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身后照进来刺眼的阳光,柳疏隐约看到了里面身形粗犷的中年人形象。
柳疏瞅瞅便宜老爹,凑到孟秋旁边小声问:“你确定我父亲是文官?”
孟秋低头:“等会奴婢去请大夫给您好好看看脑子。”
柳疏:“……”
“老爷。”孟秋往里面探了探脖子,小心翼翼地请示道:“小姐之前在尚书府伤了脑袋,不如先请个大夫给小姐包扎一下?”
“包扎个屁,疼死她算了!”柳矜朴不耐烦地吼道。
柳疏瘪下嘴,看来这便宜老爹不行啊。
她这样的念头刚一划过,廊下便有一道带着讥嘲意味的女声传来:“好啊柳矜朴,老娘跟了你半辈子,如今女儿受了伤,你居然连个大夫都不给请。”
柳疏侧头看去,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她惊讶地喊出了声:“妈妈?”
“妈什么?”谢氏白了白女儿:“我是你娘,这孩子傻了不成?”
听到动静的柳矜朴满脸不高兴地走出来,“我说了多少次了,我管教女儿你不要总是出来护着她,你给我留点面子不行吗?”
“不是不给你面子,你没听见女儿受伤了吗?谁知道有没有伤到脑子,万一要是以后孩子傻了痴了,有你后悔的时候!”谢氏三两步上前扶起柳疏,关心地扫了扫女儿脑袋,等看到她后脑一大片鲜红的血时脸色都变了:“怎么流了这么多血?”
柳疏还懵懵地看着正堂走出来的和爸爸一模一样的柳大人:“爸爸?”
“坝什么坝?”柳矜朴凑上去看了看她的后脑勺,也沉下了脸,赶紧吩咐下人去请大夫。
“快坐下!”扶着女儿进正堂落座,柳矜朴语气缓和了不少:“这是怎么弄的?怎么伤成这个样子?”
孟秋一看这伤口还在流血,手足无措地解释道:“去尚书府之后,奴婢被府里的人叫去帮忙,回来的时候看到小姐坐在荷花池旁边睡着了,当时小姐看起来没什么事,奴婢还以为是小姐不小心磕了一下就没当回事。”
“什么磕碰能出这么多血?”即便脾气再好,谢氏听到孟秋这话也禁不住有几分着恼:“小姐不懂事你也不懂吗?受了这么重的伤怎么能不当回事!”
孟秋翕动了一下嘴唇,红着眼睛跪了下去:“夫人,都是奴婢不好,奴婢太大意了。”
柳疏的视线在柳矜朴和谢氏身上来回打着转,听到谢氏的训斥才缓过神,立刻去扶孟秋站起来:“妈……娘,不怪孟秋,是我自己没当回事,而且不是因为你叮嘱孟秋带我去和沈知秋示好,孟秋惦记着你交代的事情,才疏忽的嘛。”
谢氏想想确有此事,脸色稍微缓和了点,倒是旁边的柳矜朴闻言生气地道:“我早就说了朝廷的事情无关内宅,你们去找个后宅女眷求情有什么用?瞎子点灯白费蜡。“
“我让女儿去找沈家求情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谢氏一听柳矜朴抱怨就来气:“你看看你当官这些年,从三品大员被贬到了什么位置?你还有被贬的余地吗?”
这两口子不仅长得和自己爸妈一样,就连吵起架来的样子都和爸妈如出一辙。
柳疏习惯调解家庭内部矛盾,见状颦眉扶住脑袋:“诶呦,你们吵得我头更疼了。”
“好好好,不吵了不吵了。”谢氏剜了柳矜朴一眼,把埋怨咽回肚子里,转头觑向门外:“大夫怎么还不来啊?”
“来了来了。”小厮提着药箱,领着累得哈哧哈哧喘着粗气的大夫跑了进来:“老爷夫人,小姐,大夫来了。”
大夫平复了一下呼吸,看向唯一坐着的柳疏:“是小姐要问医吧?小姐现下面色苍白,看起来气血两亏,不是太好啊。”
柳疏干巴巴笑了笑,没敢应声。
柳矜朴道:“小女不慎磕了头,劳烦大夫给瞧瞧。”
大夫上前,扳过柳疏的头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又给她探了探脉,然后才在几口人紧张的注视下开口:“小姐伤口颇深,按理说即便未曾有损性命,也该昏迷不醒才是,可是小姐如今却好端端坐在这儿,怪哉怪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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