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依稀记得那是大一的寒假 因为我们两个离家都很远,也没有大事,便都没有回家。 正月十五,大明街人山人海,五彩斑斓的花灯数不胜数,嘈杂声此起彼伏,我发短信给林诗月,约她晚上看花灯。
出乎意料,范熠刚刚放下手机,林诗月便打电话过来了。
“行吧,今儿我心情好,陪你出去逛逛。” “那晚上七点,我在你宿舍底下。”
挂了电话,范熠连着在床上打了三个滚,林诗月竟然答应了!
六点五十五,范熠准时到了女生宿舍底下,却看见她也在。她身着白色羽绒服,脸冻得有点发红。 “
你可算来了。”林诗月略带埋怨道。
“我很准时的,你怎么这么早就下来了?”范熠问道。
“闲得没事。”林诗月拍了范熠一下,“走啊!”
“啊,哦,哦,走。”范熠看她的眼睛看得出了神。
清澈如水,明亮似光,温暖了寒冬。 等到了大明街,大约七点半吧,天早就黑了。 他们俩并排着走,旁边走过几对情侣。一开始他们还可以聊点废话,慢慢地,也不知道聊什么了。她先不说话,然后他也闭嘴了。 “九点了,我先回去了。”林诗月抬起手,看了一眼手表,轻轻地说。如水的眼眸划过一丝失落。林诗月转身,洁白的背影越来越小。
范熠的内心在挣扎,死一般的挣扎,像在200度的油中煎熬,像一个杀人犯正在犹豫要不要捅死一个摇篮中熟睡的孩子。 手起刀落。 “林诗月!”范熠叫住了林诗月。 林诗月回头一笑,比老家酿的酒更醉人,比三月的春风更温柔。刹那间,星空破碎,万花失色。浩荡天地仅此一人。美得惊艳,一眼沦陷。笑容惊鸿,上元回眸。范熠瞬间理解了《生查子·元夕》,怕不是就是这样吧。 范熠一把拽过林诗月,抱在怀中。 “林诗月,我喜欢你!大明街千万人为证,我,范熠,今生今世只爱仇家心一人!不独活,不辜负,如有半点负她,当千刀万剐,九雷诛杀,此心,天地、日月可鉴!” 林诗月注视着眼前这个严肃又幼稚的男人,淡紫色的眸上蒙上了一层水雾。
皎洁的月光洒在窗前,照在营养液上。 范熠什么也不干,一动也不动,就这么静静地坐着,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的大脑。 这是她的大脑,我最爱的人的大脑。它记载着她所有的记忆,经历。 忽然,范熠好像又看见了她。
那一刻,即永恒。
“你盗取尸体,犯了严重的侮辱尸体罪。”言颜说道。
“我知道。”
“会被判刑的。”
“我知道。”
“有几家强烈要求用法律制裁你。”
“我知道。”
又一阵寂静。
“你的动机是?”言颜小心地问。
“不知道。”
“不知道?动机不同,可能减刑的。”
“那又怎样?判一年和判死刑有什么区别?我的心,在她死的那一刻也死了。”
“但是生活还有别的乐趣与意义。”
范熠笑了笑。 “好吧。我有恋尸癖,你信吗?”
“恋尸?范熠你怎么有这特殊怪癖。”
范熠不说话。
“不对吧,动机不足。”
“我恋尸,于是偷偷运尸体。诗月走后,只有这样才能缓解相思。”范熠笑了笑。
一个月后,范熠制订了一个详细的计划。 午夜,范熠走向县医院的急诊,并用伪造的工作牌偷偷混进了医院。 十分不幸,当天并没有合适的去世的人,于是范熠便又等了三天,终于有一个去世的了。 深夜,范熠跟随尸体来到了太平间。以前他从没有进来过这里。 静。 很静。 月光如水般“哗啦”作响,幽静统治了这里的一切。 死者是一个三十岁的男人,大约一米七左右,范熠把他命名为一号。死亡的幽静,只有压缩机在“嗡嗡”运动。幽静被击碎。范熠手忙脚乱地将一号取出,装袋,带回了家。 范熠把一号铺在地上,用弱电刺激一号的大脑。刚刚通上电,一号的眼睛就突然睁开了。范熠从没见过那样的眼睛,巨大,黯淡,无神。他直钩钩地盯着范熠,当时范熠被吓坏了,但很快兴奋就将恐惧淹没。 这就是坠入地狱的感觉吗?我在与死神抢人! 一连三天,范熠都窝在家里研究一号。 他把一号的神经用金属线连接起来,用电刺激,肢体会有反应。但那是条件反射。因为没 有肌肉来配合,一号只能在地上不停抽搐、痉挛,像被砍下头来的无头尸体,像即将溺死的人。 他越挣扎,范熠就越兴奋。范熠抱着一号的头颅,感受着死亡与生命的气息。 直到后来一号血管堵塞,尸体腐烂,范熠不得不再去寻找二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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