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往事

沈霖三岁时被一个邪道灭门,只有小小的他被娘亲藏在用来放红薯的地窖里。里面黑呼呼阴凉凉的,带着一股烂泥的味道。外面不停的有脚步声,惨叫声。小小的沈霖被吓的缩成一团,牢记娘亲的话,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出去,不能出声。把头埋在膝盖上,他满脸泪水却连呼吸都小心谨慎。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声音停了。

害怕被人发现,地窖上面的门被沈霖的娘亲用土糊住了,导致里面狭小的地方空气不流通。小沈霖觉得喘不上气,听外面没有声音了。就用棍子去捅上面的泥土。但是看不出哪里是原先的门,他急得眼泪汪汪,又没办法打开外面的门。不知道娘亲他们如何。

最后实在没有力气了。他坐在地上喘气,他觉得好难受,明明没有人捂住他的嘴鼻,但是他还是觉得喘不上气。在一片昏暗中,上面的门被掀开。有光照了进来。

一个俊俏的脑瓜探了过来,“师傅,这里还有个小孩儿。”

来的正是梨清清和她的师傅多宝真人。

梨清清跳进地窖,站在沈霖面前。她穿着一身嫩黄色长裙,发髻上还系了和衣服同色的云纹飘带,脸上带着笑容,好似天仙一样降临在沈霖面前。

“哎,还是个小花猫。”梨清清看着沈霖凄惨的小模样,拿出帕子给他擦了擦脸,“没事,擦干净了就好看了。”

“诶,你别哭呀。”

“别把鼻涕蹭我衣服上。”

梨清清话多,啰啰嗦嗦的把沈霖的脸擦干让他站起来,沈霖不知道多久没吃过饭,小小的身子直打颤,梨清清在怀里摸了半天,掏出个玉瓶,倒出一粒丹药,掰了一半喂给他吃。

甜甜的,沈霖还记得那个味道。但后来梨清清坚持说就是喂他吃的辟谷丹,而且是自己炼制的,非常之难吃,难以下咽。梨清清后来也炼过几炉,确实是非常之难吃,再也没有以前那个甜味了。

梨清清嫌沈霖鼻涕多,不肯抱着他,提溜着他的衣领就飞身上去。多宝真人正在前厅,考究地看着前厅上画的符。

“又是水仙邪道。”那符歪歪扭扭,好似能看个水仙花的神态,又好像十几条虫一起在地上爬。

“师傅,我把他带出来了。”梨清清呼喊道。

看着这一地尸身血水,多宝真人没让梨清清过来,自己飞身而至。

“仙人。”沈霖看着多宝真人,满头银丝又精神矍铄。多宝真人仔细地看了看沈霖,道:“上品金灵根,是个好苗子。愿意跟我回一剑宗吗?”

沈霖没回答,而是问道:“仙人,我娘亲和爹爹呢?”

多宝真人道:“你以后会为他们报仇的。”

“他们怎么了呀?”沈霖不是很懂。

“他们不会再回来了。”多宝真人丢出一个玉球,让梨清清去将前厅的场景印刻球中,“等你长大了,你就知道了。”

梨清清听话的去了,绕是她见过很多生死,还是被这邪道的残忍手法震惊了,她黑着脸印刻了场景,回来的路上看到懵懂的沈霖站在多宝真人旁边,看到她过来时,沈霖又眯着眼笑了。快步走道多宝真人身边,把玉球恭敬呈上。

多宝真人一根手指在空中画着,那玉球飘了起来,而后他用灵气凝了一根稍粗的线,将玉球穿起,系在沈霖脖子上。

“等你修炼有成,你就明白这些了。”

沈霖捧着挂在脖子上的玉球,里面模模糊糊有些场景,他看不明白,还是点了点头。

“走吧。”多宝真人道。

“可是师傅,那邪道。”梨清清有点着急。

“那水仙邪道,行事乖张。为师已经跟着他留下的符下了追踪。等他下一次按耐不住出手的时候,定能擒住他。”多宝真人拍了拍梨清清的头,“这邪道偷学了明阳宗的秘术,但也留下了线索,清宴,你看那符时,可有所发现?”

“那符应是那邪道舌尖血,指尖血和心头血所做,会替他吸收这边的生气,但也会,指示他的去向。”梨清清越说声音越小,她只记得这么多,但是除了去向,好像还有其他的用途。

“还会指示他下一次邪法所需要的。下一次需要的是身怀六甲的红鸾入命宫之人。”多宝真人点了点梨清清脑袋,“不要跟师门里师兄师弟一样,只做剑痴。”

梨清清捂着脑袋很委屈,他们一剑宗,本来都是剑疯子。就是自己师傅,八卦排盘,都是为了算出哪一剑才是斩向对方命门的。

“我知道了,师傅。”梨清清回了一句。

“走吧。”多宝真人只留下一句话,就率先飞身离去,“带上你小师弟。”

梨清清看着沈霖,又想了想外面的惨烈。伸手抱起沈霖,让他把脑袋埋在自己肩上,“飞咯。不要害怕哦,要是害怕的话,就把眼睛闭紧。”

站在自己的剑上,梨清清故意飞得很快,不想让沈霖看见满院子的血。他们是修道之人,不管官府的事。沈家被灭门不是小事,如果他们把痕迹全部抹去,那官府可能永远也不知道沈家消失的真相,可能会被邪道所蒙骗。

沈霖没有闭上眼睛,风很大,他睁大了眼看着梨清清。

“喂,口水流我脖子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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