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不愧是古都,几十年前我也随着父亲来过幽州,只是当时的旧庭太过昏庸残暴,商人得利往往就会被当地官员豪强给压榨干净。”
“随后天朝推翻了旧庭,还是很爱戴我们百姓的,只是那位太上皇不怎么看得起我们商贾,把我们地位放到最低,虽然朝廷不处处针对我们,但是地方官员也好,有民籍的大豪绅也罢,也往往会打压我们。”
“如今多亏了谢兄,给我牵了这么一条路子,日后要是在幽州站稳了脚跟,改了民籍,我汪家就算是真正鸡犬升天了。”
幽州城一条街道上,汪大才与一位富家翁打扮的中年人一路慢行,身后是马车,苦牛驾车慢慢跟随。
那中年人爽朗的笑道:
“汪老弟客气了,朝廷前不久颁发了明文,鼓励百姓做商,要不然我哪里会有这么好的门道,只是我家中主事的并不是我,多次与家族商议都是不了了之,与其这样,还不如给了你去。”
“你我从小便认识,虽然我们早早搬到了幽州,多年未见,可几年前我回镇上,稍微一打听,知道你为人如何,便想与你共商此事。”
汪大才点点头,表现的十分感动,他拉着对方的手诚恳的说道:
“谢兄放心,日后你我有福同享!”
那位谢兄爽朗大笑。
……
穿过这条街道,右转到下一条街道,行百米,街上一处高门大院尤为醒目。
院门上有一牌匾,上面龙飞凤舞写着周府。
那位谢兄上前与周府门口两位门房说了一声,那门房点头,悄无声息的将手从那谢兄手上拿开,便藏于袖口。
似乎掂量了一下,这才眉开眼笑的对着他笑道:
“我去传达一下,各位暂且稍息片刻。”
待门房走后,那位谢兄朝着汪大才苦笑一声:
“一般大府之中就唯有这些小鬼难缠,最为难缠的莫过于门房,账房了,一个挡你进门拜访,一个挡你从主人家拿东西,所以对于这些小鬼出手大方一些,事就好办了!”
汪大才点点头。
不一会儿,周府内出来一位管事,请二人进去,至于马车也吩咐从侧门进了后院。
苦牛等人驾车入院,便在后院歇息。
对方礼数做的很足,所以苦牛等人歇息时也有下人端来糕点、茶水让这些粗汉子都夸赞不已。
日上三竿,等了许久的苦牛靠在车厢旁假寐,突然睁眼,他看向前方,汪大才等人终于来了。
为首的是一位周府的掌柜,身后除了汪大才二人还多了一位年轻公子哥,年轻公子哥一身白衣手拿折扇,气度不凡,非富即贵。
四人到了院中,那掌柜的验了一下货点点头,拿出纸笔来记录,等验收完了后,又叫众人与他一起去账房里领钱去。
到了账房门口那位管事的看着众人笑了笑:
“各位远来是客,货物也是上成,老爷吩咐除了货物价格高两成以外也给各位劳力一点辛苦钱,路途遥远甚是辛苦。”
汪大才接话,面容激动感激笑道:
“多谢王掌柜,多谢周老爷!”
期间,苦牛回看了一下那年轻公子哥,那人站在一旁拿着折扇轻轻舞动,嘴角带笑,却眯着眼,面如铁色。
等拿了钱,众人驾车出府,汪大才与那谢兄再车厢内不知道谈着什么,苦牛驾着车慢慢行驶再街道上。
转过一个街道,路上行人渐渐少了一些,直行入巷再右转,便是谢府所在的街道上了。
只是此刻街道上空空荡荡,没有一个人影。
苦牛轻声说道:
“我们被人盯上了!”
此话刚刚说出口,车厢内传来谢兄的声音
“无妨!我谢府虽然不如周府势大,可黑道白道的也都有关系,你将马车停在门前便是。”
苦牛驾车而行,谢府离他们只有几百米,眨眼便到。
门前停下,王大才与谢兄下车,门口有人接应,苦牛看了看街道,目光停在了一处屋顶上。
那里站着一个人,黑衣玄衣,抱着一柄长剑,他双眼有寒光,盯着他们。
见苦牛望来,二人双眼对碰,黑衣人张嘴狞笑,伸手做了一个抹脖子手势,随后跳下屋顶。
苦牛眉头紧皱,一脸苦像。
与此同时,周府里那位白衣年轻人坐在大厅与一位满头白发的老人聊着些什么。
年轻人温和的摇着扇子,温声细语的开口:
“周老太公,你这就不够意思了,我剑盟大老远从京城来与你协商此事,你却将这些买卖当着我的面就丢了出去,是不是没把我剑盟放在眼里。”
周老太公连忙赔笑:
“剑使言重了,谢家与我周家有一段渊源颇深的往事,有这么一段交情在我们也不好拒绝,况且如果那位谢家三少爷深得谢老头喜爱,不然也不会让他个后辈来找我要这个人情。”
周老太爷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继续说道:
“剑盟如今也看得上这大老远生意吗?”
青年人眼睛一眯,端起茶杯也喝了一口,放下后淡淡笑的说道:
“剑盟办事岂是你等能问的?”
周老太爷面色一沉,不过也是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的人了,很快就带着笑脸
“哈哈哈!剑使说的是,是小老儿多嘴了。”
年轻人用扇子拍了拍手,站起身来对着周老太爷一拱手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多留了,三日后我会再来周家,到时候希望周老太爷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
周老太爷惊愕起身,随后怒火中烧,他猛拍桌子叫道:
“怎么!剑使这是在威胁我周家?剑盟想对我周家出手?”
年轻人嘴角不屑的一笑,转而变成恭敬的抱拳弯腰说道:
“不敢不敢,周家可是周此事本家,我并无此意,只是三日后,周老太爷自然会知道!”
周老太爷面色难看至极,已然已经想到了什么,怕是那群外来人凶多吉少了。
“告辞!”
年轻人说完,带着黑衣人离去。
周老太爷坐在椅子上,面色阴晴不定,过了一会,他缓过神来,对着身后屏风轻声开口
“大哥!这剑盟到底是什么意思?”
屏风后面传来一道声音:
“哼!剑盟,天朝最大的蛀虫,如今国运日渐衰落,朝中大臣都纷纷依附剑盟,就连天子对此也是不管不问,导致剑盟日渐腐蚀朝纲,京城上上下下乌烟瘴气,君不思天下,臣不思进取。”
“前几个月,我收到各地来信,说云洲,梦州,钦州三洲之地已被剑盟暗中插入势力,提醒我要小心应付,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周老太爷皱着眉头
“那我们该怎么办!依他们的办事风格,恐怕是要做掉那群人,让我们没有选择的余地,我们要不要暗中做点什么,或者通知他们,然后把他们送回去?”
屏风后沉默了一会,随后一声失望透顶的叹息声传出来:
“唉~!算了吧!如今的天下早已经不是先皇在位的时候了,我们这个皇上啊,太年幼了,太幼稚了,我一个幽州的刺史,离京城远,早已经脱离朝廷已久,怕是撕破脸皮吃亏的还是我自己,怕不得还要连累我们周家,此事不管了,我也老了,累了,不想管了。”
屏风后走出来一位身穿鲜红官袍的老人,他面色悲戚,身子有些佝偻,他看着门外。
大中午的太阳照在他的脸上,都驱不散他脸上的愁容
“天下都如此,我亦如此,有何错呀!”
说完,他转过身朝着内院边走边说:
“三日后他要是来了,便给他吧!到那时就算他要我们整个周家也都给他,我们周家去个更远的地方去,好好过日子就行了!”
周远伯,由祥福二年被册封幽州刺史,接任两年,祥福四年秋,天子驾崩,由太子接位,改国号位庆。
庆历五年,夏!
周远伯佝偻着身子走向周府内院!
此刻,幽州城烈日如火,焚烧着这座城!
……
……
是夜,天地大雪,晶莹剔透的雪花呼啸着对大地宣泄,覆盖了钦州的城门。
大雪盖城,城中大街小巷早已没了半个人影。
对于钦州城的普通百姓来说,冬天是最难熬的,河水结冰,大雪封山,很多百姓没了生计。
于是在冬天里除了躺在床上,靠着微弱的温度来熬过一夜又一夜,并没有什么多的办法。
随着天气越来越冷,就连一些士兵都是躲在屋里不愿意出来的。
而就在这么个天气里,钦州城的城墙上隐隐约约有那么一些身影笔直的站在上面。
离着近了,便可以看到有九个黑衣如墨,带着面具的人影在城墙上远望。
说来奇怪,这些人统一的服装,面具上面画着一些乱七八糟的图案与纹路。
其中比较有特点的是两个人,一个白面具画着一条黑色鱼纹作飞跃状。
另一个是黑色的面具画着一条白色鱼纹作入水状。
“终于到了,赶巧不巧,遇上了这么大的一场雪,正好不留痕迹!”
黑色鱼纹面具开口了,听声音是个少年人,语气有些打趣。
“这可是我们第一次一起做任务呢!有些兴奋!”
白色鱼纹面具也开口了,却是个女子的声音,尤为清甜温和。
“影子!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一张白色笑脸面具开口,便是藏剑山庄的谢英。
“无事!以我们的实力,可以横推血刀门。”
一身黑衣黑面具没有任何图案,便是影子。
“好!就从血刀门开始,让整个天下都知道我们剑盟!”
九个人都纷纷应声,听声音都是些少年少女,声音里多是兴奋和激动。
“行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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