果真如齐泽所说，锦观城当晚便风雨大作。
齐泽和白楣进了一家客栈，老板娘笑盈盈地接过银子，道：“两位只要一间客房是吧，晚膳稍后给你们送上去。”
齐泽先上了楼，道，“这房间也还算宽敞，白楣，咱俩挤挤吧。”
“嗯，我睡外边。”白楣边说边把伞撑开晾干。
“对了，今天我看你在酒馆里拔剑了，怎么了？那帮江湖人又调戏你了？”说着就找了两个板凳，和白楣面对面坐下。
白楣找了块布，边擦剑边道，“那些人说起剑阁。言语不当，我就稍微施以惩戒。”
“我也猜着是了”，齐泽苦笑，“登徒子可不值得你拔剑。”
“你查的有什么眉目了吗？”
齐泽道，“没什么头绪，顶多就是些江湖传言，不真不假，难以分辨。”
白楣道，“三年之期，你还有两年时间。”
齐泽道，“是哇，时间不多了，一度春秋，已经是秋天了。明天我要回师门看看师兄师姐，你一起么。”
白楣把布折起，收剑入鞘，道，“我在山下等你。”
齐泽轻叹，道，“多谢白大侠女。”
“你就装，直呼我名吧，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哈哈哈哈哈，白楣，还记得那年寺里的香么，我在佛前磕头，你突然就从石像后面出来了，我还当神仙显灵了呢，还多给你磕了几个哈哈哈哈。”
白楣也笑道，“你就是个傻的，我也纳闷来着，怎么这么个偏僻的小破庙，也能有如此虔诚的香客。”
“这不是受打击太大，当时我内疚得恨不得去见师兄师姐们，也是，要不是我，他们也不至于……”齐泽深呼吸，尽可能让自己不去想那些。
“齐泽，错不在你。你师兄师姐实力也相当强悍，一次性对四个江湖高手，若是我也不一定能脱身。”
“…………”
白楣反应过来自己说话多有不妥，这情景，还是闭嘴的好。
这时，客房的门响了，小二在外边喊到，“二位的晚膳好了，若是不便，我就先放门口了。”
齐泽等小二走远，出门把晚膳端了进来。
“这店家的菜看起来还算可以，应该是你的口味。”
“也是你的口味。”
白楣看这一盘盘红彤彤的菜色，辛辣刺激，还没下筷就被呛了好几口。
齐泽给白楣和自己的杯子都倒满了茶，自己倒是先以茶代酒，把自己那杯喝了个干净。
白楣本以为她是要和自己碰杯，手在半空僵持着直到齐泽喝完了自己那杯，还看见白楣手捧着那杯满溢的茶，苦笑道，“等有酒，咱们再干一杯吧。”
齐泽看白楣只呷了一口，便把茶杯放在手边。
分明喝的不是酒，但仍让人头脑一热，齐泽道，“白楣，你当初为什么要帮我？”
“剑阁掌门是我旧识，剑阁有难，我不可能冷眼旁观。”
齐泽放轻了声音，仿佛心里有什么东西沉下去了，转移话题道，“什么时候教我坠花湮？”
白楣道，“不急，我试过，你现在学的功法太杂，如果不能融会贯通，再学新法，于你不利。若是可以悟通，自成一家也不是难事。”
齐泽本来想说自己技不如人，自成一派简直就是天方夜谭，百日做梦，但这么说又辜负了人家一片心意，还是收敛上进些好。
毕竟这不是从前。
让自己无法无天，插科打诨的仙门已经不在了。
贬低自己还能怎么样，只有一腔热血，满腹委屈，都没有用，现在的自己只能说一句。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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