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话:刘皓文

2012年,辽宁沈阳。

一处茂密的小树林里,一个男孩正在树下挥舞着拳头。虽然有点气势,但动作并不规范,发力方式也不正确。

这男孩名叫刘皓文,2002年出生,是个大城市里的留守儿童。他的母亲是久居国外的记者,父亲是镇守边疆的军人。刘皓文是被外婆金邱一手带大的。

这孩子身材瘦小,自幼多病,金邱没少为他操心。

也许正是因为自己身体上的问题,刘皓文自小就形成了自卑心理,不愿与他人交流,跟同龄人格格不入。

在学校,同学们都当刘皓文是一个另类。软弱的性格导致他被不少人欺负。有些同学喜欢恶作剧,时长捉弄他,更有甚者会动手打他,并以此为乐。对于这些欺凌,自卑孤僻的刘皓文却是一言不发,独自忍受。

直到有一天,金邱发现了他胳膊上的伤疤……

“你这是咋整的?”

“让……让人打的。”

“谁打你了?”

“同学。”

“咋不告诉老师?”

“不敢。”

“那咋不跑?”

“他们好多人,我……跑不了。”

金邱怒火中烧,决定与校方反应。电话打了一遍又一遍,可她只要一提起刘皓文的名字,对方就立刻挂断。

“既然没人帮咱,那咱就自己帮自己!”金邱把手搭在刘皓文的肩膀上,说道。

“咋帮自己?”

“下回谁敢欺负你,你就打回去!”

听了这话,刘皓文不禁退后两步,打了个冷战。他深知自己的身体状况,绝不可能与那些人交手。

金邱看出了他的担忧,便说:“孩子,你听过李小龙的故事吗?他是个非常厉害的武术家,世界各地的高手都不是他的对手。但他小时候也和你一样,身子弱,经常得病。”

刘皓文听过李小龙的故事,但他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自己能像李小龙一样成为绝世高手。

金邱又说:“绳锯木断,水滴石穿。你只要努力锻炼,就能变强。你不用像李小龙一样,只要能防身自保,就足够了。”

这话终于让刘皓文对自己有了些许的信心。

“孩子,你可以找些书来,学学武术。哪怕就会那么几招,真要有人打你,你也能保护自己了。”说着,金邱便翻箱倒柜地找起书来,不一会儿,她便将几本尘封的武侠小说递给了刘皓文。

“别看这书旧了,也照样能看。你好好学学!”

金邱不了解武术,草率地将武侠和武术划了等号。实则不然,那些武侠小说里的武术皆是作家虚构,与现实中的武术有着天壤之别。毕竟在现实中,总不能指望着有谁可以打出“六脉神剑”吧。

不过,年纪尚小的刘皓文同样搞不清两者的关系,拿起那些书认认真真地读了起来,一读就是几个月。有时读到“大侠”对打的内容,便反复阅读,并在脑中构想画面,尝试学习文字上描述的动作。虽然做不到“足尖轻踮,一跃三丈”,却能做到“某某某迅速向右闪身,左拳忽而打出,击中某某某右肩”或“某某某左臂猛地一抬,隔开对手右掌”这类动作。

每次读完“打戏”,刘皓文都要到树林里去演练一番自己悟出的“拳法”。在学校,他就跑到没人去的垃圾站周围,避免被那些霸凌者发现的同时,也能偷偷练习武功。

这样练了一年,刘皓文的“拳法”在外行看来,还真像是有点门道。金邱为了鼓励他,更是经常夸赞。于是,刘皓文逐渐有了自信,认为自己是个身怀绝技的“大侠”了。

在学校,刘皓文不再躲藏,大摇大摆地出现在霸凌者面前。那几个坏孩子看愣了,不知道刘皓文怎么突然跟变了个人一样。一年时间没揍这个怂包,他们早就心痒难耐了。

坏孩子的领头人孙丰轻蔑一笑:“诶卧槽,你小子吃错药了吧!”随后挥拳砸向刘皓文。

只见刘皓文迅速向右闪身,左拳忽而打出,击中对方右肩。按照小说里的描述,对手此时应该已经飞出数丈了。可实际上,对方站在原地,纹丝不动,一脸懵B地瞅着刘皓文。

见此情景,刘皓文又朝对方肩膀上狠狠砸了两拳。

孙丰噗嗤一笑:“艾玛吖,这尬蛤玩愣捏(东北话,即“干啥玩意儿呢”)?”随后一巴掌扇向刘皓文。

刘皓文左臂猛地一抬,准备隔开对手右掌。谁知对方力量远超自己,这一巴掌根本没防住,结结实实落在了自己左脸上。

霎时间,刘皓文一阵眩晕,随着对方挥掌的方向转了一圈后,昏昏沉沉地倒在地上。

孙丰一脚踩在刘皓文后背上,恶狠狠地说:“操,就这还学别人儿练武术捏啊,练个der啊!”

说罢,后面几人也跟着大笑起来。

“诶,我给你们看个好玩的!”说着,孙丰一屁股坐在刘皓文脑袋上,一只脚踩着刘皓文的后背,一只脚搭在刘皓文的嘴边。见此情景,后面几人更是狂笑不止。

“oi!尬蛤捏!”一个雄浑的男声响起。

孙丰抬头一看,是个陌生男人,便不以为意地说:“不是我说你tm谁啊?告诉你嗷,别打扰老子办正事儿!”

“你管欺负同学叫正事儿?我告诉你,你刚才的行为可都被我录下来了。现在马上给我起来,送他去医务室,给他道歉!”男人说道。

孙丰气急败坏地站起身来走向那男人。嚷道:“我看你是找挨揍!”随后挥拳打向男人。只见那男人结结实实挨了这一拳,却纹丝不动。见此情景,孙丰又朝男人身上狠狠砸了两拳。

“真没礼貌,我替你父母教育你!”说着,男人一巴掌扇向孙丰。

孙丰左臂猛地一抬,准备隔开对手右掌。谁知对方力量远超自己,这一巴掌根本没防住,结结实实落在了自己左脸上。

霎时间,孙丰一阵眩晕,随着对方挥掌的方向转了一圈后,昏昏沉沉地倒在地上。

后面几个坏孩子见到这戏剧性的如出一辙的情景,都不禁笑了出来。

“诶卧槽,你们几个害葛那儿乐(还搁那儿乐)!赶紧给我报仇哇!”倒在地上的孙丰晕乎乎地说。

坏孩子们赶忙收起笑容,按照“老大”的命令,将男人团团围住。其中一人喊道:“敢打我大哥,我跟你拼……”话音未落,左脸便挨了男人一巴掌。“你tm敢打……”话音未落,右脸也挨了男人一巴掌,然后就骂骂咧咧、哭哭啼啼地跑开了。

“你等着,马上就把你打个四仰八叉(四脚朝天)!”另一个坏孩子喊道。

这次,几人同时上前。A出左拳,被男人抓住了胳膊,向右一拽,正好打在另一侧冲过来的B的脸上。C用脚蹬男人的小腹,被男人抓住腿,向上一抬,便失去重心倒在地上。缓过劲来的AB和D一起冲上去,谁知男人速度极快,挥出一掌,抡成弧线。只听“啪啪啪”三声,那三人还没反应过来,就每人脸上挨了一掌,霎时间一阵眩晕,随着对方挥掌的方向转了一圈后,便昏昏沉沉地倒在地上。

ABCD四人全都四仰八叉地躺下了。

这一幕刚好被清醒过来的刘皓文看到,这男人是他遇到的第一个肯帮自己的人。

刘皓文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上前鞠了一躬说:“谢谢您!”

男人赶忙扶起刘皓文,说道:“孩子,我是新来的体育老师周鸿明,你叫我周老师就好。以后谁再欺负你,就来找我!”

“好哇,身为老师竟敢打学生!你完了!”说着,孙丰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来,领着几个“小弟”跑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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