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无路可逃放生路

那布尔勒夫妇回到奉天城中来,赶紧回家,见家中早已关门闭户,大门上锁。那布尔勒赶紧开锁,二人进屋,见到屋中一些用具都搬走了。那布尔勒说:“他们应该是回乡下屯子去了。这样也好,少惹麻烦。”

武小花说:“你这次回来有几个事要做?”

“看看玛玛讷讷,再看看干爹。顺便我要见一见井上六和菊子!”

“我不同意,那会有风险的,这次要剿灭我们的就是他们俩。”武小花说。“你应该知道,日本人为了达到目的,他们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非见不可,不要劝我。”那布尔勒很坚决。“虽然现在是日本人占领了我们的地盘,他们想要盗猎老祖宗的遗产,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武小花问丈夫:“他们现在是占领者,不是要干什么就干什么吗?”

“那也未必。”那布尔勒说:“玛玛讷讷这是明白了一个道理。在城中,会给我们添麻烦的,躲到了乡下去,相对安全一些。”

那布尔勒和武小花又去了大太监的家中,见家中也是大门闭锁,没有人烟的架势。那布尔勒说:“他可能也离开了。走去找芳烃菊子。”

武小花问他:“这就是你回来的主要目的吧?”

“是。我就是要找她当面把一些话说清楚。”

武小花说:“好,我也要和她当面问清楚,为什么绑架我。”

那布尔勒和武小花去往北市场附近的日特务机关。日特务机关,看到了二人来行匆匆的样子,站岗的知道这是芳烃菊子的丈夫,女人是谁并不知道,没有拦阻他们俩,放行进院。

风芳烃菊子看到了他们两人的到来,倒吸咬一口冷气,这是较劲的来了,来就来吧,必要时,一次解决掉后患。

芳烃菊子说:“呵呵呵,两位一起来了,这是要兴师问罪吗?”

那布尔勒笑一笑说:“是来投案自首的。你要抓我媳妇,绑架她,我把她带走了,使你无法抓到她,这是我的错误,我现在把她给你带了回来,你现在该怎么处置,你有这个权利啊!”

这是明显的叫号,芳烃菊子也不示弱,她说:“既然是来投案自首的,来送人的,那就先把她给我绑了,然后我会处置的。”

“且慢!我还有个条件。”那布尔勒不慌不忙地说:“如果我白白地把她送给你,那不是吃了大亏吗?对不对,我还是有一个条件的。”

芳烃菊子说:“我早知道你这会是臭鼬给鸡拜年,安得心肠很坏。你有什么条件?”

武小花说话了:“他的条件和绑架我一样,也是需要绑架人的,对等条件。他把我交给你们特务机关,然后把你绑走,不是绑,是把你请走,远走高飞,你们是一对棒打不散的鸳鸯。”

芳烃菊子说:“这屋里也没有外人,我们是一家人,你武小花是我的姐姐(排法),你老大,我老二。那布尔勒,你为什么就要和我们日本人过不去呢,以前你玛玛和我父亲暗里较劲,不让我父亲得手,现在你又和我较劲,你这是何苦呢?天下事大日本帝国的,就连溥仪都甘愿做一个伪皇帝,你说你是能翻天还是怎么样啊?你要知道,以前和现在是完完全全不同了,以前,那是你们的天下,现在绝对是我们的天下。”

那布尔勒说:“以前也不是我们的天下,现在也不是你们的天下。风水轮流转一转,就换转一下。你作为我的妻子,你不听我的,这叫不守妇道,我们满人的家教,是有严格规矩的。如果你还成认是我的妻子,我是你的丈夫,那我就要行使家教来管束你。”

芳烃菊子给那布尔勒和武小花,每人倒了一杯茶水沏上。“我承认我是你的妻子,可是你不能用你们的家法来管教我啊,我也有我的家法。再说现在,你管得了三尺门里,就不管不了三尺门外啊!这是在我的机关中,你哪来的权力来说三道四?我问问你,你好意思说我是你的妻子吗?你尽过丈夫的义务吗?”

那布尔勒说:“这样说,我们应该不是夫妻了。那么好吧。你不是我的妻子了。你们带着大批的人马去围剿山寨,就是为了杀我?那不是杀鸡用了宰牛刀吗?你与我们俩有什么恩怨,我把我和她送到你的门下,你有什么招数,就使出来吧。我想我和你之间,必须要讨个说法了,就算是最终不能了解,也要见见分晓。”

芳烃菊子看一看自己手中的那枚戒指,说:“我们之间没有什么恩怨,你是丈夫,我是妻子。我对你很友好,你对我很薄情寡义。这些我都可以忍了,但是你到了我的办公地来无理取闹,这是什么地方,你不知道。”

那布尔勒说:“知道啊,杀人不眨眼睛的地方嘛。今天我和我媳妇来了,就是要有个了断,你说怎么办吧,要么,你绑架她,随你处置,要么你跟我走,浪迹天涯。你可以任选其一。”

芳烃菊子说:“你知道这是哪里啊,你太猖狂了这哪里是来投案自首啊,这是来要挟我们啊。今天,我还能让你们俩走出这个门吗?”

武小花说:“我们俩即来了,就没有想走出你这个屋子。”

呼啦一下子,屋中进来了十几名日特务人员,他们将那布尔勒和武小花围住。那布尔勒说:“这就好了,菊子,你当面下手了,我也就不在犹豫和顾忌了,你们来吧。”

芳烃菊子对那些特务说:“你们不要动手。”

这十几人的日本特务,相互看一看,再去看一看菊子,都没有人敢于动手。芳烃菊子对那布尔勒说:“这是你到我这里边来找事,你还满嘴是理,哈哈,你真是个伪君子。”

那布尔勒说:“你绑架武小花在先,我带武小花躲开你,你有带着队伍追过去,架上大炮轰我们,这不是你做的吗?”

芳烃菊子说:“是我。我们是剿匪,不是单独针对你们俩。”

那布尔勒说:“我忘了,你们是占领国啊。剿匪,不是民国该干的活,现在都是你们说了算。”

话不投机,越说越僵。火药味道很冲。芳烃菊子终于忍不住了,她拔出枪来。那布尔勒说:“你想动武,不管真假,夫妻一场,我让你一招,你开枪吧。”

芳烃菊子也不吃素:“你以为不敢啊?”见芳烃菊子举起枪来,其他的特务们都将手中的枪举了起来。剑拔弩张之际,井上六走了过来,他说:“都先把枪放下,那布尔勒是我们的朋友,他又是菊子的丈夫,不能随便乱开抢。”

那些特务们放下了枪。井上六说:“你们先出去吧,这儿暂时不需要你们。”待那些特务们下去后,井上六对芳烃菊子说。“你看你看,又压不住火了,这又不是外人,要杀人还不简单,但是要分谁啊,那是你丈夫。”

“他不是我丈夫,我也不是他妻子!”芳烃菊子说。“他们是我们的敌人。”

武小花说:“是不是整个中国人都是你们的敌人啊?我们前世没有冤,后世也没有仇,只是你们看好了我们的地方有物产地产,你们就来抢劫了。”

井上六说:“不不不,不是我们来抢你们的物产地产,那是张少帅让给我们的,我们要是不要,那不也太不给面子了嘛。”井上六说的这话很噎人。他拿不是当理来说。张少帅确实也是一走了之,连一个臭屁都没有放,他有陆海空三军,装备比关东军强无数倍,兵力也是关东军的近十倍,人家和你咋呼,你不发横,跑了,人家不占你的地盘战谁的地盘。所以说井上六这句话,给那布尔勒和武小花噎的挺狠。

那布尔勒说:“这个大东北,也不是张少帅一个人,北部还有杨靖宇赵尚志他们啊,南部有邓铁梅苗可秀赵侗,还有洪文国这样的人啊,他们没有答应你说东北是你日本人的啊。”

那布尔勒也用这话把井上六给噎住了。井上六不动声色,他说:“我们不用斗嘴,我拿你当了朋友,你不是军人,我们也不必是敌人。我说过,你玛玛残了我一腿,没有下死手,你残了我一胳臂,也没有继续下手,你还给我花钱拿药,这个算是恩情。”

那布尔勒说:“我们没有到了死仇的境地,但你绑架了我妹妹,我们不能一点说法也没有。我们对你留情,也是仁至义尽。”武小花看到了井上六,内心中就有一种怒火,她知道,不能给丈夫那布尔勒添乱,所以,她也是看情形,准备对事态作出反应。

那布尔勒缓和下来了口气。他对井上六说:“井上大佐阁下,我这次来呢,也没有什么目的,就是想要看看你们二位,为什么要对我们穷追不舍,我们夫妻俩来,本不想和你们结仇,所以才过来了。我也实话告诉你们,我们俩进的来,就出的去,没有这点本事,岂敢来这里,那不是找死嘛。如果我们俩死了,你们很多很多人都得先死。没有这把握,怎么敢进这阎王殿啊。菊子,我不会轻易对你下死手,就是看在以往的份上,对你也下不去手。但是你若是一意孤行,对我们要下死手,逼到梁山了,我们也会还击的。事有再一再二,绝没有再三再四。”

菊子说:“那布尔勒,你是一个忘恩负义的小人,今天如果你能活着出去,我们一定会在刀枪中再相见的。”

那布尔勒说:“今天,我们俩死不了,一定是活着出去的。不过呢,今天你也死不了,我不会对你下致命一手的。”

井上六说:“我们谁也不会被伤到一根毫毛的。冤家宜解不宜结。你们俩进来了,出去也不是很容易的。这样吧,尔勒朋友,你们把我绑了,作为人质,我们也把这武小姐绑了,然后你挟持我往外走,我们之间可以打上几枪,枪口往上抬几寸。”

那布尔勒说:“算了,不用做这个现场了,我们俩可以立刻抬腿就走人,”

井上六说:“这个场面必须要做,不然,让你们大摇大摆地走出去,这是不可能的,我们这儿的人,都不是吃素的,个个也都有一身好功夫。”

那布尔勒说:“好吧,谢谢你了。你的这个情我领了,日后再还给你。”

井上六说:“客气了。说实话,这也未必是我给你面子,也算是你给我面子。我知道,不这样做,你们俩也会出得去,这样做了,我们也脸面上过得去,互不受伤害。”

看到这儿,芳烃菊子说:“大佐,不要这样,在我们的家中,你就被绑架了,传出去,我们太无能了。”

井上六说:“我被世上高人绑架了,也不丢人。如果敌对起来了,我们都死在他们的镖下,他们被打死了,两败俱伤,那不是更难听吗!”

芳烃菊子说:“那好吧,我和那布尔勒也没有翻脸到了你死我活。那就绑架我吧。我和他们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绑架我说得过去。”

井上六摇摇头:“不。绑架你,枪口抬高一寸,说不过去,下边的人不会特别的在意,绑架我了,他们不会乱开枪的。”

芳烃菊子忽然间明白了,她在这个特务机关,出了井上六看重她之外,这里边的人,对她还是无足轻重的。井上六对她的重用,很复杂,有佐佐木的很大原因,再加上他和她都是青桐中人。

这个结局,那布尔勒也是没有想到的。他原本以为,芳烃菊子翻脸之后,她起了杀心,开始行动,他也可以不杀她,但是永久性地残了她,解决掉后患,可是现在的这个场面,芳烃菊子没有杀人行动。算了吧,井上六还是有点人情味的,不要逼人,见好就收了吧。

武小花看看井上六,原本杀他的想法,也开始消退了,绑架她和那珠木格之后,没有给她们俩虐待,还是好吃好喝伺候着。算了,跟那布尔勒回去找那珠木格去吧。

那布尔勒没有去绑井上六,倒是芳烃菊子来绑武小花了。武小花想要反抗,那布尔勒说让她绑吧。武小花只好乖乖地让芳烃菊子给反绑了双手。井上六说:“那布尔勒朋友,话已经说过了,你来绑我吧。”

那布尔勒摇摇头,他下不去手。井上六对芳烃菊子说:“菊子,你,把我也给绑了。这样对等才公平。”

芳烃菊子没有动手。井上六说:“我命令你,现在动手!,记住,这不是和一般的土匪打交道,这是和武林高手相处,不是一般的小毛贼,我得守信誉!”芳烃菊看了一眼井上六,看来他这是要动真的了,那就绑吧。她始给井上六也反绑双臂,但是她绑的扣儿很松,只要双手一错开,忙上就就会把手挣开来。

那布尔勒不用眼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也不点破,装不知情。井上六说:“菊子,这样可不好,尔勒兄弟,你来给我重新绑个扣吧。”

那布尔勒说:“不用,你若是君子,绑不绑都一样的。”

井上六走过来,他说:“尔勒兄弟,我知道你的手段很厉害,可是今天,你这样,你真的不去,即便是你把我们机关搞个底儿朝天,你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所以,你的给我面子,我也给你面子。做个样子吧。以后,你去了辽南那边,日后可能还会和我们罩面,我期望你能给我做个内应。我会长期对你枪抬一寸,对天响。”

“谢谢井上大佐。你怎么知道我要去辽南?”

井上六说:“据最可靠的消息,你的妹妹已经去了那边,他们会见了铁血军的总司令赵侗,还受到双枪赵洪文国老太太的接见。”

那布尔勒知道妹妹的队伍里边有内鬼策应,他们的消息也太快了。那布尔勒说:“既然那这样,我就开始拿你做人质了。”

井上六很顺从地让那布尔勒胁迫自己。那布尔勒和武小花有惊无险地离开了特务机关。

但是,那布尔勒中途变卦了,他要挟着井上六,没有因为特务机关放了武小花时,同时放了井上六。这让特务机关大跌眼镜。

那布尔勒小声对井上六说:“并不是我不讲信誉,有个事情想问一问你。”

“什么事情?”

那布尔勒说:“你一直说拿我当朋友,我问你,我妹妹那边,谁是你们的内应?”

井上六说:“这个倒是没有的,只不过,我们的情报人员到处都有。”

那布尔勒对特务机关的人说:“你们都回去吧,我说话算数,绝不会伤害大佐的,我们只要芳烃菊子一个人过来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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