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萱灵的到来,散晚微微笑了一下,像是三月的阳光落入茫茫白雪间,融化后的雪水滴落在田埂,留下一片清润温和。
“画晚,今天是在大扫除呢?”他明知故问。
“是呢。”萱灵心中窃喜,大扫除才好,他好趁乱拿到自己想要拿到手的东西。散晚是在大扫除,所以没工夫安排他,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允许这人在他的地盘乱窜。
于是,“小萱,过来帮我凿核桃。”小萱含泪在那里敲核桃。已经煮熟了的核桃,散发出诱人的香气,压在门框上,被他用锤子用力地砸开,他就像是可怜的纺织女工,一下,又一下。他感觉自己已经变成了一个没有感情的工具人,重复着没有任何技术含量的体力劳动。“没事,小不忍则乱大谋。”他在心里安慰自己。
小萱砸完核桃,刚走到方桌边,轻轻地嗅了嗅,发现自己想要偷到的丹方就在面前。他看着那个小玉瓶子眼底闪着炙热的光芒,心里惊喜地想:“找到了。”刚准备偷偷摸摸换走丹药然后结束此行的目的,就被一只阴森惨白的手头也不回地拽走了,他还在垂死挣扎。“不!我的药方!”萱灵内心一瞬间崩溃了,刚想要挣脱开,随即就被散晚揪住了衣领,像一条死鱼一样生无可恋地被拖了出去。
“小萱,这里好多木头我还来不及清理,你先帮我刨一下我再过来。”散晚指着院子里面堆积成山的松木说,虚情假意的萱灵万万没有想到散晚比他更加虚情假意,想了想觉得拒绝不利于自己的计划,辛苦地忙了一个上午,手剥得都起泡了,还在勤勤恳恳地努力工作。
还是散晚等到他差不多干完了才姗姗来迟找他,他忙不迭地赶紧离开这个恐怖的地方,庆幸这一切终于已经结束了。
来到书房发现桌子上摆着的是各种各样的黄褐色的图纸和作图工具,似乎是还没有清理干净。小萱心想:“等到我拿到了丹药,分析出了药方之后我也拿出去兜售,就说我是在借鉴和模仿。”散晚近期初露头角,是离心宗炙手可热的七品炼药师,如此年轻又风头无两如何不让人嫉妒得牙痒痒。何况他自己也是出身名门,从小饱受各种赞誉和羡艳,如何能够心甘情愿地看着别人踩了自己一脚。融骨丹的确暴利,他也趁机想要来捞上一笔。
“手怎么这么脏,快来洗洗吧。”萱灵的鼻子一酸,心里委屈,“还不是因为你。”
喝着下午茶,早上已经干完家务躺在椅子上悠闲晒太阳的散晚发现庭院里还有很多的落叶,就说:“小萱,要不要和我一起扫落叶?”
在西北风中扫落叶的萱灵不禁打了个寒颤,总觉得自己是羊入虎口,“萱灵,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被人打晕了吗?”梁姝看了眼衣服和前面不一样的萱灵,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明白了这个是假货,生怕散晚会着了他的道。
“说,你为什么要来这里,有什么样的目的。”梁姝上前一步,急忙逼问道。
散晚倒是没有她那么惊讶,终于忍不住咯咯笑了出来,默默地打开木门,“多谢你帮我干活了。”用力一推,把他请出去,然后带上门。“送客。”
不仅没有得手还免费给人打工,碰了一鼻子灰的即墨弈咽不下这口气。
他走后愤恨地撕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丢在了地上,露出了原本的面目。如果此刻有旁人在场一定会认出这位是中州青家的八品炼药师即墨弈。
颜若身后跟着两个侍者,行走在秦阳街上,车马粼粼,人流如织,不远处隐隐传来商贩颇具穿透力的吆喝声,偶尔还有一声马嘶长鸣,穿透了大半个黄昏的夕阳喷薄欲出,给天边涂上了一层绚丽多彩的晚霞。半透明的面纱遮住她的脸,她侧眸望去,一男一女在远处闹市小摊前正和店主交流。
“都说平日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可是施暴者明目张胆有恃无恐,受害者却躲躲藏藏唯恐被发现丢了性命。”她眨了眨眼睛,步上前去。
绚烂的阳光挥洒在这遍眼都是的绿瓦红墙之间,那突兀横出的飞檐,那高高飘扬的商铺招牌旗帜,那粼粼而来的车马,那川流不息的行人,肆意洒脱地挥洒着自己的生命力。
“颜若,你怎么会在这里?”襄竹抢先一步看到她后脸色一变,难掩慌乱。他身侧的虞宁显然根本就没有发现这人,还在自顾自地挑选耳环。
“你说呢?”颜若抬起右手抚过左手手背,面容宁静安然,乌发中间别着一根银簪如同山间明月。
“我错了,请你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他话还没说完,颜若哗啦啦地洒下一堆钱币,许多人一辈子都没有机会见过那么多的钱币,还是从天上掉下来的,钱币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好似天女散花。人群像是疯了一样争相去捡那从天而降的钱币,你追我赶。有眼力劲的人认出了颜若的身份,收拾好了自己不该有的小心思。
落日折射在她的衣帽间,染上淡淡的光晕,留下浅浅的影子,她的嘴角牵强地扯出一抹笑意,眼底染上了一抹凛冽胜霜雪的寒光。
“凡是殴打该人致残者,得十万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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