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刘皓文被周鸿明救下,就一直很崇拜这位老师。周鸿明也对刘皓文很是关照。也正因如此,那些坏孩子消停了一阵,看见刘皓文,甚至开始躲着走。
即便如此,刘皓文依然没有放弃“修炼”。他还是在学校里那个安静的角落,每天重复练习着自己悟出的“拳法”。
这天周鸿明在校园里散步,忽然看到了那个瘦小的身影。
“皓文,都没人欺负你了,怎么还在练?”周鸿明俯下身,微笑着问道。
刘皓文本来是不愿让别人看到自己练功的,可一听是“恩人”周老师的声音,就转过身来,笑嘻嘻地回应:“周老师是您啊。我……就是突然对武术有点感兴趣,况且不想放弃好不容易练出的武功。”
听了这话,周鸿明哈哈大笑道:“武侠小说都是文人编的,那些玩意哪能当真功夫练呐!”
刘皓文心里一惊,难道自己“苦修”了这么久的武功,都是假的吗?
“不过呢,你读完那些瞎编的文字,竟然还真能悟出点东西,这恰恰说明了你是个习武的好苗子。”周鸿明又说。
听了这话,刘皓文眼前一亮,用渴望的目光看着周老师。
周鸿明拍了拍刘皓文的肩膀,接着说:“皓文呐,你知道自己为什么打不过那个叫孙丰的孩子吗?”
“因为量级差别大,他比我重太多了。”
周鸿明点点头,“嗯……不错不错,你还懂得量级。这的确是很重要的一个因素。不过呢,由量级差别带来的实力差距在擂台上最是明显……”
“您是说,擂台下这种差距会缩小?”
“非常好,一点就通。”周鸿明竖起了大拇指。
“可同样都是打架,擂台上下有什么区别?”
“那差别可大了。擂台上有护具保护,又有规则限制,更多是一种蛮力的比拼。当然了,也有技巧,不过与无护具无规则的格斗相比,就少太多了。”
说着,周鸿明伸出右手,握成拳,用大拇指将蜷曲的食指推出,形成了一个露在拳面外的凸出骨节。
“知道这是什么吗?”周鸿明问。
刘皓文摇摇头。
周鸿明接着说:“这叫凤眼拳,用的时候,只需要把凸出来的这部分食指骨节打在对手身上,如果使用得当,就能发挥不小的威力,可以以弱制强。”
说罢,周鸿明用这凤眼拳在刘皓文的肋骨上轻轻点了一下,刘皓文顿感一阵酸痛。
“这么厉害!”刘皓文惊叹道。他心里明白,周老师轻轻一击都有这样的威力,如果再用些力,恐怕自己的肋骨都将被打断。
“腋下侧肋处是人体的一个弱点。想以弱制强,就要想办法击打对手的弱点。你那天只把拳头往对手最厚实的的胸口砸,当然没有威力。”周鸿明解释道。
刘皓文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随后就学着周老师的样子,用凤眼拳挥舞起来。
周鸿明看了,大笑道:“皓文,拳不能这样打,凤眼拳更不能这样用。”
刘皓文一下子又陷入了疑惑,皱起眉头。
周鸿明随手捡起墙角处一块掉落的碎砖,左手握住,右手放在离砖20公分左右的位置。只见他浑身一抖,胳膊一颤,砖头就破碎开来,四散落地。
刘皓文看得目瞪口呆。他甚至没留意到周老师的拳头是怎么落在砖头上的。而且这么短的距离,竟能爆发出这样的威力,实在令他难以想象。
“周老师,用大招之前,不是应该先把手臂后撤蓄力吗?您怎么……完全不用蓄力?”刘皓文问道。
“这就是你被武侠小说给误导了。真正的对打过程中,敌人不会给你蓄力的时间。况且,你蓄力的动作会暴露自己即将击打的方位,敌人可以借此预判你的招式。再者说,蓄力后的拳路是弯的,往往打不出威力,反倒不如不蓄力、直来直去的好。”周鸿明一边讲,一边做着示范。刘皓文听得频频点头。
“我刚才那一拳,用的是寸劲。很多武术门派里都有使用寸劲的招式。比如形意拳的半步崩拳、咏春拳的寸拳,都讲求在短距离内瞬间爆发,以寸劲击打对手弱点,一招制敌。我刚才那一下,就是协调起全身的力气,发出寸劲。一转腿,二转腰,三转肩,四出拳……”说着,周鸿明又把那一拳对空打了一次,整个动作干净利落,一气呵成。
刘皓文这才知道,原来武术里的种种门道,远不是自己看看小说就能掌握的。必须要有师父领进门,自己才能修行下去。
想到这,刘皓文往周鸿明面前扑通一跪,接着就要磕头。周鸿明吓了一跳,赶忙把他拉起来,为他拍去膝盖上的尘土。
“你这是干嘛呀?”周鸿明问。
“周老师,我想拜您为师,跟您学武。”刘皓文坚定地说。
“你这又是从哪学的啊。不必这样,想学武,尽管来找我,拜师就不必了。”周鸿明说道。
从此以后,刘皓文便跟随周鸿明习武。从最基础的站桩、冲拳开始练起,其后是套路、技击……
每天课间和午休时间,刘皓文都会去找周老师,周鸿明也不厌其烦地展开教学。
不知不觉,两个月过去了。在这两个月的训练之下,刘皓文的身体素质有所提高,整个人的精气神也不似从前那般颓废。周鸿明见状甚是欣喜,金邱也为外孙的变化感到高兴。
刘皓文经常与金邱讲起周老师。金邱知道,周老师是学校里唯一肯帮自己外孙的人,所以对他心生感激。这天,金邱买了两箱鸡蛋,说什么都要跟刘皓文去一趟学校,见见周老师。
学校不允许外人进入,但周鸿明听说刘皓文的姥姥来了,心想老人家来都来了,自己要是不见,岂不是太不礼貌了。尤其这位老人家还是把刘皓文从小带大的姥姥。于是,他亲自到校门外见了金邱。
那两箱鸡蛋,他本是不想收的。可金邱坚决要给,盛情难却,他也就收了。
第二天中午,刘皓文照常来到周老师的办公室练武。可办公室一反常态地锁上了门,敲门后也听不见动静。
刘皓文估摸着,周老师应该是临时有事出去一趟,过一会就能回来。于是他并没有离开,而是在门口的走廊里扎起了马步,边练基本功边等周老师。
这时,孙丰正巧路过。这两个月里,由于挨了周老师的教训,他一直都躲着刘皓文,今天却趾高气昂地从刘皓文身边走过。
“哟,傻帽,练功呐!”孙丰用轻蔑的眼神看着刘皓文说。
这眼神、这语气,刘皓文已经很久没感受过了。可不知道为什么,孙丰这讨厌的架势又摆出来了。
“我练功关你什么事!我看你还没长记性是吧!”刘皓文回击道。
“哟哟哟,跟周鸿明混了俩月,你还得了能了,敢跟我这么说话。本来我大人有大量,不想跟你这个小垃圾计较了。但就冲你刚才这句话,我非得整整你!你就给我等着吧!”孙丰恶狠狠地说。
“你能把我咋滴(的)!”
“还神气呐,你的靠山马上就要倒啦!”说罢,孙丰扬长而去。
刘皓文看着孙丰讨厌的背影,大摇大摆地上楼去了。他上楼干什么?刘皓文心想。楼上是校长室,校长难道要找孙丰?他一个学生,校长找他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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