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汤碗投毒

正内堂是潘虎的住处,平日里练功睡觉都是在此。

当潘双双带着潘虎和杨无为赶来之时,屋内已聚了一批人。除了午时在宴席上见过的徐兰和潘毅外还有一干仆役,以及一位面色黝黑蓄着长须的男子。

“大哥怎么了?”潘熊刚一现身,其他人便是给他让出一条道来,凑近一看,那潘虎已然是没了气息。

双目呈惊恐状,有丝丝血泪。面狰狞,嘴边淌着涎水。身穿的还是日间穿着的那件白衣,整体上还是十分干净的,没有打斗痕迹。

“我早就劝过当家的,练功不可废寝忘食。这般虚耗心神,终是会走火入魔。”这还是杨无为第一次听到徐兰说话,轻飘飘的声音竟让人有瞬间的失神。

“大嫂是第一个赶到的?”说话间,潘熊也是摇着头收回了探在潘虎咽喉上的二指,语调之上多了沉重之感。

“是,是我。”杨无为回过头,看到潘双双已经泣不成声,一张脸早是哭的梨花带雨。

原来潘双双本想来找自己的父亲为她出口气,没想到来到屋内之时便看到了这幅情形。惊呼一声后,她才第一个想到要去找自己的二叔来。而屋内的一干人等也是听见了她的呼喊之声后先后赶到的。

因为几名仆役就在屋外不远的庭院,故,是在潘双双后第一批来到现场的。随后而来的是徐兰,她是由丫鬟通知匆匆从西院赶来,或是来的匆忙的缘故,头上的发簪都插乱了。之后就是那黑脸男子,据说是徐兰的堂弟,被潘双双唤作舅舅的徐冰。

最后来的就是管家潘毅,进屋之后也是一言不发的看着各人。再过后,就是潘双双领着潘熊和杨无为到来。

山庄之内无懂得医理之人,一时间也不好判断其死亡原因。只是潘熊和潘毅先后搭脉观察后得出了结论——潘虎是猝死。也就是说,极有可能就是练功走火入魔而死。

杨无为第一次碰到奇事,隐隐的感到此事并非如此简单:“各位,我曾学习过一段时间的岐黄之术,不如让我瞧瞧庄主的死因?”

“不行!”没想到徐兰拒绝的十分果断,这倒是让其不解,“老爷若非死于练功,也定是日间与你打斗引起了体内旧疾,你又怎敢触碰老爷的遗体?”

杨无为根本没有多想,难不成这干人还把自己当成了杀人凶手不成?“我与潘庄主并无仇怨,哪有杀人的理由?”

“这可不好说,你这小子出现的时机煞是怪异,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赶在老爷回庄的日子前来,难道不是蓄意而为?”徐兰的一席话也让众人将矛头指向了杨无为。

潘熊见此情况先是拍了拍潘双双的后背,拉过一把胡椅让其先行坐下。然后才走到了杨无为面前,信誓旦旦的对着众人开口:“大嫂,杨少侠并非小人,大哥的死和他定然是没有干系的。”

“你又从何得知?岂能为他担保?”

“在我看来,还是该弄清大哥的死因才是。之后再行讨论其他的,不知道大嫂和各位意下如何?”说话间,潘熊身上散出的内力也是极为雄厚,杨无为惊讶其不弱于潘虎之时,前者的双手已作出了邀请状。

“请恕小子无状。”杨无为明白了意思,看着徐兰幽怨的眼神大步来到潘虎榻前。双指搭脉,翻看眼球,轻嗅鼻息,心脉在生前确实是遭受了冲击,也极大可能是造成猝死的原因。

不过这究竟是药物所致,或真如徐兰所说的走火入魔就不得而知了。本是有解决方法的,那就是观看潘虎的习武法门。不过日间潘虎曾言说,他所习练的《石荸荠功》已被偷去,不知这经脉运行的法门。自己也未亲眼看到他练功,这一条路是走不通了。

“少侠,如何?”潘熊见其停了下来,便是急切的询问起来。杨无为转过身去,看了眼伏在桌案上的潘双双后本想作罢的心又重新振作起来。只见他从腰间迅速拔出两根银针来,瞬间打如了潘虎的咽喉之上。见到情况的众人一时都没反应过来,但当徐兰欲高喊之际,那两根银针又被杨无为迅速的抽离而出。

望着这微微发黑的银针,杨无为又凑近一闻。此味道并不陌生,乃是混合了毒蝎毒蛇的砒霜。如此剧毒,气味也是极冲的,但若是加了草木灰和芨芨草就会有股清香之味。

“潘庄主生前吃了什么?”将潘虎中毒之事告知众人后,杨无为询问起了一旁的三名奴仆。

“午膳过后就没吃食过了,不过未时末,老爷吩咐小的送了一碗安神汤过来。”三人之中为首之人也是站了出来,他便是之前潘双双所说的啊大。而那两人就是啊二和啊三了。

“当时潘庄主见你了?”

“正是。”

杨无为顺着他们的视线看到了榻前的一只小碗。哪知还没挪开脚又被徐兰制止住了。不过潘熊这次没有再给其面子:“嫂子,你究竟是担心大哥还是怕少侠查出点什么来?”

徐兰被这句话弄的一时语塞,甩了甩衣袖把头扭开了。

杨无为趁着这一会工夫已经将那只小碗拿起。能瞧见的就是还留有一点的汤渣,隐约能闻到砒霜之味。他伸出舌头沾了沾,然后朝着地面吐了出来:“这汤中确实被下了毒,看来庄主之死大抵是有歹人谋害。”

“你说什么?是谁?”潘双双顿时从桌案之上撑了起来,而潘熊则是询问他是否确定。一直不开口的潘毅也关切的问道:“少侠,不可儿戏。老爷当真是死于投毒?”

众人七嘴八舌的追问起了杨无为,只有徐兰和徐冰在一旁一言不发。

“各位,少安毋躁。”杨无为让他们都不要操之过急,理性的分析起来:“现在是酉时初,潘庄主在未时末还见过啊大。换而言之,潘庄主是死在申时的。而山庄之内除了在下,也是没有外人了。贵庄的事还是请各位自行解决。”

“杨少侠何意?”潘毅凑了过来。

“我的意思就是,我非杀人凶手。那么杀人凶手定然是庄内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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