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风

初三即将结束,我承认了少女的悸动。

许茴梦在初中理科基础并不好,但幸好遇见了转学生江应竟,并和方方面面都优异的他成为同桌兼朋友,她觉得极为幸运。每次江应竟给她讲题时,会借着看题时偷看他,少年神情慵懒地靠着椅子,漫不经心地将答案写下在作业本,字迹整洁不留余墨。

许茴梦那时身材臃肿,黄黑色的皮肤和雀斑掩盖着她优越的五官。因为长相经常被同班同学调侃和嘲笑,特别是一个混社会的男生叫陈亿,有一次,陈亿将胶水挤在她的椅子上,叫旁边的男同学一起将许茴梦摁在椅子上,尖锐的笑声在教室蔓延。

“哈哈哈哈!我天!这得两个男生的力才行!”陈亿指着许茴梦的鼻子说笑道。

却不料身后的江应竟正在他的后面,班上的同学面面相觑,陈亿感受到后面不对劲,转过身直接被手里拿着篮球的江应竟打上了一拳,他手劲很大,陈亿一挙直接被打倒。江应竟压着他,一拳一个地挥下去,拳拳到肉,惨叫声不断。

忽然,江应竟拎起他走到许茴梦面前,此时的陈亿一改往常的威风,而是惨不忍睹的现状。

“向、我、同、桌、道、歉。”少年的声音冷漠。

陈亿连忙痛哭流涕地跪坐在许茴梦面前,连忙一个劲地说对不起,另一个男生模仿陈亿道歉。

江应竟找到老师,老师找校医帮助许茴梦脱离了椅子和处理陈亿的伤势。这次风波过后,他的人气不减,反而受到学校一些混社会的追捧,依然也受到处分和当众念检讨书。

最后的中考冲刺,许茴梦在江应竟的督促下学习,成绩迅速飞跃,对于许茴梦现在优越的成绩,别人不敢相信,就连她自己也不信。

在晚自修放学后,许茴梦将他拉到广场旁边的空地上,从书包上拿出一盒仙女棒,她甜甜一笑,伸出小手来,江应竟乖巧地拿出打火机。

“别老抽烟啊”她边嘟囔着说边点燃着仙女棒。

江应竟点头答应,接过她递来的已点燃仙女棒,闪烁的灯丝在不断绽放,映照着他的俊脸。江应竟淡淡一笑,露出两个可爱的小梨涡。

“你猜,我刚刚许了什么愿望?”他带着笑意问她。

“什么愿望啊?”她茫然地眨眨眼。

“和你考上清江二中,继续当同桌。”他缓缓吞字出来。

是风声,还是她的心跳声?

她回到家中,捂着胸口,感受自己的心脏跳动,嘴角扬起一个弧度。

“回回,今天怎么晚了五分钟回家?”许母着急地问。

许茴梦看到餐桌上的一碗葱花馄饨,心里想着今晚温暖我的不仅是仙女棒,还有葱花馄饨。

见女儿不答,便握着许茴梦的肩膀,检查着她是不是受伤了。

“是不是你那些坏同学又欺负你了?妈欺负他们回来!”许纤一本正经的说道。

“没有,有人把我保护的很好。”她嘻嘻哈哈地说。

“是你同桌吗?要是你和他早恋,我也不会介意。”许纤眼里的笑意藏不住。

“妈!你瞎说什么嘛?我去吃馄饨了。”无意间被戳破少女心事,她有点恼羞。

洗完澡之后,她打开橘黄色光的小台灯,开始复习中考知识。许茴梦学到了凌晨两点多才肯休息,接着她从书桌的抽屉拿出一本贴着恰帕狗的笔记本。

一笔一画地将今天微妙的心情记录下来

中考结束那天,阳光透过厚厚的白云散发着热与光,耳畔上的微风像似在喃喃细语。初三篇章悄然翻过,新的旅程与冒险将在高一启航。

许茴梦被太阳晒的快蒸发,迈着步伐走向一棵历史悠久的梧桐树下,旁边的一个男同学走向她,礼貌地问她试卷问题。许茴梦也不恼,耐心地和他对了答案。空气的热流将她的脸颊热红,李南对上她的双眸,明明是那种最普通的长相,但眼神里却有着一股清甜,他脸不禁开始发烫。

“谢谢你,天气那么热,我请你喝汽水吧。”少年略微羞涩,挠了挠头。

许茴梦刚想婉拒,一团黑影包围了她,江应竟将手中的冰可乐触碰她泛红的脸颊,许茴梦连忙后退开他。许茴梦转身抬眸看他,他的桃花眼微挑,带有几分笑意。蓝白色的校服修身,将那少年意气完美展现。

江应竟对李南晃了晃手中的冰可乐,李南有些气馁,所以就灰溜溜地走开了。许茴梦望着那个身影越来越远,心里有些愧疚。

“来,拿好。”江应竟将冰可乐递给她,指尖染上了几分冷气。

“做为…回报,我请你吃冰棍吧!”她握着冰可乐的力度加了几分,有些胆怯地说道。

“那行,走吧。”他毫不掩饰笑意。

他们排着走,许茴梦低下头,看着地上的两个时不时擦肩地影子,她多么希望路在长些,不免心湖泛起涟漪。

过了一会儿,两人便吃着冰棍,谈笑风声。他们的笑容渲染着那个炽热的六月。

最后一次迈出校门,她回头望一眼,心中的欢愉烟消云散,心里有些不舍,便转头望向江应竟。夏天的风与少年,我将永远铭记,炽热与耀眼的他,此刻与我并肩而行。

中考结束了将近两个星期左右,但转动的电风扇依旧与闷热的气流对抗。微风轻轻拍打窗户,奏起了一首独曲,她扎着丸子头,穿着淡粉的短袖T恤,神情认真地滑动手机屏幕,内心忐忑不安。关键的一刻,她紧闭双眸,咬着唇,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来。

眼睛悄悄地张开,她心跳声似乎欲耳震聋。屏幕赫然显示着“你已被第一志愿录取”。幸好,努力没有白费,幸好,能考上清江二中;幸好,我遇见了江应竟。还未从高兴的氛围走出,窗外响起了熟悉的声音在呼唤她的名字。

“许茴梦!”

她从窗户外面看去,与江应竟对视,他穿着白色T恤衫,背着黑色的斜挎包,眼里的笑意藏不住。

许茴梦欢快地下了楼梯,她看见他的脸,踩着最后的台阶,奔向近在眼前的“太阳”,一个没稳住力,撞进了江应竟的怀里,少年瞳孔放大,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起。

两人像触电般,退开了彼此。许茴梦眼眶泛起泪花,他将她的泪水擦试,力道有些蛮劲,擦得生疼,许茴梦忍着笑意,那有人帮擦眼泪,像捏脸啊……

“祝贺小许同学,成功上岸。”他语调轻柔,带着愉快的跃动。

“祝贺小江同学,也成功上岸啦!”她学着他的语调道。

那天的我们成功地到达同一个起点,是否意味着即将走向共同的终点。

小镇里的小巷子透露着古老和几分新潮,有一群小孩在小卖部打闹,一片欢声笑语,围坐在一起的老人互相打趣。

两人散步着,阳光泄漏与一排排的香樟树的影子重叠,一阵风袭来,让树叶缓缓掉落,一片叶子掉在江应竟的头上,许茴梦停下脚步,他也随她停下。

“你头上有树叶。”她踮起脚尖,想帮他拿下。

江应竟配合她,微微低下头,她的指尖触碰到他柔软的黑发,缩回手时,看到他嘴角微翘,梨涡出现。

“我明天就回清江了。”江应竟笑着说。

“那你暑假不回来玩吗?”她顿了顿道。

江应竟摇摇头,她心中不免有些失落,但转念一想。

“那我就去找你!然后你就当我的…向导。”她看向他,激动又怯弱地说道。

“求之不得,不然我这种没朋友的人,很孤单。”他故意用可怜的语气道。

江应竟要来这个学校的时候,学校的表白墙就传得纷纷扬扬,有外班的女生下课了就会在走廊上看他,还会和身边的小姐妹分享今天和他对视等等。

记得有一次,2班的班花叶樱落向他大方地交个朋友,都被他冷落。

篮球场上,江应竟刚刚打完篮球,坐下休息,迎面走来的叶樱落穿着白色短裙,漂亮的长发披肩,她的长相偏甜美,今天又化了淡妆。引来篮球场的男生的目光纷纷投来。

“江同学,你好!我听说你非常优秀,我想和你交个朋友。”声音甜地像春江的水一样,惹人心痒痒,她将一抹头发捎到耳边。

他没有想象中的受宠若惊,只是淡淡地看着她。

“抱歉,我不想交朋友。”他随即开口到。

现场气氛冷得不行,男生们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目送他离开,只留叶樱落气愤地停留在原地。

放学过后,江应竟依然像往常一样独自回家。

天边的太阳渐渐下沉,将天空颜色渲染成橘红色。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觉身后有几个人在跟踪他,脚步越发快速,后面的人也不甘示弱地追上来。

几个男生抓着他的胳膊,将他抓进了死胡同,他们也注意到了在一旁的喂猫的许茴梦,看到这个场景,许茴梦抱起猫咪就跑起来。

“哟,这不你们班的胖妞吗?啧啧啧,像那种性子的人,跑的可真快~”他楸着江应竟的衣领,恶狠狠的嘲讽道。

旁边穿的黑色背心的纹身肌肉男,点了一根烟。

“叶俊杰,帮你妹出口气,麻利点!哥几个,可不闲!”他不耐烦地吐了口烟。

叶俊杰狗腿地应了几声,便示意他们开始殴打江应竟,结果许茴梦气喘吁吁地站在那里。

“警察叔叔!他们在这里欺负我同学!”她坚定地喊道。

最后警察将他们带走,江应竟和许茴梦去派出所走了笔录。

天色渐晚,江应竟向警察借了自行车,载着她回家,那晚,风声涌入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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