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受不起

在场众人一惊,这陈昭的话语之中可谓是杀机尽显,那股冰冷极寒绝非是佯装之势,

难不成他真要当街行凶?

就在众人被其言语震慑之时,陈昭已是举起左手来,

五指张开,屈指为爪,

杀了他有什么好处?没有好处。

可自己身为剑主之尊,心性何止高傲?简直是到了独我无他的地步,

纵使现如今无修为傍身,可杀人的心还是有的,

即便杀了他,有无穷的祸害会接踵而至,可自己从不是个瞻前顾后的人,

之前不是,现在不是,以后也不是。

“不——”

南宫杏与柳玉卿几乎是同时喊了出来,

柳玉卿如何忍让自己的弟弟命丧于此,南宫杏更是知道这剑宫弟子命殒于此是何等大的事。

若是陈昭杀了柳浣云,只怕整个镇南王一脉就此要受到清算,

陈昭固然是无耻之徒,可镇南王全家三百余口何辜?陈景胜一生戎马,即便是自己厌恶陈昭也是不忍,何况陈景胜夫妇对自己可从来不薄,

一念即此,南宫杏清脆的嗓音都变得有些许沙哑:

“陈昭!你不能杀他,你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听得那南宫杏言语中的急切,陈昭也是一怔,但手中杀招却没有丝毫缓慢,

近了,近了!

“不,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啊——我不能死在这里,不能死在这里....”

柳浣云临近死亡,更是心中不甘至极,赶忙运转体内真元,不断挣扎起来。

可杀招之下,又有多少时间?

就在陈昭手爪离那剑宫弟子天灵盖顶半指之遥时,异变突生,

“嗯?有高手?”

陈昭心中一沉,此刻的自己是无论使出多少力气,自己手爪之下仿佛置于石板之上,竟是无法再寸进丝毫。

抬头环视四周,陡然一道声音从耳旁响起:

“年轻人,好重的杀气,算是为你父母着想,放手。”

这言语无悲无喜,无怒无哀,

就好像凭空出现,无从追溯一般,

听了这声音响起,远处的南宫杏和柳玉卿心中一松,看来是有前辈出手了,柳浣云暂且是安全了。

可陈昭正欲答话,只觉手下猛然爆发一阵惊天巨力,

只是刹那,右手指骨已是被这巨力反震碎了几根,

滔天的疼痛袭来,陈昭暗自压下,却是没有吭声,只是冷眼扫视着四周,见无丝毫身影,陈昭却是发话了:

“不知是哪位前辈亲临,要插手我等小辈间的争斗?”

前一句虽是带了敬称,可下一句话却是直接扣了一顶大帽子,

小辈争斗,也算是个忌讳,

便是天大的理由老一辈也不能插手,这是不成文的规矩,否则大家都是打了小的来了老的,这修炼界岂不是早就乱了套了?

“......”

见没有人应答,陈昭便是再言道:

“前辈,这剑宫弟子先行出手,欲要将我手筋挑断,敢问前辈先前为何不出手制止?”

说道这里,陈昭言语一顿,继续说着:

“还是说,今日前辈是来拉偏架的?亦或是....”

“把这京城当作是什么历练场所?放任自家晚辈在这里肆意妄为?”

此言一出,可谓是激起千重浪来,

炎夏国虽是归于青云剑宫管辖,可也只需按年交些岁金贡品,说到底这些帝国对于青云剑宫也是很大一部分底蕴,

所有的人才都是从这些下属帝国之中选拔,久而久之也是在剑宫之中形成了一股股以血脉或是出身聚拢的各个派别,

可现如今剑宫弟子在京城之中先行动手,被人教训后又有人出面阻止,其中偏袒之意已是不言于表。

远处的众人已是窸窸窣窣讨论起来,

见陈昭三言两语间竟是质问起剑宫威严来,南宫杏也是心下一惊,

陈昭是什么?

一个京城纨绔而已,在南宫杏眼中算是最低劣的一种人,若不是和自己姐姐有婚约在身,品时莫说是看上一眼,便是遇上了也是要啐一口的东西,

可如今这陈昭,先前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竟是以筑基修为当场拿下一名半步凝丹,随后更是要冒天下之大不违当场击杀柳师兄,

现如今更是了不得,竟是不顾及丝毫体面,直接质问起那深不可测的前辈来,

他怎么...

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南宫杏眼中异彩连连,眼眸之中陈昭的身影已是模糊起来。

而另一边,陈昭眉头微锁,

这莫名出现的声音主人,修为必然已非凡俗,

先前那手段,只怕是用到了神通之法,

所谓神通,便是强行于世界之中摄取法则并加以运用,

涉及法则?至少是炼虚境的修为,

自己现如今不过只是筑基,靠着非常手段便是寻常凝丹也有一二胜算,

可炼虚境....

这是现如今的自己还无法跨越的天堑。

自己现如今也只能寄希望于这出手之人的脸皮上了,

若是脸皮厚的,便是要当场击杀自己不顾丝毫名声,

若是脸皮薄的,几通说法下,自己必然能得些道理。

那声音不再响起,现场却是静得可怕,

柳浣云几经挣扎之下终是挣脱了陈昭束缚,

陈昭也懒得管他,有人这等人物出手,今天必然是杀不得他了,便也不再理会。

就在双方僵持之下,人群另一头却是突然嘈杂起来,

一声尖锐的声音响起:

“建阳府府尹到~~”

众人听了这声叫唤,心中纷纷一惊,

建阳是炎夏都城,建阳府府尹?那不就是太子么?

怎的今日这位主都来了,

独孤皇后虽是让这太子监国,可实权已然被其把握,平日里这所谓太子可谓是深居简出...

话音刚是落下,一阵沉闷的号角声传来,随即街道尽头整齐的走来两队披甲将士,那将士黑甲红缎,一经出现便分化两侧随后跪下,

将士刚一站定,紧接着便是一个个身着黑红华服的人影走俩,也是一边一队,手中举着一个个旗帜,旗帜之上何黑底红龙,金边美绣,

一阵鼓吹乐奏后,一个头戴高冠,身着黑红龙袍之人骑着一匹乌云踏焰马缓缓而来,但见这男子面如冠玉、神色自若,嘴角含笑地看着众人,好不得意。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朝皇储姜裕。

众人见了这等排场,立时纷纷跪下,口呼殿下万安。

南宫杏见了也是赶忙下跪行礼,虽是自家势力甚大,见了皇室该有的礼数还是要给齐的,

而一旁的柳氏兄弟却是稍稍一礼也算是给了这太子面子。

唯有那陈昭却是没有丝毫动静,只是淡淡看着,

一时之间,除了两旁执旗的侍卫以及柳氏兄弟,

竟是只有陈昭独自站立,与远处骑乘马儿的姜裕对视着,

那太子见了陈昭不行礼,心下一惊,莫不是这陈昭吃错了什么药?竟是连寻常礼数都不做了,

一念及此,姜裕压下心中不解与恼怒道:

“陈昭,既见本宫因何不拜?”

陈昭听罢,便也学着那柳氏兄弟二人稍稍一拱手,也算是行了一礼,

见了陈昭如此敷衍,姜裕也不过多追究,那镇南王现在手握军权站在自己这边,也算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一旁的传话太监却是坐不住了:

“陈昭!还不速速跪拜!你这般敷衍是什么意思?!还不跪下!”

陈昭听罢,却是默不作声,一旁的柳氏兄弟却是阴阳怪气道:

“想不到这炎夏帝国竟是这般开明,君臣之间竟是不尊礼数,呵呵呵....”

听到这些,太子脸色却是兜不住了,随即双目紧盯陈真,随后缓缓道:

“礼数!”

言语之中的威严显露无疑,

可陈昭听罢依然不动,太子再是忍不住了,随即传令两侧军士要强行将陈昭拿来,

见了太子动静,陈昭终是开了口:

“你可要想好了,我这一跪你可受不起。”

这话倒是说得真诚,自己前身为十方剑主,早已上通大道,

一言一行其中因果纠缠,自己这一跪莫说是一国太子,便是大罗之上的金仙也要遭受因果反噬。

可这话落入众人耳中却是成了挑衅之言,

那太子听了更是气得笑了起来,这陈昭,莫不是受刺激疯了不成?

随即摇了摇头笑道:

“你,呵呵哈哈哈,你先给跪下,呵呵呵....”

陈昭见了众人反应和这皇子之言,随即摇头叹了一口气,膝盖缓缓弯曲了起来,

正欲栽下跪拜,

只见天空突然风云骤变,四周之间呜呜作响起来,仿佛神魔低语一般,

这方世界的真元都激荡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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