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家机关,木石走路;青铜开口,要问公输。”
这是战国时人们口口相传的一句话,上至古稀老者,下至黄口小儿,谁不知当今这天下机关术,还得看墨与公输二家?
某一日,秦国境内开始流传一件趣事。
“诶,你听说了吗?那个公输家给墨家下战书了!”
“公输家?哪个公输家?”
“还能是哪个公输家啊?机关公输家呗!”
“这好端端的怎么就下战书了?”
“管他什么原因,有热闹看不就行了?这约战地点就在咱们大秦国,三日后便能见着了!”
为何要下战书?原因并不难猜,百年之前两家因国战结下仇怨,公输家九次攻城九次败,不久就归隐了山林,如今各国新君逐鹿中原,公输家新秀可不得在天下人为家族正名,了却百年恩怨吗?
“公输家新秀?那是谁?”
“他啊,人称傀儡明烛,公输家族,公输越!”
四兽山,公输家族隐居地祖祠。
“公输越,此去秦国,可有信心为公输家一雪前耻?”
说话的是一个大胡子的中年男人,他点燃几炷香朝着排列整齐的牌位拜了三拜,而他的身后正立身跪着一个少年。
这就是公输家族年轻一辈的第一人,公输越。
“大父你可小瞧我了,便是再早上几年,我也能同墨家后辈掰一掰手腕,更别说现在了。”
公输越言语间满是骄傲,悉数天下机关术传人,能与他“傀儡明烛”比肩的不过一指之数。
“你可别忘了墨家的那个小子。”大胡子男人看向公输越,眼里藏着深深的忌惮。
“您说的是墨家墨台?”
墨台这人公输越是听说过的,与他在公输家的地位一样,墨台也是墨家这一代的天才机关术师,亦有“机关负雪”的美名。
“机关负雪又如何?这回要是碰上了,我定会将他踩在脚下。”
“哈哈哈,好,不愧是我公输业的孙儿!”大胡子男人仰天大笑:“那大父便以酒相祝,待来日我孙败他墨家扬我公输之威,大父必携全族上下扫花相迎!”
公输越出山时有许多族人前来相送,大的小的聚于一堂,他们一个劲儿地往公输樾怀里塞各种各样的组件,光是齿轮和榫卯就有十几个。
“行了你们快回去,这些零件也拿回去,我不需要。”公输越对家族小辈一向耐不住性子:“有空来送我,还不如自己多练练机关术。”
“越哥,这次你打算用什么机关赢他们墨家?”
“告诉你们不就没惊喜了吗?放心,此机关一出,我公输越必将名扬天下!”
“好!我们就在等着越哥名扬天下!”
听见这话,剩下的小辈也开始跟着起哄:“名扬天下!名扬天下!”
就在小辈们的喧闹中,公输越背着行囊走出了藏身十几年的地方。
与此同时,墨家也找来了族中最优秀的弟子为这场约战作准备,这其中就包括了墨台。
“你们谁愿应战?”
这话一出,四周瞬间鸦雀无声,除了墨台,其余人都低着脑袋,他们尽力避开长辈的视线,那模样像是要钻进土里。
“那可是公输樾啊!一等一的天才啊!我们怎么可能比得上?”
“就是就是,傀儡明烛之称可不是虚言!”
……
正当他们的长辈无奈自家孩子没骨气的时候,墨台悄无声息的举起了手:“要不,还是我去吧?”
闻言,叹气的长者立刻看向墨台,他炙热的眼神恰好对上墨台懒散的目光:“不愧是我墨家麒麟儿!此战便由你代表墨家好好教训公输家的小儿!”
墨台慵懒地应了一声:“嗯知道了,那我先回房里排齿轮了,等到时间了再来找我。”
他转身就走,剩下的人也逐渐散开,只剩了长者站在原地哭笑不得:“这孩子怎么就随了他阿父,除了机关术还是机关术,这以后,难啊!”
墨台一边走一边计算着风力推动齿轮运作的动力公式,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跟了一个人。
“大兄!”听声音这是个不大的男孩,他跑到墨台身前挡住去路:“大兄你真厉害!这次你打算怎么赢那公输越?”
墨台停下脚步,开口说道:“并没有打算赢他,但我也不会输,我会与他打个平手,这样既不会落了我墨家的面子,也能了却了双方百年来的恩怨。”
“大兄!你怎么能这样!你要赢啊!要赢!”
“为何一定要赢?”墨台奇怪的看向男孩:“当年两家结怨是因为国战,其中并无深仇大恨。”
“那,那大兄你同公输越打成平手,不就证明公输家的机关术要赶超咱们了吗!”
“公输家机关术主攻,而我墨家机关术主守,本就不是相同的方向,又何来赶超一说?”
“可是他们近些年开始研究傀儡术了啊!或许机关术他公输越比不上大兄你,但傀儡术,他可是天下独一份!”
听见“傀儡术”三字,墨台的眼睛顿时亮了一下:“傀儡术吗?改日我也研究研究。”
墨台再一次抬步离开,这一回那个男孩也不再拦,只因他觉得自家大兄已经无可救药了。
约战之期很快就到了。
公输越踏入咸阳的那一刻就引来了无数人关注,有住在附近的平头百姓,有家境殷实的公子小姐,甚至还有权势滔天的朝中大臣。
“吕相,这些摆弄杂术的黄毛小子究竟有什么好看的?其中隐秘,大人不如给我说道说道?”
街边一处酒楼的顶层,两个身穿锦服的男人正注视着楼下公输越的一举一动。
被称作“吕相”的男人意味深长地一笑:“你怎会认为机关术是杂术?自从公输家族出了个公输越起,机关术就不再是原来的机关术了,不管是公输家的公输越,还是墨家的墨台,他二人已注定了会带领秦国迈入一个新的时代。”
“吕相的意思是……”
“不错,就是你所想的那样,逐鹿中原,一统天下。”
这时咸阳城的一片荒地上吹起了一阵风,墨台困倦地打上一个哈欠,在他身后,站着那天的男孩以及一群来看热闹的百姓。
“大兄!公输越来了!”
墨台抬眼看去的同时站直了身子:“傀儡明烛公输越,幸会。”
“机关负雪墨台,我也是久闻大名。”
在公输越说了这话后,现场的气氛刹时剑拔虏张。
“公输贤弟,你打算比些什么?”
“墨兄擅长什么就比什么。”
“我擅长的吗?那就以龙为题自由发挥如何?”
正中下怀!
公输樾眯起眼睛,语气中带着戏谑:“希望墨兄不要后悔。”
“正好见识一下公输贤弟的傀儡术不是吗?”
争斗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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