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双重特务

井上六受关东军指派,筹备成立特务机关,特务机关成立后,将渗透整个中国,尤其是北平(北京已改为北平),上海,南京等主要城市。这个特务机关和青桐组织是两个概念,没有业务交叉。在青桐组织中,井上六得受佐佐木指挥,而关东军设置的特务机构,则受关东军直接领导。

井上六将芳烃菊子拉进来作为骨干,芳烃菊子一下子就成为了少佐军衔。她也是双栖间谍。芳烃菊子和那布尔勒的关系很微妙,她爱那布尔勒是真心的,但同时,她又有些和他离心离德,那布尔勒处处和她的父亲佐佐木做对。对于佐佐木的拉,拉不进来,若打,她也是不忍心下手的。她父亲给她的那枚毒戒指,她一直没狠下心来对那布尔勒下手。他和那布尔勒之间的情恋关系中还挡着个武小花。

芳烃菊子上班的第一天,井上六就给她下了任务,拉那布尔勒进来,这是个很难得的高手。芳烃菊子就想到了那武小花,她看一看手中的戒指,心想,这个就留给她用了。

这个特务机关设在了奉天的北市场附近。与中国共产党满洲省委(一九二七年设立)相隔不远。

中共满洲省委在北市场的东北边,而日本的这个秘密特务机关则在北市场的西南边,是个对角线方位。

芳烃菊子坐镇特务机关,负责内部事务。这天,井上六一到屋,芳烃菊子就说:“大佐,我想除掉武小花,你看我该怎么个办法?”

井上六说:“就两个办法,一暗杀,二明杀。”

“明杀不了,那布尔勒会报复我的。”

“我知道明杀不了,你向我讨办法,只有这两个办法。当然是只有暗杀来办。”井上六说。“我知道这涉及到你和那布尔勒的关系。”

芳烃菊子很担心地问道:“如果暗杀成功的话,那布尔勒怀疑我怎么办?”

井上六说:“很好办,怀疑可以,让他找不到证据,他也没有办犯法。你不是有一枚毒戒指吗,可以在那布尔勒的眼皮底下把那位武小花给做掉,神不知鬼不觉的,你们在一起,什么事情也没有似的。那布尔勒就不一定会怀疑你。这个办法是可行的。当然最安全的方法是,你和那布尔勒在一起,找人去把武小花杀掉。这个方法是最安全的,但是也是最难的。武小花本人也是有功夫的,再加上那个金秀,太厉害了,现在她和武小花在一起,她的那一关,我们之中的人,没有谁能过去。”

“那可么办呢?”芳烃菊子很苦恼。“不搬掉她,我也不好和那布尔勒往一起走。其实父亲给我的那枚毒戒指,就是让我在关键的时候对付那布尔勒的。可我一直没有下手,我发现我是真真的爱上他了,越陷越深。”

井上六说:“这就对了。那布尔勒伤害过我,而且很严重,但是我不想报复他,他对我下手,也是手下留着余地,再说了,也是我对他们家先下手的。他们报复一下我,也是在情在理之中。那老英雄在对我的时候,也是给我留下性命的。他们家是我的仇人,但是我恨不起来,他们家又是我的恩人。他们再武功高强,那也是匹夫之勇,凭我们的实力,要高掉他们,那是很简单的事情。包括那位那珠木格女土匪,我之所以去诏安他们,就是想给那家父子一点还人情的的机会。”

芳烃菊子对井上六说:“那布尔勒的玛玛对于我们已经没有任何的威胁了。他现在除了陪我父亲下下象棋,就和父亲喝茶聊天,在下棋时,斗嘴打嘴仗。那布尔勒在故宫中也是不太上心,拿了一点俸禄,例行公事而已。他讷讷也是只管家中的生活,不管外边的事情。那珠木格他们也没有再与铁路过不去,东北军时,给他们俸禄,现在我们给他们一点生活费用,他们就不会起事闹腾。”

井上六说:“不会是这样的。那家其他的人都可能没有什么麻烦,最大的麻烦可能就是那个女土匪头子,他们现在深山里,据说很多小绺子都投靠了他们,他们的势力越来越壮大。我们这个机构,名义上是关东军的特务机构,但是,我们作为青桐组织,还有自己的事情需要完成。”

不一会儿,来了四十多关东军的士兵,他们是来报名参加这个特务组织的,要经过井上六和芳烃菊子的严格挑选,才能进入,成为一名真正的特务人员。关东军给他们的人员定制是三十名,外加一个中队的关东军士兵人员编制。井上六做为特务机关长,他打报告让佐佐木来做副机关长。井上六不傻,如果这样,他在青桐那边是受着佐佐木支配的,而在特务机关这边,他就可以管着佐佐木了。佐佐木推辞说自己年龄有些大,再加上身体有些不适,拒绝了副机关长的美差。他自己还有个名义上的贸易会社,统筹着青桐组织。青桐组织是不公开的活动,组织等级森严,不仅仅是组织机构机制严格,精神统治也非常严格。

井上六做机关长的这个特务组织,是不允许中国人参与进来的,可是他非常希望那布尔勒能够加入进来。他的意图,芳烃菊子已经和那布尔勒说过了,这样,他们一家人,就会有保障了,无论遇到什么冲突,都会受到保护的,进可攻退可守。但是那布尔勒婉言谢绝了他们的好意。

井上六对于那布尔勒的感情不是没有真诚存在的,那布尔勒在那场大雪中将他擒获,只是伤了他的一只胳臂,而且立刻就送医救治,又给拿了许多的药。井上六把这件事情看作是,他也是没有办法,做个样子给那珠木格和武小花看的。

不断的有人被井上六招进来,做为这个特务机关的一份子。

现在不断有抗日武装在各地开始骚扰日本驻军。芳烃菊子没有过多地把精力放在特务机关上,而是考虑对付武小花的事情上。说真的,芳烃菊子还没有真正地杀过人。

一天晚上,芳烃菊子穿着军服,直接去了那布尔勒的家中。正赶上那布尔勒和武小花在准备新房呢。她顿时就傻了。那布尔勒对她说:“你来了正好,要不也要去找你呢,我和武小花要办个结婚仪式,这么多年了,早就该办这个仪式了,你得来给我捧场啊。”

芳烃菊子筋了鼻子,哼了一声。“我捧你什么场,又不是和我结婚!我不仅不来捧你场,我还要大闹你的婚场!要么你把我们两人一起娶了,要么你娶我。”

金秀走过过来,她说:“你别闹,丫头。当初,没有答应你家,也没有拒绝你家,那时后中国和日本还没有敌对,现在你们日本占了东三省,是敌对国家了,我们娶了你,那可就是汉奸行为啊。”

芳烃菊子不敢和金秀耍威风,一,她是长辈,二是人家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再说了,金秀的脾气也是很大的,功夫是女中盖世英雄。

“娶了日本女人也不能就说是汉奸啊!”芳烃菊子说。“那大伯天天和我父亲下棋,喝茶,那能就说他是汉奸吗?”

金秀说:“那布尔勒和武小花那是父母许下婚约的啊,我们得给许下的愿,还愿啊。”

“你们不娶我,我就不走了,就住在你家,婚房在哪屋,我就住哪屋。”

武小花走过来,她说:“你是日本军人,怎么这么不要脸啊,如果你愿意,你可做小,我给你机会。”

芳烃菊子看一看自己手上的戒指,她在想,你敢羞辱我,我毒死你!她想借着打嘴仗的机会,和她撕扯,然后把毒扎进武小花的身体里去。

她刚要前去拖拽武小花时,那萨浒回来,站在了他们俩的中间。那萨浒说:“两位姑娘都在啊,如果你们看好了我家儿子,可以都娶过来。不过,要分主次。你么俩可愿意。”

武小花说:“我听大爷的。”

芳烃菊子说:“能娶我就行,管他主次的。主次大小都是夫人,从小父亲就说我们俩长大了结婚成夫妻。”

“菊子,你愿意嫁到我家来,我很感激,但是我是有条件的。”那萨浒说。“第一,你若嫁到我家来,就要守我那家的规矩,你虽然是日本人,是军人,也要按照那家的规矩作家中的妇女,要夫唱妇随,能做到吗?”

芳烃菊子说:“这个很难,我是军队的人,我不是三门不出四门不进的只给男人生孩子的女人。”

那萨浒说:“好,那你这门婚事就算是吹了,我们婚姻不成,仁义在,以后我还去你家陪你父亲下象棋。”

芳烃菊子说:“你的条件我无法答应,但是我还要嫁过来。”那布尔勒说走过来说:“你嫁,我不娶。”

芳烃菊子说:“你没有这个权利,我可以不嫁给你,但你不敢不娶我。”

那布尔勒火气上来了:“你想威胁我。你想强嫁啊?”

芳烃菊子说:“对,我就威胁你了。”她说完,就大摇大摆地走了。

那布尔勒本想不听邪,那萨浒拦住了他。那布尔勒说:“她这简直是强迫我。”

金秀的脾气最不听邪,可是她笑着面对:“现在是人家的天下,但也不用怕他们。我们该做什么做什么,能忍则忍,不能忍了,再说!再说了,他又不要杀人,是来嫁自己的,怎么说也是好事情啊。”

第二天是结婚日。武小花穿着的一身红衣服,打扮成了新娘子。这个婚姻不太高调,但也不是很寒酸。基本上都是按照满旗人家的规矩行事来办理的。

芳烃菊子也是穿了新娘子的衣服,坐着轿车来到了那家。他的后边还开进来了一个全副武装的一小队关东军的兵力,这些兵力是特务机关的驻防兵力。井上六也坐着这辆婚车,一同前来。那家的婚房只准备了一个屋子,是武小花的。这一下子来了两个闺女,还缺着一个婚屋呢!

那萨浒对金秀说:“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千万千万不要出差头。娶媳妇是好事情,多多善哉。在准备一间婚房。”

金秀说:“日本的关东军都来了,这说明我们是汉奸啊!这以后还怎么做人啊,脊梁骨不被人戳嘛!”

那萨浒说:“行正还怕影斜?天长日久能见人心。快去接人。”

金秀说:“我不去,你去接吧。我就准备武帮主他们家人。”

那萨浒对那布尔勒说:“走,跟我出去接人,千万不要乱说话。”

那布尔勒点点头:“我知道。”

那萨浒那布尔勒父子和一些帮忙的人出来迎接芳烃菊子他们。井上六和芳烃菊子从轿车上下来,井上六双手抱拳,“我代表佐佐木君前来送女儿啊,这以后可就是亲属了。”

那萨浒说:“请。”

井上六拉了一下那布尔勒:“小子,我给你两份份子钱。我本不想破坏你们的婚姻,可是这丫头说死要嫁你。一份是武小花的,一份是菊子的,你同年同月同日娶俩媳妇,吆西。”

井上六说的很贴己,像是最能理解人的样子。那布尔勒说了句:“有心了,谢谢。”

金秀将西帮主等人接近了家中。这个乱哄哄劲头啊,人来人往,还有那些日本兵,那家前前后后都是人。鞭炮声噼噼啪啪地燃放起来。那布尔勒开始做新郎的一天开始了。

围观看婚礼热闹的人,很多人叽叽喳喳地说道,这是一家大汉奸在娶日本娘们(媳妇),甚至有的人恶狠狠地说,他们这家人讨好日本人在娶日本娘们,好像日本娘们长花似的,有那么好吗!

武小花在自己的婚房中,被那布尔勒揭了盖头,那布尔勒说:“对不起,这个事情也是出于无奈,到了今天这一步。”

武小花说:“没事的,你赶紧去招呼那一房吧。人家是热脸贴在冷屁股上,也别太过分了。自古英雄三妻四妾的也不是没有,我没事。”正说着,井上六走了进来。

井上六先去给武小花深深地她鞠了一躬:“对不起,当年绑架了你,是个误会。对不起。”

武小花也很大度地说:“算了,没事了,都过去了。过去的事情,就不再提了。你们忙你们的去吧。”

那萨浒将芳烃菊子领到了另一个房间,临时安排的婚房。闹闹呼呼的办喜事,吃宴席。

宴席中,那萨浒对西帮主解释说:“这只是个意外,非常抱歉。”

西帮主说:“没事没事,这也不是你们的错,人家愿意,上赶着来嫁的,是好事,到时候俩姑娘多多给我姑爷生娃就是了。”

那萨浒又去招呼井上六那边的日本人。日本人其实是比较实际的,尽管心眼未必比中国人多,但是他们善于算计。这个婚姻,就芳烃菊子自己而言,算计并不多,她是真心怕武小花独自抢了那布尔勒。

按道理来说,进了婚房,当天进不能再出婚房了,等待的是洞房花烛夜,第二天可以在家中走动,三天回门去娘家。

武小花偷偷溜出了婚房,去看望芳烃菊子了。两位姑娘家开始了做同一个人的媳妇。

看到武小花的那一刻,芳烃菊子首先想到的是那枚毒戒指,这是最佳机会,可是下手之后怎么办?如果动手,自己也未强于武小花。武小花说:“菊子,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以后有什么事情你就言语,我在这个家住了多年,比你熟悉。”

芳烃菊子说:“不用客气,这是你的家,也是我的家。”她们俩正说着,真由美子走进来,她一下子将自己的女儿抱住,“你结婚了,也不告诉我一声啊!”

武小花退了出去。芳烃菊子说:“我告诉你了,可是你这些日子都去了哪里?你和父亲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也不常回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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