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练成

那日瑜策见陈舜跑了出去,本想阻止,但转念一想,陈舜跟着璟瑄也能多点照顾他,于是就不去劝阻了。

由此他便无所事事了,然而无事中又想到苏源因他的冷漠而失望一事,只觉苏源也许真是他的弟弟,自己若是想不起来,便是对不起他。于是瑜策又走出房门,往厅堂里走去。

观澜阁虽说是苏澜分家后所建,但仍然保留了苏家建筑的大部分风格:厅堂东北与西南摆放腾龙,东南与西北摆放凤凰,中间是蛇形长柱,代表着苏家长鞭之绝技。瑜策在厅堂里转了许久,也并未回忆起任何从前的事情。

他盯着那条蛇看了许久,一开始感到熟悉又陌生------是他强迫自己如此想象的------到后来却是陌生占了上风,逐渐的疏远了他与神像之间的距离。

“到底为何这个灵魂会帮助善良的一方呢?以前难道不是这样么?”他想道。

“那些伤疤,难道是曾经那罪恶的灵魂留下的?”

他正想着,忽见苏源捧着茶水走过来。苏源也瞥见了瑜策,于是叫道:“兄长,喝口茶吧!”

瑜策望着苏源,极力想将他看成自己的弟弟,却做不到。

“谢谢。”

“又怎会有兄弟之间相互说谢谢的呢?”他心道,果见苏源垂下了头,把茶杯往瑜策手上一递,便匆匆离去了。

瑜策望着苏源的背影,正若有所思,忽听得苏澜的声音喊道:“瑜策,你过来一下。”

瑜策转过身子,见苏澜靠在墙上,招呼着他。

“苏澜叔叔想说何事?”

“后日飞云庄比武,你们几人都要出席的,何不趁此杀掉那几个奸贼报仇?”苏澜笑问。

“苏某也是如此想。”瑜策回答。

“此事为大义之事,也需极为谨慎周全之计划,当然还需要军师大人帮忙出谋划策一下。”苏澜道。

“叔叔所言极是,我这便来了。”

苏澜见瑜策缓缓走来,洁白的头发与长衣飘浮于风中,静谧得仿佛一片洁白的月光轻轻洒落在纷扰的人间,而世间的喧嚣都为他停下了。“苏家出了苏瑜策这样的一表人才,却又将他赶出去,那群狗真是不知好歹胡作非为。不过他离了那污秽的地方也好,那些人不配与他站在一起。”苏澜心道。

他正想着,瑜策已然来到了他的面前,见苏澜迟迟没有反应,问道:“叔叔在想何事呢?”

苏澜忙回过神来,笑道:“想到一些过往之事罢了。我们进内屋吧。”

话说璟瑄在洞穴里见到了那行字,虽然写得激昂,但又过于绝对。

“如果那奸贼是背负了让往后世界更好的使命,而残害当今之人呢?”璟瑄暗忖,但他随即就否定了这个想法。“让当今之人过得好,才是我们当今之事。若是当今之人也过不好,那么就别提往后了。我当全力以赴杀死那三个人!”

璟瑄这样想着,心便坚定了许多。他对着佛像又叩拜了一下,紧接着便转身走出去了。

陈舜一如既往地在洞口等待着,然而这次他在地上练着拳掌。璟瑄见他右手往前一推,回身一转,又飞出另一掌,紧接着周围的树都哗啦啦的震动起来。陈舜仍然运用着他与璟瑄第一次比武时使用招数:左手往前出掌,右手往左掌前方拍去,紧接着他左边的树剧烈的晃动起来,橘子纷纷落下。陈舜练了一半,见璟瑄出来了,便停了下来,笑道:“阎王大人学了什么厉害的招数呀?”

璟瑄见陈舜如此问,自己也想来试试近日所练之步法,于是说道:“你且来打我几拳?”

“好!”陈舜说罢,一拳已然打来。璟瑄向左后方斜跨一步,身子向后一弯,顺势一个转身,右脚踹向陈舜腰部。陈舜亦是身法极快,后脚猛地腾起,撞开璟瑄的右脚,在空中翻了个跟斗后,忽的转过身来,飞起一脚,只图撞开璟瑄的攻击。璟瑄此时正一掌欲拍在陈舜的脖颈上,见陈舜的腿踢了过来,手掌一翻,将他的腿抓住,另一只手又往腿上一砍。不料陈舜力大无穷,地上的脚轻轻一跃,身子在空中一转,璟瑄手握不住,只得松开,但又往陈舜后面飞快的一移动,又是一掌拍去。陈舜还没站稳,便觉掌风从后面袭来,只得回过身亦是打出一掌,恰好与璟瑄的那一掌撞在一起。只听得“轰隆”一声,周围的树都摇晃起来。

“长进了不少嘛!”陈舜笑道,“气力的集中度明显提高了。”

“还得谢谢将军。”璟瑄亦是笑道,“我只觉寒玉门的绝学更为深不可测,对气力的使用永远都高世人一等。”

“哪有哪有!阎王大人你说笑了。”

“我们赶紧回去吧,我师兄已经等候多时了。”

两人发足往观澜阁跑了回去。璟瑄只觉自己身体轻飘飘的,宛如风中飘絮、脚踩棉花。他只觉奇妙,其实是这几日来他身体里的那股气力可以自由移动,从不同方向往外击打出去。气力往脚上倾注,那么上半身便轻了许多,行动也更为快捷,看似轻功大长,实则内力陡升。

两人不到半个时辰便回到了观澜阁,只见云珂早已站在了门口,沐浴着微风站在门前,浅蓝色的头巾随风飘舞。

“哟,怎么是两个人回来啦?是哪个贪吃的跟着我师弟跑出去啦?”云珂笑着打趣陈舜。

璟瑄听这“贪吃”一词有两层含义,不由得笑了。

“我这是去护驾!”陈舜辩驳道。

“行了行了,不跟比我小的计较。你们两个进来吧,我们已经商量好那天怎么干掉那三个恶贼了。”云珂笑着转过了身,领着二人进了观澜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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