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亚和诺维安回到车内。
“所有VIP房对床的位置应该都有针眼摄像头。”
“啧啧，但愿这两天有动静吧。我后天要到其他地方去执行任务。”
纳亚下车的时候想起来什么，转身卡着车门说道：“替我和金棺传个信，神经毒素我着急用。”
“你自己和她说不就完了么。”
“你说比我说有用。”纳亚试探道。每次提交任务日志的时候，她都会拆解层层系统防护，等代码数据流像瀑布一样一行一行滚动完，对电子附脑的数据后台的入侵就完成了，但是停留的时间有限，太久会被反向追踪。她的目光停在任务日志的点击数和下载数上，发现永远比流程节点的人数多几个人，排除了故障、反复下载等原因之后，她唯一能想到的可能性只有离自己最近的两个人——婕琳娜和诺维安，自己和婕琳娜一起出任务的机会不多，这么看还是诺维安的可能性更大，难道他一直在监督自己？她怀疑着默默关上了后台。
诺维安心里“咯噔”了一下，扭头避开纳亚的视线：“这是上面的意思，我也没办法。”
纳亚像思索着什么一般，食指一下下地敲着车顶框，目光死死盯着诺维安，突然冷笑了一声，缓缓说道：“我好像还知道了什么其他的事情。”
诺维安咽了咽口水，紧张地抓了抓方向盘，尴尬地笑笑：“哪……哪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别想太多。”他想起自己某天做系统维护，看到一个内部临时IP用了十几秒爬虫后台数据却又没有继续入侵，立马就猜到是谁。纳亚发现了什么呢？他摸着下巴想，就算是上报，只要没有入侵系统的确切证据她绝对会用一堆理由否认，然后自己暴死她手，想到这他双手合十默默祈祷她发现的时候能手下留人。
“滚吧。”纳亚重重关上车门。
车如同脱缰的野马飞驰而去。
诺维安一边开车，一边脑子里又回想起金棺前段时间问自己的对话：“最近她没什么问题吧？”
“没有，任务日志和现场情况对得上。”
“真的？她可从来没这么安分过。”
“她就是好奇心强了些。”
“电子附脑和辅助机呢？”
“电子附脑运行稳定，防火墙没有入侵痕迹，至于辅助机，现在大家都还处于相性试验阶段，谁的还没个bug呢，倒也没必要防得这么严。”
“她很危险，你要更细致些。”
“我会好好看着她。”
“有任何情况随时联系我。”
“OK.”
纳亚站在偌偌房间门口，抬手正打算敲门，就听见里面传来偌偌断断续续的说话声：“还有一周我就回来了。”
……
“可是我在这完全没时间啊。”
……
“面试的人会误解加班到那个点是常态。”
……
“临走的时候我教过她啊，明明说好的，之前她休产假的时候我还分了些她的工作呢。”
……
“行吧，我找时间吧。”
纳亚听到里面彻底没声了，才敲了敲偌偌的门：“偌偌，没事吧？”
偌偌表情复杂地打开门，和纳亚一起走回床边，然后直挺挺的往床上一躺，过了一会才开口说道：“你都听到了？”
“没有，我正好路过，这么大声我以为你和谁吵架了呢。”
“算了，听到就听到吧。”偌偌翻了个身背对着纳亚，接着回工作消息。
“有啥我可以帮你的不？”纳亚坐到她身边问道。
“别人都想离这些破事远远的，你为什么总想跳进来？”偌偌反问。
“……”纳亚一阵语塞。
“也对，谁都是这样过来的。”偌偌坐了起来，一只胳臂从背后搭在纳亚肩上，接着说：“我不该把气撒在你身上，对不住。”
纳亚从刚才的宕机中反应过来：“哦……哦，没事，明明大家都是一个部门的，总觉得你真的，太辛苦了。”
“呵呵，不辛苦，命苦。”偌偌嘲笑自己。
“公司又给你加任务了？”
“是啊，之前和我提周末也要打招聘电话我没答应，现在每天对账都要对到半夜，然后再打电话给人家约面试，人家受得了我还受不了呢。”
“这个工作不是暂时交接给其他同事了么？”
“得加钱的另一种读法叫学不会。”
“……”
“你肯定不理解，不然你就不会来我这义务劳动了，年轻真好。”
“姐姐我要结婚了。”
“真的？和谁？”
“其实每天都见。”偌偌神秘地朝纳亚眨眨眼。
“啊？”纳亚快速地把所有人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准备份子钱吧哈哈哈。”
“不会是酒店经理吧？”
“你猜。”
两个人嘻嘻哈哈地在床上拧成一团。
中午，偌偌和纳亚一起吃饭，竞赛部的肖经理坐在他们对面，说话客客气气，偌偌却一脸爱答不理，直到快吃完的时候，纳亚终于知道了偌偌全程臭脸的原因。
肖经理放下筷子，从包里拿出一沓厚厚的票，分出了一部分给偌偌：“帮个老忙，下午卖票。”
偌偌刷着手机头也没抬：“放这吧。”
纳亚拿起票一看，都是些小国家的排球比赛。
“5折。”肖经理伸出五个手指。
“那还不如直接卖给黄牛。”纳亚放下票说道。
偌偌这时候搭话了：“黄牛收的低。”
“之前几场不是卖的挺好的么，座无虚席的，不至于吧？”
“那是因为自己国家的肯定好卖啊。我早和老板提了可以送给客户合作商之类的，老板不肯。”肖经理解释道。
“你们……连卖票都会？”纳亚看了看偌偌，又转头看了看肖经理。
“不然呢。”偌偌耸了耸肩，把最后一口饭塞到嘴里。
“我也不想，干这个我还嫌工资不够呢。”肖经理抱怨道。
“那……我也要去么？”纳亚艰难地开口。
偌偌拍拍纳亚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加油打工人，我们都有美好的明天。”
纳亚的心情只能用晴天霹雳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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