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深入匪巢先为匪

那布尔勒带着满腔怒火,一个人向着山里边冲去。他这个行动的确是有点莽撞,但是他不能容忍妹妹被人绑架。

那布尔勒开始按照那些强人的马蹄印追击。东帮主跟在他的后边追,开始还能看到他的影子,喊着他,可是他心意已决,必须要靠自己的力量,将自己的妹妹和西帮主的女儿给找回来。东帮主后来就被落下了,看不到那布尔勒的影子了。

那布尔勒一路追去,开始还能看到马蹄的印记,后来看不到了。井上六他们为了嫁祸土匪,他们开始是往奉天东南方向跑的,给人一种,向本溪那边去的印象。

他们在跑了一段路后,折返往奉天城里边去了。那布尔勒跑的是满头大汗,他没有任何的准备,没有枪械家什,也没有盘缠银两。当天黑下来的时候,他进入到了本溪的地界,这儿到处是山。那布尔勒虽长的像个大小伙子,但是年龄小,十三岁的孩子,心智上还是孩子。

天黑了下来,山林里边山风煞煞。树叶儿哗哗啦啦的声音很瘆人,别说孩子了,就是成年人也定会心生恐惧。那萨浒跑累了,他想歇一会儿,却听到了山里边的狼嚎和狐叫,再加上夜间的猫头鹰凄惨的叫声混合着,真是让人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在山里边,那布尔勒很快就辨别不出东那西北来了。天空中繁星轻轻地闪烁起来。那布尔勒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可是在这林子中,没有地方可以休息。他凭着一股勇气,来找妹妹,可这不是奉天,也不是东屯西屯。

这是大自然啊!前边不远处好像有一处人家,有微弱的灯火,忽忽闪闪的在亮。他一咬牙,奔着那处有火亮的地方而去。

那布尔勒又累又饿,口干口渴,他紧张的有点嗓子发紧,像是要说不出话来了。他试着张开嘴,的确是说不出话来。

他走到那处有亮光的地方不远时,那家的亮光熄灭了。他摸着黑,就到了这户人家。这是一处建在山与山连接处的山坳中的孤零零的茅草房子,小院也不大,都是木栅栏围住的。院门也是木杖子穿在一起的两扇。那布尔勒在月光下,走到了这里,他想讨口水喝。他看到木栅栏门已经用麻绳绑紧,就赶紧翻阅过木栅栏,来到人家小院。他想敲门,又犹豫了,人家都睡觉了,再说了这地方的人家,会是好人家吗?

一咬牙,他用拳头,轻轻地敲起了门。里边有了响动,一个男人的声音问道:“是什么人?”

那布尔勒一急,从嗓子中蹦出了一句沙哑的细细话来:“我是过路的,想讨口水喝。”房子里边窸窸窣窣的一阵响声过后,里边亮起了灯光。一位男人披着毛在外边的皮袄开了门,那布尔勒指着自己的嗓子想说,我口渴。可是张着嘴,没有说出来。男人一看这还是个孩子,就把他让家中。

他们家是个三小间最普通的茅草屋。屋中还躺着个婆娘和一个六七岁的孩子在睡觉。

男人把那布尔勒领到了另一间小屋子。这屋子的墙上挂着各种皮子(兽皮)。男人给那布尔勒舀了一瓢水。那布尔勒咕嘟嘟地一下子就喝了下去,然后抹抹嘴,给男人弯腰施礼。他准备走。男人看着他是个孩子,就说,这深根半夜的,你要去哪里?

那布尔勒一点点的缓了过来,他说:“我要去找土匪,土匪把我的妹妹给绑架走了(竟然能说话了)。”

男人说:“傻孩子,你这一个人去找,那不等于是往狼窝中钻吗,你不能犯傻啊。”

那布尔勒说:“大叔,你看没看到一群土匪骑着马,抢了两个女孩子?”

男人说:“没有。这儿的土匪倒是有一伙,他们不骑马,这些人也算不上是土匪,人手少,就是一些胡子。他们抢人的目的,一般是为了绑票勒索钱财,他们基本是劫财不害命。在远处倒是有一处大的绺子,那是在凤凰城和岫岩一代,那里的土匪人多势众。”

那布尔勒说谢谢大叔!我走了。那男人说:“这深更半夜的,你要去往哪里啊,山里边不安全,有狼有野兽,你既然到了我家来,就先在这儿凑合住一宿,明天你再走吧。”

那布尔勒眼泪就下来了:“大叔,你真是个好人。”

男人说:“孩子,你还是年龄小,谁绑架了你妹妹都没有弄清楚,你这满山遍野地找,不好找啊。再说了你是奉天城那边的,这边的土匪绑架,也不会去那么远绑架,勒索钱财也不方便啊?”

那布尔勒冷静了下来,是很冲动,不计后果,现在这样一闹腾,又给玛玛和讷讷添了麻烦,他们必定会来找我。这成了什么事啊,自己真是傻孩子!

“大叔,如果有人来找我,你告诉他们说,我在这山里边找土匪。”

男的说:“嗯,我一定会告诉的。孩子你要是听我劝,就先回去,别让家人在惦记着你!”

那布尔勒说:“我一定要找到我的妹妹。”

第二天早晨,那布尔勒带着家人给的干粮,上了路。他在山里边找寻土匪的踪迹。

那布尔勒在山里边转悠到了第三天的头上,在一处老林子里遭遇到了土匪。那些土匪是刚从山下打劫回山的,他们个个屌儿郎当的样子,背巴罗散的,像是凯旋的样子。

看到了这些人,那布尔勒赶紧藏起来躲到一棵大树的背后。土匪们在山里边惯了,有一点声音也听得清。为首的一位高喊:“什么人?敢踏进我们的地盘!”

另一位土匪说:“出来吧,不然我们可就开枪了!”

那布尔勒从大树后边走出来。土匪的头目问道:“你是在家里还是在家外的?”这是土匪的黑话,那布尔勒听不懂,问道:“什么在家里在家外的,我听不懂。”

那些土匪哈哈哈地大笑起来。土匪小头目问:“这个你都不懂,那你来这山里边干什么来了啊?”

那布尔勒很冲:“我来找土匪。”

土匪的小头目大骂了一句:“他妈拉个巴子的,是个小崽子啊,还挺横的。”

那布尔勒马上还了一句:“你他妈拉个巴子的!”

一个土匪说:“这句他听懂了哈,哈哈哈哈……”土匪们又是一句哄堂嘲笑。土匪小头目可不干了,还敢还嘴,找死不是!他走到了那布尔勒面前:“你找土匪?你想干什么!”

那布尔勒说:“我找土匪要人!”

“要什么人!”

那布尔勒说:“土匪们抢走了我的两个妹妹。”

土匪的小头目左看右看那萨浒:“小崽子,你长得还挺英俊,我倒是挺喜欢你的样子,愣了吧唧的,还有股子冲劲。跟我们走吧,我带你去见我们大当家的,入个伙,给你碗饭吃。”

那布尔勒说:“你们当我是要饭的啦,我不是要饭的,我是进山来找我妹妹的。”

猎户家给那萨浒的那点干粮早就吃没有了,现在也真是饿了,就跟着他们进了土匪的巢穴。这儿有一处木棵愣房子,是他们的老巢。这儿有更多的地窨子,住着些土匪们。

令那布尔勒没有想到的是,这儿的大当家的不是什么五大五粗的壮汉,而是一位眉清目秀的女孩子,年龄也不过在二十四五岁的样子。

这女大当家看到了那布尔勒的第一眼,就从心里边喜欢上了,但是她表面却装作特别严肃的样子。“来者报上姓名来。”

那布尔勒一看这女的,内心也没有多少的恐惧。“那布尔勒。”

女大当家的说:“姓那,也是旗人了。”

那布尔勒说:“正宗的正黄旗。”

女当家的问:“你到这里来干什么啊?”

那布尔勒说:“我找土匪,我要救回我的两个妹妹。土匪绑架了我的妹妹。”

女当家的说:“这很奇怪啊,我们从来不绑架女孩子的。你在哪里住啊?”

“奉天府那边。”

“奉天府那边,跑到我们这边来找人要人。那你走错地方了。你听过我的大号没有?”

“新鲜,我为什么要听说一个女土匪当家的啊?”

女大当家的说:“我告诉你实话吧,你们那边的事情,没有那个绺子会去那边惹是生非,找死不是吗?一般来说,土匪是不与官斗的,除非历史书上说的那些个英雄豪杰,草莽好汉,杀富济贫的。土匪多是些抢劫财物,罪恶累累的。我之所以有名,我不对平民打劫,我们这里边是不准祸害良家妇女的,我们抢劫的都是恶霸!再者说了,我们自己也有几百亩的土地,也够养活我们这些人的。”

那布尔勒:“既然这样,你一个漂亮的姑娘家,怎么还要当土匪啊。”

“这是我的事情,你管不着了。我佟雪春,在这一带,百姓不恨我们,官家也不恨我们。官家剿匪多次,基本上都把我们绕过去。”

那布尔勒说:“大当家的,既然你们没有绑架我的两个妹妹,那我就走了。我到了你们的地界,给我点干粮吧。”

佟雪春说:“且慢。你说你找土匪救你妹妹,你有什么本事去救你的妹妹啊?”

那布尔勒说:“当然有本事了,我不怕死,我敢玩命。”

佟雪春离开了座位,走过来,“你的小命经得起折腾吗?小命一个枪子就给结束了,怕死不怕死没有用的。”

那布尔勒说:“给点儿吃的不?不给我就走了。”

佟雪春掐了一把那布尔勒的脸蛋,“你这小崽子真冲。你叫我一声姐姐,我请吃狍子肉。”

那布尔勒说:“看你也不像是坏土匪,你又说你杀富济贫,我可以叫你姐姐,但不是为了吃什么狍子肉啊。”

佟雪春说:“叫吧。”

那布尔勒说了声:“佟姐姐,你好。”

佟雪春用右手又拧了一把那布尔勒的脸蛋一下。那布尔勒皱了下眉头,没有反抗。只是说:“我最烦人在我脸上动手动脚的,谁摸我头,我很反感。”

那叫佟雪春的大当家的哈哈哈笑了,“你还挺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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