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药叔头七那天,柳百岁做了一个梦

仙泽宗毕竟是正派仙门之首,即便被化血教渗入的如此之深,也没有元气大伤,一起好像都照旧进行着,柳百岁上报了草药园药叔去世的事,只得了一块筑基弟子下葬用的墓碑。

尽管宗门连张草席都没给他,柳百岁还是体体面面的给药叔下了葬,他披麻戴孝的守了七天,仙泽宗没有这些凡人祭祀用的东西,柳百岁就自己做,他扎了各种各样的纸人七八十个,还有成批成批楼房,法器,甚至还有农田种子牧场牛羊,他还烧了数不清的冥币下去。

当然,药叔最爱的灵草更是不计其数的烧下去。

药叔头七那天,柳百岁做了一个梦,他看见了药叔,他看上去风华正茂,那双眼睛带着笑意,炯炯有神的看着他,药叔就像初见时那样,摸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摸了摸他的头。

柳百岁醒之后,把房梁上吊着的魔修放了下来,他按照自己承诺的那样,把他的血当做祭酒摆在药叔坟前,多余的那些就浇在药叔坟墓的周围,用药叔教的阵法,做了一个小型的防护阵。

阵法完成之后,柳百岁拿出蒲团坐在了药叔对面,继续钻研那本草药笔记。“我看那个魔修就挺不错的,是筑基修为。”他知道药叔想要自己炼化他的尸体,但无论那双眼睛有多珍贵,他都下不去手。

柳百岁把魔修的脑袋缝上,摆在是台上开始按照手册上的炼化。

“你最想要的功法,最后用在你自己身上。”柳百岁看着阵法内逐渐玉化的魔修,走到了仓库外,敲了两下食指的戒指。

纯钧剑围着他转了两圈,最后浮在他的面前。

“那日击杀魔修,你的功劳比我大,理应你先挑。”柳百岁右手翻转,手心朝上,一个储物袋就出现在了他的手上。

他一件一件的拿出储物袋里的东西。

两把中品飞剑,三千块下品灵石,五瓶丹药,上品防御法器八角玲珑盾,一块水火不侵的凌云纱还有一个玉石吊坠,是个重光花的形状,看着似乎不是法器,也不知道有什么用。

纯钧剑没想到他会分给自己战利品,开心的围着那几件东西转了几圈,但看来看去,好像也没看上眼的,它自己是仙家灵宝,看不上这些也理所当然。

“八角玲珑盾是上品防御法器。”柳百岁话音刚落,纯钧剑就指了指上面的裂纹,显然是魔修和他们斗法时,被纯钧剑击中留下来的。

“凌云纱水火不侵,可以做......”柳百岁的话还没说完,纯钧剑就把那块水火不侵的凌云纱戳了个洞。

纯钧剑转来转去,最终选了那块吊坠。

“这个看上去似乎不是法器。”柳百岁拿起那块吊坠左右翻看了一下,没看出什么端倪,但随后他又想,自己毕竟才炼器二层,眼界尚浅,看不出什么来可能正说明它好。

“那我帮你放进空间?”柳百岁看着纯钧剑,询问它的意见。

纯钧剑摇了摇剑身,用剑尖挑起那块玉坠,剑身一转正好落到了剑柄上,它晃了两下,柳百岁有些惊讶的问:“你让我帮你系上?”灵宝认主,是绝不会让旁人碰的。

纯钧剑晃了晃,柳百岁便给它系到了剑柄上,这玉坠虽然不像个法宝,但雕工极好,重光花活灵活现,倒是很配纯钧剑。

就这样,魔修一天天的的慢慢被炼化,纯钧剑也和他越发熟悉起来,就在山谷又飘起雪花的时候,乔安青醒了。

“大恩不言谢!留仙愿意为您效犬马之劳!”乔安青面色苍白,他被掌门重伤,如果不是药叔救他一命,他就死在望月峰上了。

他看着虚弱不堪,好像随时会死在这里一样,可即便如此,他还挣扎着要给柳百岁下跪谢恩。

他可是金丹期的前辈,这还是柳百岁第一次见金丹期的人给别人下跪。

“是药叔救得你,不是我,你不用谢我。”柳百岁扶着他,把他扶回床上,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递给他。

乔安青小心翼翼的打开那封信,仔细的看了起来。

“药叔说了什么?”柳百岁把药递给乔安青,毕竟是给别人写的,柳百岁没有打开看过。

“张恩公让我教你仙泽宗的无为决。”乔安青拿起药慢慢的喝起来。

“原来是因为这个。”柳百岁终于明白为什么药叔非要收留他,宁可暴露焚旳,暴露这个可以储存货物的空间戒指也要收留他,原来是为了无为决。

怪不得药叔说络疾再也折磨不了他了,想必从药叔见到乔安青的那一瞬间,就已经计划好了要用自己这条命去换无为决,柳百岁愣住了,他看着乔安青拿出的玉牌,默默地接了过来。

柳百岁的手指在接触玉牌的那一瞬间,就好像有千万根针在扎他一般,他尽量克制着不让玉牌脱手,咬牙强忍着痛意,把玉牌放到自己的额头上。

玉牌触碰到柳百岁的额头后闪烁了一下,柳百岁周身便冒出许多闪着金光的符文,那上面正是仙泽宗的榜首仙法无为决。

柳百岁把玉牌上的无为决拓印到自己的木牌上,把接触到自己额头的那那面用袖子擦了擦,恭敬的还给了乔安青。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乔安青收回玉牌,看了看柳百岁手上的戒指,盯了很长时间直到柳百岁说话才回过神来。

“灭门化血教。”柳百岁垂下手,用袖子盖住戒指,这戒指是药叔费尽千辛万苦才做出来的,整个大陆能存活物的空间戒指极其罕见,就连乔安青这种曾经被仙泽宗掌门捧在手心里的爱徒都为所未闻。

如果不是他这人出了名的光明磊落,风评好,柳百岁就会以为他刚才那一眼是要杀人夺宝了。

“你一个人?”乔安青惊讶的瞳孔都有些放大了,他少年结金丹,历雷劫的时候,有道闪电劈中了他的右眼,所以他瞳孔变化的时候,隐隐有点金光铺在眼底。

柳百岁点了点头,他不太喜欢和外人多费口舌,来乔安青这里只是想听一下药叔的信。

但乔安青没给他离开这里的机会,他就只能又坐回凳子上看乔安青语无伦次的劝他。“你一个人怎么灭门化血教.....我不是说你没能力灭门.....我是说......”

“你多休息。”柳百岁强行结束了他支支吾吾的对话,拿起被喝光的药碗走出了房门,来到了仓库。

仓库依旧堆放着密密麻麻的食物,只是今年再也没人去山谷里采山货了。

推开暗门,里面是一间不大的暗室,中间摆了一张玉质的床,上面躺着那位被炼化过的魔修,他通体雪白,皮肤看上去不像人皮倒像是玉石,特别是那双眼睛,表面发亮内里却无光,整个人像是用一块玉石雕刻出来的雕像,他被砍断的脖子上已经没有伤痕了,只留有一圈若隐若现的金色符咒。

“看样子再过几天你就会醒了。”柳百岁围着他转了一圈,检查阵法的各个地方还有没有灵石,当初在这魔修上搜出了三千下品灵石,现在几乎全花在了他自己身上。

“等等你醒了,我种的敛气草也该熟了,到时候你带着一起回化血教,我们铲平魔教以祭药叔在天之灵。”敛气草炼化成丹可以修改容貌还可以隐藏修为,他特地为这个丹药学了如何炼丹,也幸得他身处仙泽宗的草药园,戒指里还有个种满高级灵草的草药园,不然很难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掌握炼丹。

林百岁无事时经常拿出那块装着无为决的木牌修炼,他的灵根差,以前也从没想过要得道成仙,对修炼不怎么上心,如今心有不平事,也不能再和以前一样懒散了,修为也因此涨了两层,变成了练气四层。

除了修炼,柳百岁最惦记的就是傀儡了,第一次炼尸能用筑基期的修士已经很难得了,柳百岁兢兢业业的炼了整整一年多,他终于在立春这天醒了。

“你还记得你叫什么吗?”柳百岁看着眼前的傀儡,有些好奇。

傀儡摇了摇头,他毕竟只是个躯壳,没有记忆也属正常。

“那你就叫......天魁。”柳百岁开心的拍了拍他肩膀,觉得自己离灭门化血教又近了一步。

乔安青不明白柳百岁哪来的信心可以灭掉魔道第一教,但柳百岁每天不是闭关修炼,就是带着傀儡一起闭关修炼,要不然就是跑到后山和药叔的墓碑聊天喝酒,再不然就是给柳娘写信,反正他总也找不到一个好的时机劝柳百岁,等他再见到柳百岁的时候,柳百岁给了他一瓶敛气丹。

“千年敛气草?”乔安青闻了闻手里的丹药有些惊讶,服用这个,即便是掌门来了,也不可能识破他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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