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午时,长生才从宫里回来,同时也带了大包御赐之礼。
此时才是礼正宾,用一献之礼宴请今日的正宾别惊鹤,即敬酒一次,并奉上五匹丝织及两张鹿皮以示酬谢,此后才是与众宾客一起饮酒。
沛云跟着哥哥和伯伯在宋府吃过一餐后,宋相夫妇将他门送到外门处,另外又还派人将祭祀所用牲畜给送到别家。
今日确实仪式繁杂,长生与沛云也没机会说话,临走之时,长生才拉着沛云悄悄说了句“明日我来找你”。沛云羞答答的点头同意后就跟着伯伯哥哥回去。
今日她作为看客就感觉十分疲累了,可想而知当事人长生的感受又得到什么地步,这长生一为长公主与长信侯之子,二也已加封世子,所以仪式繁复,面面俱到。沛云看看哥哥,自己哥哥及冠时定然没有长生的那样麻烦,但是其中仪式也是少不了,也不知道到时轮到自家又是何场面。
……
长生早早就来寻沛云了,说是因他及冠,太常寺那边给他放了五日休,前面用去四天,今日就是最后一日了,就来了别府。今日沛泽不在,别伯伯也不在,他去与别老夫人送了母亲托他带的礼,与老夫人说过后就去了沛云的院子。
进院子时就看到如意坐下廊下绣帕子,见他来了正要往里传声,就被长生拦住了,他放轻了脚步往屋里走去,预备吓吓女郎。
正巧碰上沛云在喊:“如意,快来帮我,这线又给打结拉不动针了!”说着就往门口方向扭身,就看到蹑手蹑脚不安好心的长生。
“你这是做甚?怎,还想在我屋里吓我一跳?”她看着作祟失败的长生,今日他不比往日只在头顶挽髻或金或银或玉石予以装饰,而是正经在头顶发髻上戴了一顶金丝小冠,后面原披着的头发也尽数如昨日行冠礼时给扎了上去。整个人豁然感觉变得更稳重了。
“我如何有这心思,只不过是有个东西给你,想送一份惊喜而已。”长生将背在身后的手伸出来,手背一翻,露出了握在手心的盒子,那是个楠木的盒子,成人巴掌大小,几面都镂空雕刻了祥瑞图形,开合处用了个小小机关,不需要锁也能扣得严实,这盒子如此精巧,也不知里面得是什么才能得它相配。
长生见她没动作,又把东西往前送一送,沛云才小心拿过盒子,单独端详。见她不打开长生又催促:“打开看看呀,我又不是送盒子给你的。”
沛云这才小心扳动盖子机关,打开一看,竟然一对葡萄大小的粉珍珠,散着微微的瑕光,最可贵的是这对珠子是浑圆的,如此大小,这般颜色,再加上这圆度,就是沛云见过世面也是惊呆了,平生第一次见过这种珍珠,小心翼翼拿出一颗借着光线细看,果然是美的不可方物啊。
等观赏完,沛云将珠子放回盒子,又合好盖子,将它还给长生手上。
长生不接,反又揉回她手中:“这是干什么,我送你的啊!”
沛云也很喜欢这东西,但是她知道这东西珍贵非常,她现下与他一切还未定,不好受此重礼,只得解释道:“我不要,这定是昨日你及冠宾客送的礼物,我如何能受?你拿回去吧,要是实在没有用处就送给长公主吧。”
“这确实是我昨日及冠收到的礼物,但是你想,这一对粉珍珠我用得上吗,摆明了是给我未来新妇用的。我母亲那里好东西多的是,也不需要我拿这东西去献殷勤,你且拿着吧,做个耳坠子最合适,我是不知道你心仪什么样式,若是知道我就直接做了给你了。”
见她还是犹豫,长生只好假意生气道:“若是你不要那我就拿去丢了,以后送礼的人问起,我就说我给丢了。”
沛云这才不再推脱,将盒子拿住,“那就先放我这里吧,我也不去做什么坠子,这样的东西就戴出去别人也看得出来这不是我自己的。”说完,将盒子往梳妆台下的带锁的小屉子里面放好,再锁住,才回来长身面前坐下。
长生看她做完这些,又问她:“昨日我及冠,虽别祖母和别伯伯都给我送了礼,可是我也想问问,你可也为我备了份?”
沛云有些目瞪口呆,怎么,礼物还是用要的?但是也笑着又拉了他去东边的书房里,在书案下拿了一只鱼状香囊,一拿出来,隐隐就有香味传出来,甚是好闻,且以前从未闻过这等味道,既柔和地让人心里平静,又特别地让人闻一次就记住了。而且稍微远点这个味道就闻不见了,只有靠近三尺内才能闻见这淡淡的味道,倒有点怀香且自知的意思。
沛云很是不好意思:“用你的话说,侯府什么贵重的没有,我也送不出什么珍贵之物给你,再说我也没钱,买不起太贵的东西。于是就给你送了这个香囊……”
长生拿了香囊使劲嗅闻一下,看着上面绣的图案甚是精致,想安慰她:“没事没事。我就喜欢这个,你看你这鱼儿绣得多逼真啊……”
可是女郎并不见高兴,只斜睨着他不说话,长生不知道是自己是哪里说错了,疑惑问:“怎么啦?你绣的这个香囊确实很好啊,我府里的绣娘都比不上你这水平。”
女郎只凉凉道:“香囊是绣得很好,可是,这不是我绣的,那是如意绣的!我是调了里面的香!”
呀,马屁拍在马屁股上咯。长生摸摸鼻头,表示很尴尬,清清嗓子后又才说:“我还没说完呢,这香囊虽然精致,但是终究比不上这里面的香味。这香味我从未闻过,很是好闻又不至于像其他香一般张扬,我也很是喜欢,你何时会配香的?”
沛云见他真的喜欢才脸上有了笑意,只说:“之前得了一本古籍,上面记载了一种提神香的制法,我就试了试,发现味道还可以,以前从未闻过,就给你配了份。里面用材是干料,只要你不泡水,想来能用很久的,就是泡水了也没事,我再给你做就是,就是有些用材不好凑我也是机缘巧合下才得齐的,一时之间做得没那么快而已。”
长生将香囊挂到了腰上,“之前祥云佩取了后好久都没佩戴过这些了,今日刚好合适,这香确实提神,我很喜欢。”
等交换完礼物,长生才说起正事:“今日来一则是为了和你送东西,二则是想与你说说这月二十一春分那日,之前不是与你约了去安宁堂吗,我可能就去不成了。”
“为何,这时间还有十几日呢,怎这么早就说去不得了?”
“昨日我及冠进宫拜君,陛下是在祭龙求雨后才受我拜礼的。钦天监说去年冬季大雪多,今年雨水必定充沛,这本是庄稼丰收的好兆头,但是莫河两岸每次都在雨水多的年份里发水灾,陛下昨日就停了我在太常寺的闲职,要我与三皇子代君巡视莫河,看这几年建的堤坝是不是牢固,当地父母官有没有将钱用到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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