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赵云川带着手铐坐在审讯室，头发已经被扯的凌乱不堪。右眼这边充血，眼皮也耷拉了下来，肿的小拳头这么大，左眼的眼睑这块也是被抓破了，还好左眼睛没有充血，右边嘴角这块高高的凸起。左鼻孔塞的纸也被染成了红色，带着手铐颓废般的坐在那里。
“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李娜警员问道
“赵云川！家住古城路188号”赵云川有气无力的回答着
“为什么打架！”邓凯警员问道
“我们摆摊卖西瓜，是他们先打我弟，然后我就上去帮我弟了”赵云川解释到
“那他们为什么对你弟弟动手，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邓凯警员接着问道
“起因是前天，我在广场路那边早市摆摊。遇到了前女友刘媛，她之前从我这借过五万块钱。但是直到最后她把我甩了也一直没还，那天我见到她我情绪比较激动，然后用水泼了她。她比较记仇晚上看我们在人民广场这摆摊，就带着他现男友过来。她男友要我赔偿两千块，然后我弟弟不肯。他们就打我弟弟，我就上去帮忙了”赵云川解释到
“那行，你说的这些情况。我们会去核实一下”邓凯回复到
“警官，那我弟弟呢？这事儿起因都在我这，跟他没关系，你们就放他回去吧。他还是个学生，我怕这事对档案有影响”赵云川说道
“核实后，没问题的话，你弟弟我们先让他回去，但是你这个情况有点特殊，报案人称你后还有个持刀欲意行凶的过程”李娜警员说道
赵云川听后沉默许久后说道“没事，你们查清楚。这事儿跟我弟弟没啥牵连就行，至于对于我的行为，我承认。希望警官根据实情秉公处理，我没意见”
看到大哥二哥十一点都还没回家，二哥的手机又打不通。待家的芸芬着急了，突然隔壁邻居做手机贴膜的强子。进来说“芬儿！你大哥和你二哥刚才和人家打起来了在人民广场那块，现在被公安局带走了”
芸芬一听，火急火燎的赶到了市公安局。“誒！大爷您好。我大哥二哥刚因为打架被带到这了，您能跟负责的警官通报一声么，我想了解下。到底是出了什么情况”芸芬焦急的说着
“他们叫什么名儿？”门卫大爷问道
“我大哥叫赵云川，二哥叫赵云朗”芸芬说道
“喂？我这是传达室，我这有个姑娘跟我说他哥犯了事儿，现在局里被问话，她想了解下情况”门卫大爷说道
“他哥叫什么名儿？”那边一个女警官的声音回复着
“哦！她大哥叫赵云川，二哥叫赵云朗！”听到这么熟悉的名字。接电话的肖雅立刻正襟危坐了起来
几分钟后，一身警服的肖雅来到了门卫室。“小姑娘！要询问情况的人是你么？”肖雅问道
“是的！警官姐姐”芸芬说道
“那行，那你跟我来吧。一些情况我也不是特别清楚，我去给你问下。”
“来，你先在这屋，坐会儿吧。”肖雅说道
推开审讯室，隔着栅栏看去。灯光有点暗，但是能出来，此时的赵云川被打的鼻青脸肿。看到那晚搭救自己的人，今天却是这般惨状的坐在这里，肖雅的心情沉重而复杂。
“李娜！来出来一下！”肖雅小声的说道
“里面什么情况？他妹妹过来了解下他哥的情况”肖雅问着
“按照目前了解的就是普通的斗殴，她二哥等会儿就让他回去了，但是她大哥有拿刀的这个行为情况不一样。”李娜解释到
“那他拿刀，只是就这么拿着警告别人别靠近，还是说有拿刀追逐对方的这个行为？这些有没有现场的证人能证实的？”肖雅问道
“这个有现场证人证实了，他被打。然后拿刀就这么站在原地，那几个人也不敢靠近，他也没有拿刀追赶，就是这么拿刀站在原地”李娜说道
“那行，我去跟她妹妹把这个情况，说一下。”肖雅说道
走到门口看到芸芬在那儿坐立不安，不停的揉搓着手掌眉头紧锁，时而还在那里祈祷。肖雅安慰的说道“没什么大事儿，你甭担心了，等笔录啥的都做好你二哥今晚就能回去，你大哥的话等到明天早上吧应该能回去了，没啥大事儿，放心吧！”肖雅宽慰着芸芬
“渴了吧？来我给你倒点水！”肖雅倒了三杯水
“来，这杯你拿着，这两杯水我给你哥他们送去！”虽是平淡无奇的白水而已，但却感动着很小时候就失去了父母的女孩儿
“谢谢姐！谢谢姐！给您添麻烦了”芸芬笑着说道
“来！先喝杯水吧！”肖雅把水放到云川面前，此时的云川低着头，被铐着的双手就这么耷拉在腿上。似乎是有点累了，没有从声音上分辨出。面前这个女孩儿就是那天晚上被他搭救的女孩儿，他这两天朝思暮想的希望再来次偶遇的女孩儿，现在就这么直直的站在他面前。可就是没认出来
“谢谢你了，警官！还给我送水，大晚上的也连累着你们不能休息，真是给你们添麻烦了。对不起啊”云川有声无力的说着，衣服被扯破了两道口子，领口被扯的老大。握着水杯的手背上还留着一看就是被女人挠留下的抓痕，那又长又粗的手指清晰可见的手茧，满是岁月的痕迹。
注定这又是个普通而又让人难眠的夜晚，芸芬和二哥云朗打了个出租先回了家。肖雅在办公室整理着案子的材料，而云川或许是累了就这么趴在桌子上面。它看着刚才送来的水杯看着周围陌生的一切，或许在想刚才送水女警的声音有点耳熟，但就是想不起来。迷离中似睡非睡的坐了一宿。
“赵云川！核实过了，你现在可以走了！”
从迷糊中他回过神来。微笑着说道“谢谢警官！谢谢警官！”
走出公安局的大门，感受着新一天第一缕曙光的滋润。他抬头仰望天空，闭上眼睛闻着这自由的鸟语花香的气息，入耳的一阵阵鸟鸣似乎在为他的重获新生而喝彩。
“赵云川！赵云川！”一个特别熟悉的声音叫住了他。
他疑惑的回过头去，眯封着双眼喃喃自语“这不是肖雅么？她怎么会在这！”
一个刹车肖雅停在了他的面前“还记得我不？超人！”
“肖雅！还真的是你！你怎么在这？”云川眼睛睁的老大，嘴巴笑的也张开了不少
“行了！甭笑了！你眼睛嘴巴这块还肿着呢，是回家么？来快上车，正好我也回家捎你一段”
云川问“你在公安局上班？”
肖雅回复“对！刑侦大队的”
云川说“了不起啊！了不起啊！那个晚上我都以为你是弱女子，我真太没眼力价儿了”
肖雅回复“嗨！我穿的是便装，你又不是孙悟空哪来的火眼晶晶，看不出来很正常”
云川美滋滋的说道“我这太有面子了，能让警花送我回家，我这顿打呀没白挨！哈哈”
肖雅回复“那有什么的呀？瞧你这点出息！”
云川问“昨晚审我的是你同事？”
肖雅回复“对！我们一个组的”
云川问“那杯水谁送的！”
肖雅回复“送水的是本人”
云川说“我就说后来觉得声音挺耳熟的，没成想还真是你，我都压根不敢想你在刑侦大队”
肖雅问道“报案的女的跟你什么关系？”
云川说“她是我前女友，说来惭愧。她把我爸妈出车祸的赔偿款都骗走了，但是呢我还要不回来。”
肖雅说道“现在都讲证据，有借条或者有证据能证明她骗你的，这还能追回来。如果是就凭一张嘴，什么证据借条都没有，那这官司没法打。律师都不好辩”
云川说“是呢！所以我现在也不想这个了，就当是捐款了”
肖雅问道“你刚才说你爸妈怎么了？”
云川说“那是十年前的一场车祸，把我把爸妈都带走了。就剩我们兄妹三个，然后没办法我只能退学挣钱养家了，所以嘛我就卖卖水果，学历低好多地方都不收嘛。倒是供出了两个大学生，这倒是让我挺欣慰的”说到这些云川倒是有些洋洋得意，但确实这也是他的功劳
肖雅回复“不好意思！提起了你的伤心事。真的是不容易啊，受苦了受苦了。但是那卖水果咋了？不是挺好么，自己卖自己吃。有事儿了可以不用出摊，自由了你怎么不说。你要是干成个水果大王啥的，那一般的大学生还比不了你呢。你说对不？”
“你心里真的是这么觉得的么？肖雅”他渴望的眼神就这么看着她
“如果因为活着方式的不同，而产生了大家认为的层次的高低，那这世界不应该这样，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她反问云川
“是的，不该这样！不论谁都是靠自己活着”他说出了压抑在他心中多年的奢望，好似挪开了一块巨石。闻着连空气都觉得是这么的沁人心脾了
“那就和同频道的人相互取悦吧！”肖雅的话深深地触动了云川。因为他这些年受过的白眼和不屑早已磨掉了他的棱角，为了能更好的取悦对方，他不断打磨自己希望自己变成对方接受的样子，一次两次……当失望接踵而至的时候，最终他似乎明白了，因为别人排斥的只是他所处的层次而已，只是每次都编了那些花枝招展的理由。哪怕他把自己身上的刺全部都扒光，哪怕鲜血淋漓。那也依然不会受到怜悯，因为在对方看来。你没有变依然是那个摆水果摊的人。
看着窗外不断逝去的风景，云川仿佛间看到了过往，看到了那些卑躬屈膝，而今不知是不是月老对他的怜悯给他派来了肖雅，他感动着而又惶恐着。侧过头去偷偷瞄了一眼，突然幸福感的泪水滴了下来。他赶紧用手拭去，尽管眼部和嘴角这块还肿着，可洋溢的笑容是这么的灿烂
“前面就是我家了，我在这下吧，流动摊在这放着呢”云川说道
“怎么，你不想我去你家坐坐？”肖雅打趣的说着
“我家，有点乱。我先收拾下，在请你嘛”他难为情的说着
“那我晚上下班了过来！你别躲了！你家这地儿我是认清了”
“行！好的。我等你，那你也一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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