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霉气很重,阴暗潮湿,角落处只搁置了一张小小的床榻。
君子姝一眼便看出来了,这是留给她的。
“这地方是小了点,但爹说了,他们给你找了一个顶好的婚事,等你嫁了过去,那日子可富贵着呢!”陈金宝眼珠滴溜溜的转,将陈富转告他的话一五一十的复述。
君子姝站在屋子里环视一圈,然后提着裙摆在桌子前坐下,“没事,你们也是有心了,等过两日就随我一起去新的宅子去住。”
这般大小姐般的姿态在陈金宝的眼中简直就是在炫耀。
他心中不平却也不敢表露半分,看着眼前女子高高在上的样子,也只能悄悄握紧了拳头。
“那就多谢子姝姐姐了。”陈金宝压抑着性子笑道。
“对了,我倒是想问一下,说为我定了一门极好的亲事,不知道是哪一家?”
“你们在这燕京中无依无靠,还能找到一门亲事?”这话一质问出声,惹得陈金宝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硬着头皮回答道“子姝姐姐放心,我爹说了,算如今你已经不再是永安伯的的小姐,但也不能亏待了你。”
“爹他曾经遇见过一位茶商,他家中有一子,也还没有娶亲,就是需要一位知书达理的女子,并不在意家世。 ”
“子姝姐姐你生的这般好看,到时候爹带你去见一见那茶商之子,这门婚事肯定能成。”陈金宝硬着头皮说道。
君子姝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小叔这么信誓旦旦。”
“这其中原来大有渊源。”
“小叔也是为我费心了。”君子姝适当的露出感动的笑。
陈金宝眸色闪了闪,心地却悄然松了一口气。
再三庆幸,眼前这个女子常年养在深闺当中,对人也没有什么防备心,轻易说些谎话就信了。
这下陈金宝也明白了她的性子,心里也有了几分底气,“子姝姐姐到时候嫁于那富商,一定是吃香喝辣的,日子还是和从前一样。”
“自从我的身世被公之于众之后,伯府的人对我就越来越不好,我也是在伯府里待不下去了,这才离了府一个人住,所谓患难见真情,到头来还是你们肯为我着想。”
“今日见到了你们这些亲人,我这心里才舒畅了不少。”君子姝感慨道。
“那是自然,你如今既然回来了,那就是一家人。”
“等爹回来了,再让他把事跟你好好说说。”陈金宝黄话信手拈来。
“我还有不少东西在小院里,我那个婢女手脚又不麻利,恐怕还要劳烦弟弟明日去帮我取来。”
“毕竟有不少贵重物品,都是伯府让我带走的,我也不敢交于旁人做。”
陈金宝一听更是喜上眉梢,“放心,小事一桩,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
“好,那就多谢金宝弟弟了。”
一想到能见到君子姝身边的好东西,陈金宝仿佛看见了一堆银子在向他招手。
这下更是,竟挑着一些好听的话哄君子姝开心。
惹得君子姝笑意盈盈,二人看上去那叫一个和乐融融。
田氏难得的没有出声,只是默默的端来茶水,找准了机会递了过去。
说笑间君子姝随意的接过田氏倒来的一杯清茶。
在二人隐隐的注视之下,她嘴角还挂着浅浅的笑意,“怎么,这茶是有什么问题吗?”她开门见山直接问道。
“说了这么久,我也渴了。”
她看了眼杯盏中飘的茶叶浮沫,“你们不喝吗?”说完又将杯子放回了桌上。
君子姝伸手拿过茶壶,给旁边的两个人一人倒了一杯。
推到田氏和陈金宝的面前,“这几日为我的事你们也辛苦了。”
“今日来的匆忙,也没带上一壶好酒。”
“在这就以茶代酒。”说完君子姝便一饮而尽。
门外,陈大山守在院子门口,悄悄探听着屋里的动静。
陈金宝和田氏面面相觑,似乎也没想到她会这么配合将茶一饮而尽。
在君子姝的目光下,二人硬着头皮把递过来的茶给喝了。
做完了这一切,君子姝坦然的靠在椅子上,撑着下巴看着眼前的两个人。
田氏和陈金宝眼里满是期待。
时间一点点过去,陈金宝见君子姝还十分淡定的坐在椅子上的君子姝,眼里也有了一些慌乱。
“你,你怎么?”陈金宝忍不住开口问道。
“怎么没晕是吗?”君子姝接过他的话。
她轻笑一声,“这么低劣的迷药,是当真叫我看做是个傻子吗?”君子姝站起身来看着眼前的两人。
“你们没有感觉自己的头开始晕了吗?”她嘴角还挂着笑。
细细的摩挲着指尖,早在她来制作小燕之前,她就已经在指甲里藏了药粉。
趁着给他们倒茶的的时候沾染进水里。
那杯下了迷药的茶她也没有咽下去,而是都倒在了衣袖里。
“你……”陈金宝刚要站起来,便控制不住的往后倒去。
君子姝走到门前,在陈大山的不解之下将门锁了。
昏暗的厢房里,女子冷眼旁观的看着跌落在地上的两个人。
田氏呜呜的叫唤着,眼神之中满是愤怒与恨意。
陈金宝还拖着一口气,“贱蹄子……”
君子姝在她的身前蹲下,一巴掌直接甩在了他的脸上。
“我最讨厌嘴不干净的人了。”她冷冷道。
浑身被下了软筋散,陈金宝即使再想反抗也有气无力。
陈大福意识到不妙,顿时冲到门前,拼命的的捶着门。
君子姝将门大开,陈大福一个踉跄便跌到了屋子里。
他扶起有气无力的陈金宝,“你怎么了?金宝。”
陈金宝跌跌撞撞的去追君子姝。
一旁的田氏早就已经爬不起来,她年老体弱,被下了软筋散根本就没什么力气。
陈金宝喝的不多,此刻跌跌撞撞的去抓人。
院子门刚被君子姝打开,陈金宝就一把抓住了她的衣袖。
门从外面被人推开,还未等陈金宝反应过来,他便被人一脚踹了出去。
狠狠的跌在地上,痛呼了起来。
待他抬头想要看清楚人,却因为恐惧而不自然的往后缩了缩。
君朝云站在门前,似笑非笑的抱胸看着一身狼狈的陈金宝。
“好久不见了,陈金宝。”她冷声喊着他的名字。
“你,怎么是你?”陈金宝不可置信道。
“怎么一段日子不见?是认不出我来了。”
“金宝弟弟。”她声音冰冷,眼眸中满是鄙夷。
“你,你要做什么?”陈金宝眼里含着恐惧。
“做什么?”君朝云故作沉思了片刻。
“当然是送你下地狱呀!”君朝云笑道,可眼神却冰冷之极。
陈金宝惊恐万分,眼前的这一幕让他突然想起了在孙有才那间喜房里所看到的一切。
“爷,快快救我,她要杀了我。”陈金宝当即冲着陈大福喊道。
陈大福连忙开口,“大丫头,他可是你弟弟。”
“是吗?”
“我记得我并不是你们陈家的人啊,至于他,从小到大可从来没有将我看作过姐姐。”
她冷笑一声,“这几日你们成人礼谋算的想怎么害人,怎么现在见到我却害怕了起来?”
“子姝,你说这些人是不是很可笑?”君朝云问着旁边的女子。
“的确。”君子姝整理身上散乱的衣裳
“下药了?”君朝云挑眉。
“你给的药效果还不错。”君子姝夸赞道。
“那是自然,我猜他们估计是想把你迷晕,等光明正大的拿走你的钱财以后,在家里随意送人或者嫁了。”
“估计就是谢三爷。”君子姝神色平静。
“也对,陈富那样的人,怎么可能?眼前有一个香饽饽放着不去讨好谢三爷。”
“保不齐想叫你送给谢三爷讨个人情。”
“这几个人要怎么处理?”君子姝看着眼前的陈金宝。
“我也不是什么心狠手辣的人,不过现在我好奇的是,他们既然想把你送给谢三爷,应该不会是下迷药这么简单吧?”
“你是说怕我不从。”君子姝也有了几分猜测。
“或许吧。”
青茵走进屋子里,在田氏的身上摸索着,然后就从屋子里出来。
将收到的药包递给她,“小姐,是情药。”
“呵,果然。”君朝云冷笑。
她了解田氏,也深知陈父和陈金宝的为人。
谢三爷既然派人一直跟着陈富,那就是一定希望他完成任务。
这事又是君蓁蓁求谢连城从中帮忙的,谢三爷为了邀功,极有可能会在陈富得手后将这功劳拦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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