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家的时候发现早上出门时因为不知如何处置被我锁在家里的那只来自梦中的圣伯纳并没能如我所愿的像它莫名出现一样莫名消失,它正坐在门前一脸期盼的等着我回来,让我意外的是家里整洁如常,这只被锁在家里一天的大狗既未便溺,也未拆家,果然是‘好狗不拉窝边屎’。之前在梦里对这种一天不能上厕所的事感同身受,见到这憋了一天的大狗,我第一反应就是赶紧领它出去释放。我没有专业设备,只能在家里草草找了根绳子拴在它脖子上就出门了,遛狗的过程中在它的强烈要求下,我又不得不陪它玩了一会,狗的快乐很简单,只要在路边随便捡根树枝扔出去它再跑过去叼回来就能玩得很高兴了。陪它玩的时候我发现这只大狗对我的假动作等等习惯很熟悉,一些简单的对话比如:“回头、呆着、滚犊子!”这类的习惯性的口头语它也听得懂,真的像是和我在一起生活了很长时间的样子。这让我对自己的精神状态更加质疑,可网上对有过精神科就诊记录是否会影响考公和是否会影响今后就业众说纷云,还有人说会影响保险投保的,让我对是否要去看心理科犹豫不决。遛完狗我就这么一直刷手机看网上的各路大侠各抒己见,不知不觉间居然睡着了。
再醒过来的时候觉得床上有动静,开始我以为是大狗上床了,可这床上的东西触感光滑,不似大狗那种摸在手里毛茸茸的感觉,我将干涩的眼睛强撑开一条缝,出现在我眼前的居然是一个人!
一个男人!
特么的我被窝里怎么会有个男人?我昨天晚上都经历了什么?我不会是被……
我吓的一声没敢出,连动都不敢动一下,暗自感受自己的身体:前边和每天早上一样都胀的难受似乎也没什么不正常的,后边不痛不痒的也似乎没什么不对劲的,可我也没经历过这种事呀!真出了事应该是个什么感觉我也不知道呀!我轻手轻脚的撩起被往自己下边看,暗暗祈祷最后的遮羞布还在,如此轻的动作却还是惊动了“枕边人”,他迷迷糊糊翻身居然朝我抱了过来!这就没法忍了,我运足力气一脚把他从床上踹了下去。
“枕边人”摔到地上迷糊了一下就瞬间挤出一张笑脸来:“哥呀!你那沙发上实在是伸不开腿,这两天睡的我浑身疼,我是真受不了了才想在你床上松快一下,上床之前我问你了,看你也没反对我才躺下的,这么多年兄弟你总不忍心让我年轻轻就因为睡沙发伸不开腿致残吧?我也知道你这地方小,住不开两个人,你就再让我将就两天,租着便宜房子我立马就搬!……”
听着他这套说辞似乎我身上并没有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这让我多少安了点心,不过面前坐在地板上这个自称和我多年兄弟的人是谁?他是怎么出现在我家里的?听他话里话外的意思他已经在我家里住了有几天了?可我这两天每天都回家怎么不知道有这么个人?再着说我家里现在可是有狗的,以我一天以来的观察大狗还是很尽责的,有脚步声从门前经过它都会警惕的多看几眼,怎么家里进来个人它却不闻不问的?
我和这个自称”兄弟“的家伙这通折腾把贪凉趴在厕所地砖上的大狗吸引了过来,出乎我意料的,大狗对我这个所谓的”兄弟“又舔又蹭,表现的相当亲近。这一下我更混乱了,甚至有点怀疑世界的真实性。
基于前一天早上大狗莫名出现的经历,我习惯性的把眼前的怪事与昨夜的梦往一起联想,昨夜也确实又做了一个清晰到毫厘必现的梦。
这次的梦里我是一个从小被当成女孩养大的男孩,从小就被妈妈带着在女浴室洗澡,在女厕所上厕所,有人可能觉着挺爽,可如果从小就是一直这样过来的,却只会感觉习以为常,没有一丝兴奋,起码梦里是这样的感觉。
小时候屁事不懂倒没什么,到了六七岁的时候,稍微了解了一点男女身体结构的不同,我发现事情不对劲了,试图和父母表述我是个男孩,可他们却只是笑,并且给出了家长们万用的标准答案:
“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
对于父母的不可理喻,我当时气的想哭,却并没发现不对劲,因为同龄的孩子对身体没有太多的防范,我当时心想:
’我又不是没见过同龄男孩的身体!还不是跟我一样!’
犟不过父母,我决定自己纠正自己的性别,生平第一次走进了男厕所,学着同龄男孩的姿势人生第一次站着尿了一泼尿,然后发现这么尿居然好爽。
爽到一半,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头急匆匆的冲进厕所里,见到我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明显一滞,尿了一半的尿吓的差点没断了流。因为是夏天,穿的少,老头侧过脸看我的时候肯定能清楚的看到我的身体,这一看清楚,老头当时就暴怒了:
“你一个小姑娘怎么这么淘气?跑男厕所里来干什么?”
我分辩说:“你见过小姑娘能像我这样站着尿尿的吗?”
老头却不由分说,拽着肩膀把我拎出了厕所,临走还凶神恶煞的训我:“以后不许再进男厕所了!听见没有!”
我想跟他讲理,他却不搭理我,扬长而去。
我心里这个气呀!心里想:’你个老头是瞎了吗?小爷身上这么明显的特征你看不着吗?还说我是小姑娘?小爷我和女人们一起上厕所这么多年了!女人上厕所什么样我还不知道吗?她们像我刚才那样站着上厕所还不得尿一腿吗?你算老几还不让我进男厕所?你管得着吗?’
我不服气,跑到食杂店一口气干了一瓶汽水。啍!等会小爷还尿!
说来也巧,第二次站在男厕所又遇到有人进来,这次是一个打扮流里流气的年青人,他沒像刚刚那个老头一样暴怒,却是一脸猥琐的凑过来:
“小朋友!你怎么跑男厕所来了?你家里人去哪了?你是不是不会上厕所呀?哥哥来教你呀?”
一边说着,一边作势要动手动脚。
我是小又不是傻,虽然不太明白他想干什么,却也明显能觉出他不怀好意。还是孩子的我不敢与他纠缠,提起裤子就跑。
这一下我心里划魂了!父母可能只是过分喜欢女孩,上厕所的老头可能眼神不好,可也不会所有人都有问题吧?难道是自己的问题?我明明长了个男孩的身体,为什么所有人都视而不见呢?
难道是我自己疯了吗?
无论如何这次男厕所的历险把还只是孩子的我吓住了,老老实实的继续假装女孩。
没过几年青春期到了,这个年龄我已经看不到同龄男孩的身体了,可自己的身体却按部就班的发育,随着年龄的增长,心智的成熟,我越发能感觉到自己身体的诡异,没有同龄人作参考,我身体的变化难道是自己凭空幻想出来的吗?
家长、老师、同龄的女孩怎么会全都认定我的性别为女,而对我明显不同于女性的身体视而不见的呢?
在敏感的青春期,我没有勇气与我的整个世界对立,不敢为自己的性别与人辩驳,更没法确定自己是不是疯了!只能一如既往的假装自己是个女孩。
可是新的问题来了。
从小我就和正常男孩一样疯跑,到了青春期更是像大多数男孩一样迷上了蓝球,最开始我以为自己在蓝球场上很受欢迎,结果没用多长时间我就发现这些热衷于和我同时呆在蓝球场上的男孩子们其实真正喜欢的是借机在我身上蹭来蹭去。这发现让我之后在篮球场上一身一身的起鸡皮疙瘩。
想想也不难理解,毕意全校就我一个打篮球的“女生”,可我胸前比这些人也没多出什么东西,他们蹭的是什么呀?
终于有一天,一个借机“占我便宜”的家伙让我忍无可忍,从恶语相向逐渐升级到拳脚相加。
这个猥琐的家伙是个怂货,根本不是对手,被我按在地上摩擦。
我以“女”打男,一战成名,却也带来严重的副作用,几乎再没人和我玩球了!
除了甄帅。
甄帅打的一手好蓝球,动作花哨又流畅,有点灌蓝高手里流川枫的意思,不过性格比之要随和的多。
经常在一起玩球,两个人的关系也逐渐亲近起来,放学回家的路上偶尔搭伴走一段,也会一起吃饭,唱k什么的,结果谣言和八卦也随之四起,传言我们在一起了,只要我两一起出现就会伴随着起哄和窃窃私语。
这事我一开始真没往心里去,因为两个人不打球的时候也聊些体育方面的话题,从来没有花前月下。
没想到有一天放学的路上甄帅突然把我堵到墙角,一手扶墙,居然给我来了个壁咚,红着脸吭哧瘪肚开始煽情,后来更是撅着嘴凑过来,看意思还想亲一个!
他这一套操作一下子还真把我整的有点懵逼!说起来甄帅这小伙子是真帅,个高、腿长、颜值高,打的一手好蓝球,性格又随和。全校的女生见了他没有不眼睛不冒星星的,一个个恨不得投怀送抱,别说女生,就是我一个大男人被他这一套整下来都有点含糊。
可眼前的嘴唇越来越近,我身上鸡皮疙瘩也越起越多,我心说:“这真是我特么把你当兄弟!你特么想泡我!”我正好站在一个有利的位置,朝他两腿中间就是一个垫炮。这一下有多痛我心里清楚,看着他捂着裆躺在地上打滚,我又一次明确告诉他我不喜欢男人之后扬长而去。
一边走我心里一边纳闷,我平时也不是不照镜子,镜子里我能看见的自己长的就是一张普通的男人的脸,像甄帅这种有大把女生主动投怀送抱的家伙犯得着朝我使劲吗?难道我在别人眼里不只是个女人,还是个美女?
过了几天,甄帅凑过来和我说了不少好话,并且约我去他家看电影,算是下个台阶,表示和好。
甄帅家里没有其他人,灯光柔和,沙发柔软,电影里一派风花雪月,海誓山盟,总感觉好像有点不对劲。
果然电影结束,另一个视频紧接着切了进来,画面里全都是那种正规场合不能看的东西!
我活了十几年还是头一次见识这种东西,视觉冲击太大,那真叫一个欲壑高涨、利令智昏,别说身边是个男人,就是牵条狗来我都不知道能不能压住火。
甄帅凑过来又一次伸出嘴作势欲亲。总算上天对我不薄,在这情白险些失守的当口,他这个欠揍的动作让我想起了前几天被壁咚差点被亲上时那一身鸡皮疙瘩。
这不是算计好了要阴我吗!他这人性以后也没法处了,前几天算是手下留情,今天的我可没了这种留客气的心情,我一把薅住他的头发,上面拳打,下面脚踢。
打完他我往家走,一边走一边回想那些不能合法观看的画面,进入青春期后的这几年我一直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疯了才幻想出了身体的变化,可今天算是长了见识,一个巨大的疑问摆在面前,若身体上的一切发育都是我凭空幻想出来的,怎么可能和那些正常的男人全都一模一样?这得是多大的脑洞才能幻想得如此分毫不差?
也许我本来就是个男人才更能说得通一点,可身边所有人对我的认知却又与我的性别相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从甄帅家离开的时候我顺手拿走了那张小电影的光盘,甄帅的行为给了我启发,这张光盘我有大用。
班里有个叫桔子的女生,清爽的短发,大眼睛清透、灵动,看见她总会让人联想到猫科动物。也许是我这种能单挑男人的“女生”比较受欢迎,我们两个很容易就成了朋友。课间手拉着手一起去上厕所,放学同路回家,一起吃饭、逛街、看电影,我甚至能约她一起去洗澡,假借笑闹趁机占她便宜。可所有这些亲昵行为都是以同性的身份为前提才有可能实现,即使在浴池里坦诚相对,她也对我身体上多出来的那点东西视而不见。我也试过暗示、明示各种对她表明心迹,可都被她当成了朋友间的玩笑。
我和桔子的关系就这样不远不近,直到甄帅的小电影给我启发,男人看了这个东西会失去理智,女人呢?
我照搬了甄帅的阴谋,邀请桔子来家里看电影,桔子对我没有曾经一身鸡皮疙瘩的戒备心,在小电影这视觉冲击击下我得偿所愿!
这一下不止与桔子的关系有所突破,更是找回了男人的自信,沙发垫上桔子的血迹为证,我做到了只有男人才能做的事情。即使全世界都视而不见又如何?在桔子面前我就是男人!
但正所谓福祸相依,那次之后桔子子开始有意识的疏远我。我试了很多办法想跟他和好,却最后连他为什么会疏远我都没搞清楚,到了毕业之后我甚至联系不上他了。
等我上了高中,十六七了还没来大姨妈父母才终于慌了,领我去医院检查,正常的医疗设备当然找不到女性该有的器官,可这些高端的设备也如世间所有人的眼睛一样对下边多出来的那点肉视而不见,于是医生非瞪着眼说我是无性人,闻此噩耗父母哭天抢地却又无能为力,反倒是我还算冷静,这么多年过来我早已经习惯了,除了不能如他们理想中那样以女人的身份恋爱其他倒也没什么,我自然不可能看得上任何男人,我心里所有的感情全都给了桔子,那个曾和我有过肌肤之亲的女孩。
再次见到桔子已经是多年之后了,我在同学那里听说了她婚礼的消息,我急匆匆赶到的时候婚礼已经进行了一半,画着新娘妆的桔子和我简单的寒暄了两句,把我安排在一个有空位的席面上就急匆匆的走了。这让我深深的失落,我这些年都是在寻找和等待她中度过的,而她的态度明显是放下了,只把我当成一个无关痛痒的过往。
看着礼台上被司仪支使的手忙脚乱乱的桔子和新郎我心里一阵阵不甘,一阵阵涌起冲上台把橘子抢走的冲动。
坐在我旁边的人拍了拍我的肩膀,关切地问:“你脸色不好,不舒服吗?”
关心我的人叫艾楠,我和他小学同班、中学同校。这家伙是个娘炮,我还记得小时候关于他的传言:
“据说小时候他为了不在学校上厕所白天基本不喝水,因为他不像男生上厕所一样站着尿,只蹲着上厕所。还有传言说他会在裤子里偷偷穿上丝袜,好多人怀疑他是假装成男孩的女生。”
我当时情绪不好,对于这个送上门的倾诉对象也没挑拣,对他像倒垃圾一样倾泻负面情绪,除了自己无法被世人认可的性别,其他的基本都对艾楠说了一遍,他也认真听着,对我这为世俗所不容的感情并没表示出一丝讶异,还不时恰到好处的安慰一、两句。
那次之后我们慢慢熟悉起来,相处下来发现这个人还不错,善良、理解人、关心人、遇事为别人考虑,而且细心、聪明,身边的人有事都喜欢找他出主意,只是气质娘gay、娘gay的,对比起来,反倒是我的性格以及外貌比他粗糙的多。
我一直以为他是gay,以为他把自己当成了我的男闺蜜,按着这个路子相处的越来越融洽,越来越亲近,却没想到突然有一天他表示有事要跟我说。
是很严肃的那种!
我看了看他为了跟我说事布置得环境,灯光柔和,沙发柔软,虽说没有小电影配合,却有舒缓的音乐和淡淡的香水味。这场景勾起了心中不好的回忆,我心说:’要坏!’刚想找个由头逃跑,却被他一句话震住了:
“你其实是个男人吧!”
被迫假装了这么多年女人,我已经习惯于第一反应不承认自己是男人了,我问她为什么这么说?
他说他他其实很早就注意到了,最开始是发现我会蛋疼,之后又发现了一系列的细节,当然最主要的是,他会往这个方向想,会注意到这些细节,是因为他和我一样性别无法被别人认同,他其实是个女人,他是她!
他的说法让我有一种不真实感,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儿?这种超自然现象集中在这么小的范围内就有两个?而且我几乎立刻就想到了更深一层的一个问题:
“如果他把我们两个的关系仅只定位成朋友、闺密的话,他完全用不着把自己这样一种身体状态的秘密与我分享!”
他当然不想只做朋友,从他布置的环境就表明了他的心迹!
这种情境下语言已显多余!
他引导着我感受那些只有女人才有的特征,看不到却能感受到,在最后的瞬间,眼前的gay男凭空消失,一个纤瘦的女孩出现在眼前,柔和的脸部线条,一双丹凤眼格外精神,不止漂亮,还有一种让人沉醉的气质,我在他的眼中也同时看见了自己,那个男人的我,我在他的眼神里看到了满意和满足,看起来他对我男人的样子还是认可的!
那一刻,我一下子就发现了自己身体和心灵的归属,原来无论一个人如何异常,如何被世界所不容?上天也会为你安排好一个只属于你的那个人!
相对来说这算是一个美梦,不过和常规的这类美梦不同,被褥没湿,底裤也没湿,似乎梦并没能对我现实世界里的身体产生任何影响,似乎那个梦的世界完全独立于我所在的这个现实世界,两个世界并无联系。可梦里没有任何一个人和眼前这个坐在地板上对我自称兄弟的家伙长相相似或有其他关联,似乎这个人和昨夜的梦唯一的联系就是醒过来的第一时间我以为他是个性别错乱的人,不过以目前的证据来看他和我之间并没发生什么不该发生的事,那他和昨夜的梦还有关系吗?他又是怎么出现在家里的并且和大狗如此亲近的?为什么两天以来不只经历了两个奇怪的梦境,眼前的现实世界也和我的记忆出现了越来越多的不同?是我出了什么问题?还是这个世界出了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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