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潮湿阴暗的囚室内,瓦尔都姆正踏着满地的苔藓寻找着自己的衣物,但说是衣服其实并不合适,很合理的说法应该是一件套在身上的破布。
上面甚至破了几个洞可瓦尔都姆可无暇顾及,因为外面的士兵正提着铁剑催促着。
连同其他几个孩子,并列的站在铁栏外,静候着士兵的清点。
今日意义非凡,听着士兵的交头接耳瓦尔都姆了解到,今天可是贵宾们来选购奴隶的日子,知道这瓦尔都姆也便理解了为何士兵们都显得格外紧张。
“你出列!”只见一位士兵正指着对面的囚室大喊着,不过一会儿就走出一位幼小的女孩,瓦尔都姆认了出来,那是五年前同自己一起被捡来的孩子。
士兵简单打量了会儿,轻描淡写的说了句:“把衣服脱了,然后在外面等着。”
女孩闻言轻轻诺了一声,便听话的照做了,脱去衣服后就走了出去。
瓦尔都姆同其他奴隶一样无言的望着,待士兵走到他这间囚室时,已经有二十一个奴隶走了出去。
士兵刚到就与瓦尔都姆对视了一会儿,眼神满是轻蔑与不屑,甚至连说话的功夫都没有,轻轻转了下头示意瓦尔都姆跟上刚刚出去的奴隶们。
瓦尔都姆不敢多说什么,连忙脱下衣服,在门打开的瞬间就快速的跟上了队伍。
按着身高排列,瓦尔都姆正巧与女孩排到了最后,奴隶商人拿着长鞭在一旁等候,二人虽有话想谈论,但只好沉默着静候商人的指示。
终于在集满五十人后,队伍在领头人的带领下朝着地牢外走去。长时间的黑暗生活,让奴隶们对阳光有了点难以言表的排斥,阳光泼洒在脸上,纷纷用手遮挡。
而反观瓦尔都姆与女孩却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好奇,他们不仅不惧怕阳光,还闭着眼细腻的感受着暖阳的抚摸。
跟着人群来到了一场集市,被领头人驱赶到了一座由木板所搭建而成的平台之上。
在上台前,每个奴隶都被挂上了用红墨水写成的标价,而瓦尔都姆比女孩高上了一个铜币的价格,在瓦尔都姆的炫耀下惹得女孩气红了脸。
玩笑归玩笑,毫不夸张的说这是瓦尔都姆自诞生以来,第一次看见外面的景色,这里灯火通明来往的人们衣着华丽,比起阴暗的囚室来说简直是天差地别。
也不知为何瓦尔都姆内心流露出一种难以言表的孤独,特别是路过的孩童正以奇异的眼光看着他时,这种感觉更是强烈。
慌乱的眼神无处安放只好无助的看向一旁的女孩,而比起瓦尔都姆女孩的脸庞显示出的只有无限的好奇与向往。
见此瓦尔都姆的内心似乎有根弦被人轻轻的拨动了一下,时间不长很快的就恢复了平静,对此瓦尔都姆感到一头雾水。
但他不知道的是,在他心里已经被埋下了一颗名为自由的种子。
领头人在台上眉飞色舞的推销着自己的奴隶,平日里常挂在腰间的巨刃也不知去了哪里,腰间只剩一个空空的钱包。
领头人的声音很大且具有宣传力度,很快就有大批的客人聚拢在平台之下。讨价声,钱币碰撞的声音层出不穷。
客人们上下审视着奴隶们,最先是身体,后是牙齿最后才是眼睛。对于他们来说,奴隶无非就是两点一是强壮二是活得久。
其中一位妇人看中了瓦尔都姆,可在检查牙齿时竟发现瓦尔都姆的其中一颗大牙被蛀了虫,毫不犹豫就放弃了购买,甚至被降到两枚铜币也没人购买。
领头人生气的抽了瓦尔都姆一耳光,力度之大让瓦尔都姆的双眼都不免闪出泪花。女孩看着甚是心疼,但还是强颜欢笑的摸了摸瓦尔都姆的脑袋。
而就在此时,一位面容被兜帽遮得严严实实的男人出面,花费一金币的高价,毫无悬念的买走了女孩,事发突然女孩与瓦尔都姆都没反应过来,而上台的两位士兵就强硬的将女孩拉到了男人面前。
望着男人怀里渐渐离去的女孩,瓦尔都姆表情木讷,瞠目结舌不敢相信,迷茫中瓦尔都姆好像听见了女孩的名字,简恩•伊。
自此之后,时光飞快,最终出售的五十名奴隶里只有瓦尔都姆与另一位瘦小的男子留了下来。
领头人本想在郊外将其二人杀死,可是按照帝国法律法规,未到七岁的孩子禁止滥杀,所以到了最后只有男子被杀死后曝尸荒野。
回去的路上,瓦尔都姆幼小的内心在不断的摸索后,终于明白了今天上午自己那时内心的感受到底是什么,是对自由的向往啊。
当天晚上奴隶商人们正为赚取了高额的利润而举杯欢庆,而瓦尔都姆竟偷偷逃了出来,在一处水池旁清洗了被磨出血迹的脚底。
毫无准备之下,只身一人逃出了地牢。兜兜转转的迷路了,四处游荡找到了一座山头,激动的飞奔上去很快就到了高处,站在山头的月光下,瓦尔都姆内心异常的兴奋,他明白自己获得了自由,正以自由人的身份站在这宽广的天地中。
然而一阵胆寒的讥笑从瓦尔都姆的身后传来,瓦尔都姆全身颤栗,胆怯的偏过头去,只见奴隶商人的二把手正牵着猎犬拿着皮鞭,饶有兴趣的看着自己。
瓦尔都姆全身麻痹不可动弹,身体本能的惧怕着眼前的二把手,不用猜瓦尔都姆都想得到,这是自己身体对死亡的恐惧,单看着二把手的眼睛,瓦尔都姆就感觉自己半只脚已然踏入了地狱。
“啊啊啊!!”瓦尔都姆一咬牙,竟硬拖着被恐惧填满的身体纵身一跃跳下山头,而那二把手又岂会让瓦尔都姆得逞,一甩手中的皮鞭便轻易的套中了正在下坠着的瓦尔都姆,手一使劲就将瓦尔都姆提了上来。
瓦尔都姆颤抖的跪坐在地上,毋庸置疑此时的瓦尔都姆已经被吓懵了,蜷缩着身子,瞪着眼盯着二把手,惹得二把手直呼恶心。
最终闹剧结束之后二把手将瓦尔都姆亲自送到了领头人的面前,此时此刻领头人已经被气得满脸通红,恨不得此刻就将瓦尔都姆生吞活剥。
“托比!还有其他人,都给我出去!”领头人将所有人驱赶了出去,之后就拽着瓦尔都姆的头发往火炉旁边走去。
二把手托比及其他人并未走远,都集中在领头人的帐外,然而从帐内传出的瓦尔都姆惨绝人寰的惨叫声让众多商人纷纷离开,最后就只剩托比一人站在帐外,而刚刚还漫不经心的托比,此刻也不禁严肃起来。
最终惨叫声停止了,领头人也满头大汗的走了出来,交代完一些可有可无的事情后就拿上换洗的衣服洗漱去了,待领头人离去,托比迅速冲进帐篷将奄奄一息的瓦尔都姆给抱了起来。
之后立马找到了医生,开始抢救瓦尔都姆。直到第二天早晨,瓦尔都姆才终于脱离了生命危险,之后瓦尔都姆在病床上躺了整整三个月后才恢复了最基础的行动能力。
自此以后,瓦尔都姆就变得沉默寡言了,脾气也慢慢孤僻了起来,担忧瓦尔都姆的奴隶们只知道是那天晚上改变了瓦尔都姆,却都不知道那天晚上瓦尔都姆究竟经历了什么。
就这样又过去了两年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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