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守】21

夜幕深沉,万籁俱寂,姚碧莹在睡梦中辗转,朦胧间,一个手上刺着花图的女人悄然坐在她身旁。突然,门外传来细微动静,那女人瞬间警觉,旋即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夜色之中。

宋明磊听到声响赶来时,只看到那女人离去的背影,追赶不及。恰在此时,花锦绣回来了,宋明磊将手中的人参养荣丸递给她,郑重说道:“把这个交给碧莹,你多费心,好好照顾她。”

屋内,姚碧莹被屋外动静惊醒,她听不清宋明磊和花锦绣在说什么,却瞥见两人交谈的身影,心中不禁泛起酸涩,错以为他们互生情意,黯然神伤。

——紫辰阁——

陈玉娇满脸疑惑,向原青江问道:“侯爷,玉娇刚随您回来,就听说姚碧莹被打落杂役房的事。可碧莹绝不是偷东西的人,这其中是不是有误会?”

原青江目光深邃,冷笑道:“我特意把她安排到偏僻的杂役房,就是为了引出一个人。十年了,那帮余孽也该坐不住了。”原来,姚碧莹背后有着和明凤卿一样的花案,她被送去杂役房正是原青江的算计,目的是引出明家余孽。十年来,原青江从未忘记谢梅香的仇,他笃定明家必定按捺不住,只要他们接触姚碧莹,就能将其一网打尽。原青江转而对陈玉娇命令道:“你给我盯紧姚碧莹,一刻都别放松!”陈玉娇连忙应道:“是!”

——东营——

我推着轮椅来到训练场,眼前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

于飞燕正在擂台上与戴教头切磋武艺,身姿矫健。

我转头问身边的原非白:“三公子,你说侯爷一回来,会不会就安排紫园比武,还让东营府兵和西营武侍姬一起参加?那我能不能参加呀?”

原非白抬眼看我,轻声笑道:“于飞燕可以参赛,但你不能。”

我一听,秀眉微蹙,瞪大双眼问道:“三公子,这是为何?为什么我不能参赛?”原非白只是微微皱眉,并未作答,他只是担心我受到伤害。

随后,他自己推着轮椅往回走。我连忙追上去:“三公子,你等等我,你倒是说清楚呀!”我在心里默默想着,这个原非白弟弟,真是让人捉摸不透,还是他哥哥更讨喜些。

与此同时,原非烟满脸困惑,询问原非清:“哥哥,你为什么要派宋明磊去参加文试?”原非清神色凝重,提醒道:“若有朝一日宋明磊成为将军,便会常年征战在外,你能陪他去戍边吗?”原非烟听后,顿时犹豫了,她绝不想让宋明磊离自己而去。

很快,就到了一月一次的小五义聚会之日。

我一路小跑冲进木屋,欢快喊道:“大哥,二哥,三姐,两位姐姐,我来啦!”

花锦绣见我风风火火的样子,连忙拉着我坐下,点了点我的额头,嗔怪道:“你呀,还是这么不安静。”我笑嘻嘻地说:“我哪有!”

于飞燕关切地问姚碧莹:“碧莹,你最近身体怎么样?”

姚碧莹温婉一笑,答道:“谢谢大哥关心,我恢复得好多了。”

花锦绣笑着说:“为了碧莹,我们才有了这个小北屋,以后每月初一都能在这儿聚会啦!”

我接过话茬:“是啊,我们小六义也算是因祸得福,敬你!”说罢,我们一同举起桌上的酒碗,碰了碰,一饮而尽。

花木槿看着花锦绣,问道:“锦绣,听说你也要去西风苑了,是真的吗?”

花锦绣连忙摆手,皱眉说道:“我可没说过要去。”

花木槿满脸不解:“为什么呀?去西风苑不好吗?你不为自己的前途考虑考虑?”

我和花锦绣同时瞪了她一眼,我大声说道:“姐,你说什么呢!”

花木槿站起身来,着急地说:“我怎么了?人往高处走,这有错吗?”

我不敢置信地看着她,眼眶泛红:“你还是不是我们姐姐了?你还记得我们当初的誓言吗?一生一世,不离不弃!”说罢,我转头不再看她。花木槿说不过我,气鼓鼓地离开了。

聚会结束后,花锦绣见我没走,便问道:“雪灵,你怎么还在这儿?不回西风苑吗?”

我摇摇头:“不了,我今晚就和你们睡,不走了。”

花锦绣紫瞳微微一缩,随后点点头:“那好吧。”

于是,我、花锦绣和姚碧莹留在了小北屋。夜里,我们都沉沉睡去,姚碧莹却趁我们熟睡时起身离开。

天亮后,我和花锦绣发现姚碧莹不见了,心中暗叫不好,异口同声道:“不好!”

花锦绣秀眉紧皱,对我说:“我们快去找碧莹!”我急忙点头,穿好衣服和她一起出门寻人。

我们一路找到河边,正好看见姚碧莹纵身跳入水中。

我大喊:“碧莹,不要!”随即下河救人。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我们才把她救上岸。

看着昏迷的姚碧莹,我无奈又心疼:“碧莹,你怎么这么傻呀?”

我们搀扶着她回到小北屋,我为她把脉,竟发现她体内中了奇毒流光散,心中大惊。

花锦绣察觉到我的异样,问道:“怎么了?”

我神色凝重地说:“她体内有剧毒。”

花锦绣一愣,反问道:“你是说,她中的是流光散?”

我点头确认:“没错!我去请林神医,你在这儿好好照顾碧莹。”

花锦绣点头:“嗯,你去吧!”我走后,她看着昏迷的姚碧莹,无奈地叹了口气:“你的命运不该如此啊!”

——西枫苑——

谢素辉见我匆匆回来,问道:“唉,你这丫头一整晚没回来,去哪儿了?”我心急如焚,摆摆手说:“没时间跟你解释,我昨晚在姐姐的小北屋,这几天我都要在那儿照顾碧莹。对了,林神医呢?”

原非白发现我的异样,关切问道:“你怎么了?找林神医有什么事?”

我一脸焦急地说:“我姐姐碧莹中了毒,想找林神医帮她解毒!”

原非白立刻对谢素辉说:“素辉,你带她去见林神医!”

谢素辉不情不愿地应道:“是,三爷!”

我赶忙随着谢素辉离开。

我们带着林毕延神医来到小北屋,花锦绣见我们来了,眼中满是欣喜。

林毕延得知姚碧莹中了流光散后,便留下我和花锦绣打下手。他一边诊治,一边解释:“她气血瘀塞逆流,情况十分危险,需施针保命。”

我看向花锦绣,小声问道:“锦绣,你觉得是谁要害碧莹呢?”

花锦绣犹豫了一下,在我耳边轻声说了句。

我一听,瞪大双眼,满脸不可置信,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宋明磊。难怪他之前给花锦绣人参养容丸,原来是这样。可碧莹是他妹妹啊,他怎么能下得去手?

我质问花锦绣:“那你为何不阻止三姐使用此药?”

花锦绣无奈地摇头:“我来不及阻止啊,我只是去给她熬汤,等回来才反应过来。”

我叹了口气:“唉,要是碧莹身体出了事,恐怕玉北斋的果尔仁会把责任都推到你身上。”

花锦绣眨了眨紫瞳,说:“那我也只能按照原本剧情走了,到时候就能见到我的月容了。”

我无奈地看着她:“唉……你呀!可现在碧莹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花锦绣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会没事的,以后有珏四爷陪伴她,她不会有事的。”

原非烟看着院内与香芹切磋武艺的花木槿,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宋明磊过来指点,说两人力量和速度不够,花木槿剑法虽精妙,但难以与男子抗衡,而且这不是一时半会儿能练成的。

府中上下都在为即将举办的文武双试如火如荼地操练着,可原青江最在意的小五义却状况百出。

陈玉娇回禀道:“回禀侯爷,东西营、梨蕊阁、玉北斋都在认真操练。”

原青江却问道:“那小六义呢?”陈玉娇一一回禀:“西营的宋明磊只参加文试,花木槿虽参赛,但训练效果不佳,至于东营,还没确定是否让于飞燕参赛。”

原青江神色严肃,追问:“这是为何?”

陈玉娇缓缓说道:“于飞燕功夫虽高,但太过心慈手软。”

此时,姚碧莹刚醒来不久,我和花锦绣正在悉心照顾她。突然,一群府兵闯了进来,将我们抓住,我们一脸茫然,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等我们和杂役房的所有奴隶被带到荣宝堂时,发现花木槿、宋明磊和于飞燕也在。

我疑惑地问:“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也在这儿?”宋明磊摇摇头:“不知道,没人说。”这时,原青江来了,我们众人连忙弯腰请安。

史庆陪扫视一圈,问道:“人都到齐了吗?”

奴隶们恭恭敬敬地回答:“到齐了,都到齐了!”

史庆陪却冷冷下令:“上刑具,将他们全部杖毙!”

奴隶们一听,顿时惊慌失措,连声喊冤。我见状,为他们担忧不已,壮着胆子问:“侯爷,我们犯了什么罪?”

原青江目光凌厉地扫向小六义众人,怒声道:“姚碧莹盗窃御赐玉牌,这是祸及原家的死罪,非烟任其自生自灭已是天大的恩典!这姚碧莹不知主恩,反倒寻死,污了紫园祥瑞之气,将与姚碧莹相关之人全部处死!”

史庆陪一声令下,府兵们就要对奴隶们行刑。

小六义众人看着这一幕,都于心不忍。姚碧莹挺身而出,大声喊道:“等一下!”

史庆陪示意府兵停下。

姚碧莹上前跪地,说道:“侯爷,就算要将碧莹千刀万剐,碧莹也毫无怨言!只求侯爷不要牵连其他无辜之人!”

我们小六义其他人连忙上前劝阻:“碧莹,碧莹不可!”

宋明磊也为碧莹求情:“请侯爷放过碧莹!”姚碧莹满脸愧疚:“对不起,我总是连累你们!”

花锦绣紫瞳中满是关切:“碧莹,这不关你的事,侯爷不会这样做的!”

史庆陪厉声喝道:“大胆奴婢,竟敢质疑侯爷?”

我直视原青江,大声说道:“侯爷,我们并非质疑您,我们身为奴婢,死不足惜,但侯爷失去的却比奴婢多得多!”

原青江目光如刀,反问:“本侯失去了什么?”我镇定自若,念道:“管仲治理齐国曾言,十年之计,莫如树木,终身之计,莫如树人!侯爷失去的是良才!”接着,我一一介绍小六义众人的特点:“大哥于飞燕天生神力,二哥宋明磊文武双全,我姐姐花木槿排行老四,剑术超群!”

我看了看花锦绣,没有继续说下去,然后看向原青江:“侯爷,这些都是不可多得的良才!”

原青江冷哼一声:“他们真有那么厉害?能在文武双试中拿前三甲吗?”

我眼神坚定,以打赌为筹码:“只要能放过他们!”

原青江挑眉道:“你是在跟我打赌?”我毫不犹豫地回答:“侯爷说什么就是什么!”

原青江一口答应:“好!如果他们赢了,我就放了他们;要是输了,不但你们几个,杂役房所有人都别想活!”说罢,甩袖大步离去。

史庆陪见状,喊道:“都听到了吗?散了吧!”

我们连忙扶起姚碧莹,宋明磊看着我,欲言又止:“灵儿,我……”我没理会他,拉着花锦绣和姚碧莹离开。

回到小北屋,小六义众人开始商量对策。花木槿忧心忡忡地说:“大哥心慈手软,戴教头不会让大哥去犯险的,二哥又只参加文试,我一介女流,怎么能进三甲?”

姚碧莹也焦急地问:“那……那我们岂不是只能坐以待毙了?”花锦绣却摇摇头,胸有成竹地说:“不,我们尚有一线生机!”

我看向她,心中猜到了几分:“锦绣,你该不会是……”

花锦绣微微一笑,并未作答。

想要克服花木槿气力不足、敏捷度不够的问题,唯有以利相诱,与香芹合作。而于飞燕若想参赛,也必须改掉心慈手软的毛病。

花锦绣突然叫住我:“雪灵!”

我转过身问:“怎么了?”

花锦绣有条不紊地说:“我们分头行动,你把身上的《将苑》交给二哥,我去找大哥商量。”

我点头应道:“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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