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成礼中侥幸存活的子弟兵,东西营无权私自处置,一切都得由原青江亲自定夺。
万神窟里的琴谱和逃生的景门,皆是原青江的布局,他定下规则,谁找到景门,谁就是七子之首,协助找到景门的人便是七子,对他而言,查清其中细节并非难事,至于连夫人与柳言生暗中勾结之事,原青江心中已有打算,可就在这时,荣宝堂传来夫人有喜的消息,计划因此生变。
原非白在赶往西枫苑的路上,神色关切地对身旁的韩修竹低声嘱咐:“韩先生,让林神医去给花锦绣治伤,但千万别让她知道是我的意思。”
他微微垂眸,眼中满是温柔与担忧,他只是想默默帮衬,不让花雪灵为她姐姐过度忧心,这是他目前唯一能为姐妹俩做的事。
与此同时,宋明磊和于飞燕偷偷来到花锦绣等人的住处,在窗外关切地探望。
于飞燕眉头紧皱,满脸心疼地说道:“唉,你说这三十板子,咱们大男人挨起来都够呛,更何况五妹一个柔弱女子呢?”
宋明磊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眼睛一亮,急切问道:“对了!东营的金创药效果最好,大哥你带了吗?”
于飞燕一拍脑门,满脸懊恼:“哎呀,我竟然忘了这关键的东西,光顾着在这儿干着急了!”
营帐内,我正拿着湿热的毛巾,小心翼翼地为花锦绣擦拭背上的伤口,眼眶泛红,声音带着哭腔:“姐姐,你疼不疼啊?这三十大板打在你身上,我心里好难受。”
花锦绣虚弱地扯出一抹微笑,轻声安慰:“傻丫头,我没事儿,倒是你,被三公子看中,能留在东营西枫苑,这可是个好机会。”
我愣了一下,随即坚定地摇头:“姐姐,我才不要,我要一直陪着你。”
花锦绣抬手,轻轻摸了摸我的脸颊,语重心长地说:“别犯傻,你待在东营,就没人能欺负你,这样我才能放心。”
花木槿也在一旁附和:“是啊,雪灵,这是好事儿。”
我咬着嘴唇,满脸担忧:“可是我去了东营,你们怎么办?我真担心你们会被分到不好的地方。”
花锦绣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落寞:“咱们眼看就要被分到不同阵营了,不过,咱们说好了,每月初一一定要聚一次。”
我和花木槿连忙点头:“嗯,好,都听你的。”
这时,外面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我疑惑地问道:“谁呀?”营帐外,林毕延声音苍老却温和:“请问,这里有位花锦绣姑娘吗?我是来为她问诊的。”
姚碧莹接着问:“你是?”
林毕廷耐心解释:“我是府上新来的大夫,奉陈统领的命令,来给锦绣姑娘看病,方便让我进去吗?”
我们姐妹几个一听,眼中满是欣喜,连忙应道:“方便,快请进!”
紫辰阁内,陈玉娇恭敬地汇报:“侯爷,东西营都不敢收留花木槿。”
原非清手里把玩着刻有花锦绣名字的木牌,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七之之心,终究还是落到我手里了,没想到你就是七子之首。”
陈玉娇微微欠身,询问道:“花锦绣确实出众,侯爷,您看把她安排到哪儿合适呢?”
原青江不假思索地说:“就送她去杂役房吧,是时候把这七子分开了。”
连夫人因为有孕在身,暂时逃过一劫。可她收到姐姐——皇后娘娘的书信,得知宫中局势艰难,自己却连西营都已失去掌控,根本无力相助,气得将手中的木牌狠狠摔在地上。这时,花木槿的名字映入眼帘,她眼中的恨意更浓了几分。
——东营——
韩修竹将手中的名册递给原非白,有条不紊地汇报:“小六义中,花雪灵与于飞被分到了三公子的东营,花木槿去了荣宝堂,宋明磊去了西营,姚碧莹去了梨蕊阁,花锦绣则被安排到杂役房。”
原非白若有所思,缓缓开口:“父侯把小六义中的一人分别安排到不同地方,想来是想好好磨练他们。”他顿了顿,又对韩修竹说:“韩先生,我总觉得这六个人将来会给原家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非白脑海中浮现出在万神窟见到花雪灵的场景,眼神变得有些复杂:“韩先生,麻烦你再帮我做件事。”他迫切地想确认,当年救自己的那个小女孩到底是不是她。
姚碧莹和香芹被分配到梨蕊阁,成了原非烟的武侍姬。姚碧莹因为擅长梳理发髻,深受原非烟喜爱,这让香芹心里满是嫉妒。而花锦绣刚到杂役房,就被一群大妈大娘欺负。
我一到西枫苑,就看见韩修竹迎面走来。他神色温和,开口说道:“姑娘,请随我来。”我跟着他来到大院,韩修竹抬眼,盯着我头上的东陵玉簪,目光中带着一丝探究:“姑娘不要误会,老夫叫你来是想问件事,看姑娘这白玉簪,可不像是普通人家能有的。”
我心里一紧,暗自思索,总不能告诉他这簪子背后藏着自己幼时救过一个少年的事儿吧?于是,我故意眼眶泛红,声音带着一丝哽咽:“这是我爹爹留给我的遗物。爹娘过世后,就只剩下我和两位姐姐了。”说罢,垂下头,长长的睫毛上似乎挂着泪花。
韩修竹信以为真,微微点头:“原来如此。”不远处,原非白静静地听着我们的对话,手中轻轻抚摸着那只光滑的小玉兔雕像,眼神里满是失落与失望,他在心里暗自疑惑,为什么你不肯承认呢?
“韩先生要是没别的事儿,奴婢就先告退了。”我微微欠身,正要离开,经过原非白身边时,他手中的简册突然掉落在地。
我下意识地一愣,刚想上前帮忙捡起,这时,站在原非白身旁的谢三娘已经迅速弯身捡起简册,说道:“我来吧。”
我见状,便默默退下了,原非白望着我离去的背影,心情犹如波涛汹涌,情绪的起伏竟引得体内毒素发作。
韩修竹见状,神色慌张,急忙上前为他诊脉,焦急喊道:“快,去药泉!”说着,便连忙推着轮椅,朝着暗宫方向匆匆走去。
一行人来到暗宫外,谢三娘熟练地转动石壁上的机关,石门缓缓打开。
只见四个身披斗篷、戴着面具的护卫守在里面。韩修竹推着轮椅进入山洞,谢三娘则留在外面,石门随后关闭。
原非白每次泡药泉都在暗宫。暗宫里,有一位与原非白身形相似的男子坐在那里。他头戴白色面具,面具从额头一直延伸到高挺的鼻尖,身披灰色斗篷,只露出一双狭长好看的墨色凤眸。
此人便是暗宫宫主司马遽,他是原非白同父同母的孪生兄长,然而,他的气质与原非白截然不同,原非白清冷孤傲,他却文质彬彬,浑身透着一股儒雅之气,乍一看,像是个与世无争的人,可谁能想到,他已经被困在暗宫十余年了。
此刻,司马遽正细细抚摸着手中的白色手帕,陷入回忆。他想起当年遇到的那个小女孩,心中满是怅惘。如今自己被困暗宫,恐怕这辈子都无缘再见她了。
听到外面传来动静,他连忙将手帕放入衣袖,站起身来,抬眼望向入口处。尽管他的面容被面具遮挡,但从身形轮廓仍能看出他与原非白极为相似。
司马遽和韩修竹小心地将原非白从轮椅上搀扶下来,为他宽衣解带,然后小心翼翼地将他放入药泉中。
韩修竹随后离开暗宫,只剩下司马遽和原非白,司马遽点上蜡烛,在药泉边坐下,看着泡在药泉里的弟弟,声音温和:“这里太暗了,你会不习惯吧?”
原非白神色平静,缓缓说道:“我的病情愈发严重了,需要长时间泡药浴,虽说父侯不允许。”
他抬眼看向哥哥,目光中带着一丝恳求:“可是东营不能出乱子,所以这次东营的事务,就拜托哥哥帮忙处理了。”
司马遽眉头微皱,关切问道:“那个林神医不是给你施了七星针吗?怎么还会这样?”
原非白无奈地叹了口气:“十二年了,哥哥你都没在白天出去过吧?本该承受黑暗的人是我。”
司马遽心疼地唤道:“非白!”
原非白接着说:“这十二年,咱们兄弟俩只能在这药泉相聚,暗宫规矩森严,暗宫之人白天不能出去,哥哥要想出去,只能晚上悄悄离开,想来,十多年了,哥哥都没见过紫园的阳光了吧?”他微微抬起头,眼中满是期待:“这次,就替我出去走走,好不好?”
司马遽先是一愣,下意识地想要拒绝:“不行!”
但看着弟弟恳切的眼神,又忍不住问道:“如今的紫园,还和以前一样吗?”
原非白眼中闪过一丝怀念:“月桂园里新添了许多奇花异草,如今正是花木繁盛的时候,哥哥出去转转,也能回味一下咱们儿时的时光。”
司马遽拗不过,只好点头答应:“好,我答应你,就替你上去待三日,你可得快点好起来!”
原非白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好,我知道了。”
司马遽伸手摘掉脸上的面具,无奈地站起身,转身离开了。
司马遽刚走不久,原青江便匆匆赶来,朝堂局势动荡不安,此番前去,吉凶难料,他特意来与原非白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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