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杨少锦在马车走之前,对着傅权说道:“崔日朗回去了,陈林也在,你需要比往日更警惕一些了。”

傅权皱眉,沉默着点了下头。

“真是诸事不顺……”傅权感觉头疼。

崔日朗作为女帝身边最受信任的锦士,虽与自己无冤无仇,但是一但涉及与女帝交流,他一定会毫不留情的刁难自己。而陈林作为亲侍执笔官,对傅权可是非常的关注,与那女帝一样难对付,毕竟能在一年内坐上这种位置,着实谨慎的可怕。

一想到一会得对付这几个人傅权只感觉疲惫。

不一会到了皇宫外围,马车便停下了。

“大人,到了。”冰冷没有感情的声音从车夫嘴里发了出来。傅权顿时感到难受至极——这马夫也是个皇锦士,那种声音也就只有皇锦士这种死士一般的人能发出来了。傅权懒得和对方打招呼了,她知道对方肯定不会回应,出于皇锦士的速战速决策略,那“马夫”在傅权下马车后立刻行了个礼便以极快的速度调转头离开了。

傅权捏着眉心叹着气,果然,自己还是很讨厌皇锦士。

“傅大人来啦。”崔日朗不知何时站在了傅权身后,手中提着一个滴着液体的布袋。傅权不易察觉的瞟了眼布袋。

“傅大人不用担心,这只是一条狗的脑袋而已。”崔日朗提起布袋摇了摇,笑着道,周围的行人很自觉的离开完了,周围的街道瞬间变得极为空荡。

傅权懒得听,便眼神示意自己要走了。崔日朗立刻把脑袋随意扔在了一个角落,转身便为其带路了。傅权沉默的看了看那脑袋,眼中有丝丝悲意——那大小可以看出是个孩童的脑袋。她知道女帝喜怒无常,这孩子或许什么也没做……但现在她得先担心自己了。

一路上两个人什么也没有说,偌大的皇宫,只有一些皇锦士在不停巡逻,甚至连鸟鸣声都没有。傅权已经来过不知道多少次了,却依然忍不住感到寒冷。

崔日朗并没有带她去宫内,而是带到了御花园。里面有许多牡丹,却没有一只蝴蝶。一个凉亭屹立在其中,很美,却没有任何生机。凉亭下坐着一个女子,她正在把玩一朵牡丹,暗红的眼眸显得其嘴角微笑极为虚假。

“傅大人,请。”崔日朗十分恭敬的微笑请道。傅权瞬间明白,自己得好好准备一会的免罪词了。

“呀,傅大人来啦?”女帝猛的一转头,笑容不变“朕近日可孤单了,很想找傅大人聊天呢!”女帝笑着站起身,傅权见了,快步走到其身边。

“皇上,您不必亲自迎接微臣。”傅权直接跪地行礼观察了一下四周,陈林似乎不在。

女帝很满意的点点头,扶起傅权:“傅大人,朕说了,朕是韩志槿,你可以叫朕名讳的。”傅权开始冒冷汗,她明白这时候不能应,只是直起身来与女帝一同坐下,崔日朗则直接退下了。

“朕方才处死了一条不知礼数的狗,现在心里很不舒服呢。”女帝叹着气“那狗乖乖的多好,为何偏要将血溅到朕的爱花上呢?”女帝颇为怜爱的抚摸着手中那朵牡丹,眼神中却毫无波澜。

傅权缓缓回道:“皇上不喜欢狗,扔掉便好了。”顿时对方的身子僵了一下,笑容也僵硬了。

“傅大人,你是在反驳朕的裁断么。朕不喜,就该杀不是么?质疑主子的狗和猪,有活着的必要么?”女帝冷笑着看着傅权道。傅权很安静,没有否定也没有肯定,她在等女帝下一步,她必须先犯这种无关紧要错误,才可以避免女帝突然间的定罪。

女帝冷哼一声,看着对面那个不停试探的臣子,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却又很快收敛点干干净净。

“朕知道你最关心朕了,所以朕原谅你方才的失礼。好了,现在朕需要傅大人帮帮忙了。”女帝将牡丹揉碎,望着傅权笑着。

“朕听说,近日贾府有一位公子叫贾灵山,在大肆宣扬朕亲自灭却的默学呢……”说到最后,女帝眼神充满了戏谑,仿佛在嘲笑一般。

傅权瞬间明白,女帝是希望自己去找到这贾灵山反叛的证据好定罪杀了他。傅权心中冷笑,又是为了警示自己。

“臣明白。”傅权离开座位,跪下领令。女帝笑着,将揉碎的牡丹花瓣撒在傅权面前的地面,俯下身在她耳边低声说:“三日不成,傅大人可就得和脑袋道别了呢。”傅权沉默一会,点点头。

“有傅大人办案,朕也放心了,现在,你可以离开了,朕要好好休息了。”女帝笑着柔声说道。

杨少锦不知何时来了,竟然无声无息的来到了傅权身旁跪地行礼。

“朕允你辅佐傅大人办案。”女帝说罢,直接转过头,起身离开。

傅权和杨少锦在女帝之前快步离开了。回去的路上傅权分心看了眼来时崔日朗丢下那个布袋的位置,果然已经被收拾干净了。

但是离开皇宫后,傅权有些担忧了,这次的案件查起来太麻烦了……

为了保住项上脑袋,傅权只能立刻去调查,她回到法务院,便和杨少锦一起商量。

傅权翻阅着有关当初默学的卷宗。

“这默学不是应该早就被断绝了么?那位贾府的贵公子是怎么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宣扬的?”傅权放下卷宗不解的说。

杨少锦看着他,想了一会,便开口道:“这件事一听便疑点重重,皇上不会在有这么多消息的情况下还不敢去降罪,这种罪,按大禹律法,便是杀头灭族的谋逆了。”杨少锦冷冷的说道。

傅权沉默着。这默学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它是大禹上一任皇帝推行的法学,默学宗旨便是所谓的至善,以所谓的善心来感化,对所有人,包括罪人都要有包容之心,很明显,这种法学根本没办法在这种国家实行,当时皇上甚至为了推行废除了一切死罪律法,致使大禹的人当时根本不怕法权,基本人人为恶,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直到女帝继位才将律法更改,废除了默学,恢复了治安。这种法学,只要是稍微懂一点治国之法的人都知道这愚蠢至极的,大禹本就是一个好战之国,怎么可能实现这种不切实际的律法呢?这贾灵山可是出了名的法学才子,他每一次法试(法学考试)都是榜首,又怎么会信这种呢?

傅权认为这些消息很难证实,毕竟女帝可是很擅长胡说八道的。现在也只能再去找找人打听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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