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雾气久久缠绕在林间,弥漫在四面八方,令不少生灵因畏惧而逃散。高高的树上挂着一片片黑色的叶子,静谧而祥和,没有野草丛生,只有荒无人烟。
两个人被传送阵传送过来,可是刚刚踏足这里,阵法就逐渐消失了。只留下两个人在这里听到鸟叫的声音。他们在此地四处走动,想要寻找到出口,忙碌一天却一无所获。黑焦的枯叶落了一地,把整条道路都铺上了一条华丽的地毯,小鹤的鞋子踩在上面还会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们一开始是打算着要分头行动,就各自朝着完全相反的方向行走。林间满是黑色的雾气,轻而易举地就可以飘到眼前挡住视线。没有花草,只有树木,不知道它们究竟是遭到了什么样的毒害。一个森林一开始是由一个树丛演变过来的,要想一点尸体痕迹都没有,至少也要六个月。或许几年,几十年前就遭受了这场灾难。
琴师把蒙山茶放进溪水中发现并没有什么特殊变化,看来水没有问题。当他把蒙山茶放在黑雾之中时,发现居然变色了。
两个人一边走一边手里拿着纸笔沿方向画着路线图的笔稿,可是走着走着就都找不到对方了。
“小鹤!你在哪里!”琴师冲着森林大喊,隐隐约约可以听到自己的回音。
“喂!你在哪里!”两个人一边找一边喊,可是却怎么也听不到对方的音响。仰头就可以看见密密松针上长着宝塔形状的松果,树下还有一只松鼠在灵活地跳跃着。
走着走着,直到太阳已经落了山。
两个人到了森林的中心发现对方就在自己的面前。树林间翩翩黑叶迷影阑珊,像吹小号一样发出呜呜呼呼的声响,仿佛是鬼火在眼前飘晃,当触及到温热才发现面前的真的是个人。
琴师和小鹤到了夜晚就坐下来聊聊天。琴师给了小鹤一个眼色,小鹤就捞了鱼上来架火烧烤,地上倒是还有不少掉落的树枝可以被利用。小鹤看到水中的倒影突然想起来可以根据北斗七星来判断方向。两个人有说有笑,火苗微微地在风中舞蹈,照亮了心房,刹那明灭。但这毕竟不是办法,后半夜看到小鹤已经沉沉睡着了琴师独自寻一处幽僻的地方弹弹琴。琴音缠绵不绝,清泠动情。耳畔似有鸟雀欢呼声回应,手侧似有蝴蝶惊落在身旁。整个森林甚至都可以听到水流的声音,琴师一直弹奏到天亮。
黎明天边掀起了鱼肚白,淡蓝色的天空出现了一点亮色,竟有些心酸和无力,令人不由恍惚身在何处。
第二天依然一无所获。迷途者焦急的心态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急得自乱阵脚,到处去寻找任何一丝丝可能有用的线索。两个人依旧是两手空空,一直寻找出路,却早已迷失了方向,分不清东南西北。要不是琴师已经把森林的图纸画下来了,他们不知道还要白费多少功夫。但是他们已经想不出还有任何出去的办法,如镜的水清澈见底清晰地映出了两人此刻狼狈的模样。琴师面如冠玉,一身一尘不染的白衣,衣冠未乱,依旧仙姿玉质,遗世独立,像是见到自己倒映在水中倒影的水仙。。小鹤侧脸削尖,轻柔柳眉,眸星眸里却冒着寒光,斗篷里面的衣服有些不整,外面的披风也有些凌乱的痕迹。只是此处不知是真是假,唯有两人被困是真。
毕竟当他们踏上传送阵来到这里后,就没想到该怎么在这里生存下去。
黑色的叶片上隐隐传来鸟雀的啄食声,蝉虫在不知疲倦地吸食着叶上的露珠。两人躲避着鸟雀,躲避着灼热炙日,在叶下栖息。高歌的鸟儿头上顶着橘红色的花冠,身子是棕黄色,沿着周围的羽毛逐渐变黑,羽毛的外延部位变成了黑白色。
到了这时候也许是对离开不再抱有希望,但他们依然没有分头行动。纵是前途不再光明,却没有人愿意永远沉沦在永无止境的黑暗。纵使是绝路相逢,昔日仇敌,未必不会变成对的人。
小鹤在前面带头,琴师在后面可以看见小鹤手腕上的带着一个黑镯子。
黄昏的时候已经可以发现一些艳丽的蘑菇了,他们显得滋润而鲜嫩。然而没有生物会不知死活地将它们作为食物,自然界的法则,越是追求美丽的事物,越是容易付出不为人知的代价。
到了夜晚,小鹤恐慌地询问,“你在哪里?”身为夜盲患者他一到晚上就什么也看不见。
“我在这里。”琴师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胳膊说。
“荒无人烟的这个地方,怕是要成为我的葬身之地了。”小鹤突然说。
琴师愣了一下,然后认真地承诺:“我不会抛弃你的,要离开就一起离开。”小鹤看着他伸过来的手,嘴角露出了笑。
两个人躲避着夜空中的鸟雀的啄食,包括各种魔兽。地上是湿润的露水,小鹤多么想要坐在地上歇一歇啊,哪怕满是泥泞的土地很是肮脏。在他此刻的内心世界里,与其寻找出路,倒不如欣赏此刻的美景,感受着难得的安宁。可惜了他不能一个人决定两个人的事,不然的话他就会如愿以偿永远迷失在这里。
“你在哪里?”穿过一片竹林的时候,小鹤迷了路。他无奈地扯着嗓子大喊。
然后被琴师拉着手牵出了竹林。
夜空中有些不算太过明亮的星星,星星点点散落着,倾洒出银色的光辉装点着紫色的高空。它们都太高了照亮不了什么,虽然可以发出一些光来装饰夜空,却对世上的人没有什么实质的指示作用。有人迷途寻找出路,有人为迷路的人徒手点亮明灯。
他们路过小溪,冰凉的水摩挲着脚背,令人清醒。
地上有一些碎石子,倒是也不算太过锋利。
看到天快亮了,他们又回到了昨晚的地点,收拾收拾准备继续旅行。
他们摘了一些新鲜的竹子砍成段,架到明火上烤,可以烧出竹子的津液,拿来喝。至于溪水不敢饮用。
又摘了一些野果放进包袱备用里准备上路。
小鹤特意用蒙山茶检测过土壤,发现并没有什么问题,水没有什么问题,土壤没有什么问题,有问题的应该就是植物了,因为植物之间可以相互传递营养。他想,到时候应该可以火烧整片森林来除掉污染源。
小潭以碎石为底,靠近岸边,路过的游水倒是有不少鱼。刚刚才从地里好奇地探出脑袋的蘑菇和宝塔形状的鲜笋看起来别有一番滋味。
琴师一直觉得这里会变成这幅模样是有原因的,他准备沿着黑气浓郁的方向寻找原因。只不过这里弥漫的黑气一直是若有若无,似乎根本抓不到来源。他根据风向判断往上风口去寻找。
一路走来,黑气愈发浓郁,树木愈发萧条。琴师早早就让让小鹤把树胶抹在布条上包住自己的手臂,才让小鹤没有过于精神疲累。
最后的地方可以说是寸草不生。无数密密麻麻的鲜花堆成的花坛上粗壮的根茎向上延伸出去托着似五爪的朝阳黑花,黄色的花蕊散发着荧荧微光,开口犹如喇叭的形状,中心缀着一颗闪闪发光的珠子。似灯塔,似囚笼。它看上去竟有几分殊美,源源不断的散发着黑色的气息。
“原来都是你害的!”小鹤生气地说。让那么多肥沃厚实的土地变得寸草不生,那么多的森林生灵难以生存,那么多美丽而弱小的植物难以发芽,都是面前的罪魁祸首害的。
琴师提起了手,却发现它的根茎比金属还要坚硬,他只好用自己的发丝割断了根茎,把花朵包好,那些黑气是具有腐蚀性的,就连花瓣也是这样。
摘掉了那朵花后,一切恢复了正常,他们的脚下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传送阵,他们被传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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