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五夫人听到自己儿子买了一车菜回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傻了,“你说少爷买了什么回来?”
说真的,她实在是不相信自己那儿子还会买菜,若说他是买了马还是鹰回来,她或许还信着些。
地下一老奴颤颤巍巍道:“少爷确实是买了一车菜回来,就在王府门口呐。”
五夫人急匆匆地走到门口,果真见王府门口放着好些菜,大多数都有些坏了,看起来就像是被人丢到了地上一样。
四夫人开始怀疑自己儿子的脑子坏了,买这么些放也放不了多长时间的菜回来做什么?
此刻那逆子还在颐指气使地指挥着府里下人搬菜,自己站在一旁拿着帕子擦手。
五夫人站在已经张开个儿的少年身侧,看起来有些娇小,虽说如此,但她气势不减,指着菜质问儿子:“你买这么多菜回来做什么?府里又不是只吃土豆地瓜大白菜。”
褚庄却不甚在意,继续低头擦着手指上沾上的灰:“今日出去跑马,不慎撞到了人家的菜摊子,就把人家的菜全买下来了。”
“等等,你跑马不是在跑马场上吗?”五夫人狐疑地看着他,“谁把菜放你马蹄子底下了?”
“没,”褚庄说道,“我去城西跑的。”
五夫人一听,当即眼前一黑,她觉得自己若是哪天死了,那一定是被这个儿子气死的。
激动之下,五夫人的声音颤抖:“你父亲不是说了么?不许你去集市跑马,你又做什么死?”
褚庄总算把手指擦满意了,把脏了的手帕交给身侧的人,眼神阴鹜:“我为何去集市跑马?怎的不先问问褚季野为何明知道我在哪儿,还要和我去抢地方?”
五夫人原本还在气头上,听到褚庄说褚季野,当即便慌了。保养极好的指甲有些长,手指攥着帕子绞着:“你是说,褚季野也去了练兵场?”
褚庄点了点头。
“那……那他没犯疯病吧?”
犯疯病……
褚庄冷笑一声:“今日若非同褚季野玩的好的纨绔也在,我便交代在那儿了。”
听褚庄如此说,五夫人也顾不得集市跑马不跑马的了。
集市跑马,最多也就挨几句说,要是惹着了褚季野,那可是要掉人头的。
五夫人听褚庄说完,更加为难了。
忍不住又气又怨。
人人都说这王爷不过是个敢掉脑袋的叛兵,若非是为了安抚众人,这王爷真未必封他,王妃也是个任人揉捏的软柿子,甚至还让几个妾室给弄得卧床不起了。
这样的一对夫妻,到底是怎么生出褚季野这小狼崽子的?
城西市场,刚刚碰瓷了一笔的桑榆晚正准备走,就听到旁边大妈们聚在一起议论。
料想也是在谈论方才过去的少年。
桑榆晚本不想听这些闲话的,但奈何八卦是人的本能,她是在是抵抗不了,于是便偷偷贴过去听了一耳朵。
只听其中一个大妈压着声音说:“你说这褚家,造了什么孽哦?好容易捞了个异性王,还一家子都有病。”
一旁同她讲话的大妈奇道:“没听说这王爷有什么病啊?”
“嗨,还能是什么?”刚开始说话的大妈给了她一个“你懂的”的眼神,说道,“风流病呗。据说早些年啊,王爷可是把这京城妓院里有些姿色的都收入府内了。”
桑榆晚听着,有些茫然。
一家子都有病,那必然有褚季野,但是褚季野现在分明就是一朵小白花啊,他还偷偷给自己带过糕点呢……
想到这里,桑榆晚忍不住上前插话道:“不好意思,你们刚刚说褚家一家都有病……那褚季野有什么毛病啊?”
大妈转头,一脸的不忍:“疯病啊。”
桑榆晚更茫然了:“哈?”
大妈马上给她解释:“这王爷封了爵位,就想着纳几房年轻貌美的妾室,王妃偏偏是个软柿子,日日哭泣却也不敢多说什么。估计是那时候的褚少爷年纪轻,便记着了,在王爷纳妾那一日,不等洞房就杀了美娇娘。可怜了那名动京城的花魁,只入了半日王府就离了世。”
桑榆晚一阵后背发凉。
在她初来这里时,她以为褚季野还是小白花时期,还未到黑化的时候,谁知这人竟是在扮猪吃老虎,日日出入赌场不着四六,却是个如此心狠手辣的人。
大妈还在不停地八卦:“哎,不过这褚小爷也不像是那种人,看着比他爹还不着调,谁知道一出手,便闹出这种惨案来。”
桑榆晚早已没心思听下去了。
因为064突然开口了,欢快的声音在她脑海里响起:[钉!恭喜宿主补全了人设——褚季野的腹黑人设!获得历练值200!请宿主再接再厉!历练值达到100000或者完成剧情之后,即可回到现实世界!]
桑榆晚并没有多欣喜,她幽幽地说:“幸亏我机智,提前换了剧本,否则要是被男主他爹看上,我不就是下一个惨案?”
064:[……?]
它委婉地提醒宿主:[宿主,王爷的人设是好色,好大熊妹子的色,没有恋童癖的哦。]
桑榆晚:“?!”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她幽怨道:“谁让你给我这么一具营养不良的身体的?”
说真的,初来的时候她自己都被自己的身体吓了一跳,手脚细弱,仿佛只有骨头粗细,肋骨清晰可见,桑榆晚看着自己就想到了包身工。
明明是16岁,但偏偏看起来像是八,九岁的样子。
[为了符合人设呐亲^3^]
桑榆晚面前有一块萤蓝色的面板,那个恶心人的颜文字尤其突出。
桑榆晚:“……”
跑马场上,褚季野猛地一勒缰绳,马的两只前蹄扬起,又稳稳落下。
一旁小厮见这大少爷似乎是准备歇了,忙从跑马场边跑来递了一条毛巾过去,颇有些狗腿地说道:“爷,您先擦擦汗。”
褚季野接过随手抹了把脸,任这马自己朝场子里的纨绔子弟们走过去。
左丞相之子楚然调笑道:“褚大少虚了,今日跑了不足两圈便要停。”
褚季野把手上毛巾一扔,笑得像个痞子:“楚少日日笙歌都不虚,我怎么敢先你一步?”
“这话说得……”楚然啧啧两声,“改日带你一块去。”
这群纨绔笑了起来,其中还有几个让楚然别带坏了只会跑马玩骰子的乖孩子。
楚然朝着那几个喊道:“咱们褚少爷,上次玩骰子还带了个姑娘回去,离开窍不远喽。”
“开窍?”一个少年奇道,“褚少爷不是和柳小姐有婚约么?怎么开窍?”
褚季野斜眼看他,轻飘飘地说道:“谁和你说的我们有婚约?”
他说的轻巧,周围人却都感觉得到,这人的情绪突然就淡了下来。
他们这群人一起吃喝玩乐好些年了,褚季野看似也天天和他们鬼混,实际上在某些时刻,还是让他们这些混子觉得这不是那个不着四六的纨绔。
被问话的少年只是被看了这么一眼,背后的冷汗便冒了出来,头皮也是阵阵发麻。
就在他疑心这人下一秒就会让他人头落地时,褚季野缰绳一拽,马头一转,直直走向了场外,他的声音还是顺着风传了过来。
“你听谁说的,告诉他,我身上无甚婚约。”
他走得潇洒,留下一众人面面相觑。
半晌才有人说:“婚约这事儿……不是他家府上传出来的么?”
回到王府,褚季野换下劲装便去了他母亲的屋里。
因为这几日他自己派了人看着这院子,那些夫人眼里都瞧着呢,心里再不情愿也不敢再闹了,王妃倒也乐得清闲。
这会儿午饭刚过,王妃见褚季野进来,便笑着问:“阿褚吃过了么?”
“还没,刚刚跑完马回来,”褚季野拿了个凳子坐在王妃床边,拿着帕子给她擦手。
王妃府里不是老仆就是乳臭未干的丫头,是在每一个中用,若非如此,他也不会想着买人回来伺候。
王妃也知道褚季野性子,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探头看了眼门外,随口问了一句:“微茫呢?好些天没见着她了。”
听到这个名字,褚季野的手顿了一下。
王妃笑着问他:“怎么了?有心事?”
褚季野垂首看着眼下那只因为长久不见光而无血色的手,语气平淡:“娘,你是不是挺喜欢柳小姐的?”
“这当然啊,”王妃叹了口气,颇有些遗憾,“这么好的一个姑娘,要是能进我褚家家门该多好啊。”
褚季野给她擦完了手,把帕子丢到了一旁:“母亲若是如此喜爱柳小姐,我下午便叫人唤她过来,再买两个桃子,母亲选一个地方,我从此便与她结拜成为异性兄妹。”
王妃:“……”
褚季野几乎是把“不想成亲”四个大字刻在脸上了,每次别人在他脸前提起婚约二字,他都和人生气。
她也不知道自己儿子为什么养成了这种古怪性子。
又叹口气,她说道:“母亲这辈子估计是站不起来了,但是我就希望在我入土以前还能看到你成家。你要是我闭眼了还是孑然一身,我死都不会瞑目!”
说起成亲,褚季野突然想到了一张脸,他嘴角一勾:“我这一个疯子,怎好误人?若是哪日疯病犯了,杀了谁,岂不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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