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幕：艰难的抉择
“是不是梦到什么了？你不是这样的人。”路陌语似乎很了解唐墨，冷静下来后便跟他讲道理——她还是抱胸站在一旁，而唐墨则还捂着鼻子没缓过来劲来。
“姐啊，你下手也太重了点吧！”唐墨捂着鼻子直哼哼。路陌语站在一旁，又问道：“做什么梦了？当时的你那么害怕，跟撞鬼似的。”
“我……”唐墨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转而道：“没事没事，做噩梦了而已。”
“你也真厉害，跟你谈正经事你都能睡着，还去做噩梦。”路陌语走到一旁，从手腕上将红绳拿下，将自己清扬的长发系上。唐墨看着她，回想着那个梦。他不知道那个女孩和男孩是谁，但都有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就好像他们每天都伴随在唐墨身边一般。
说来也怪，他怎么会这么担心路陌语呢，方才喊的时候他完全是出于下意识。按理说尽管路陌语是他的半女神，他也不应这样激动啊。路陌语在一旁将头发系好，看向窗外，然后回头对唐墨道：“你出来的时间可太早了，你又睡了这么久，现在都快凌晨了。”
唐墨一惊，他和姑姑说好了的是顶天一个小时，现在姑姑肯定在大发雷霆——不，都这个点了，习惯早睡的姑姑应该都睡去了——她八点钟就上床。
唐墨一惊，想走，路陌语则道：“你今晚就在这儿待着吧，别走了。”
“不行，我跟姑姑约定好了的！”唐墨将门打开，刚走出去便被大雨给淋回来了，唐墨在一瞬间成为了落汤鸡，头发湿淋淋地。“跟你说了，别走了，外面的雨大着呢。”路陌语在一旁贴心地地上了毛巾。
“那怎么办啊。”唐墨心急如焚，他自打来到这儿还没有过不回家过夜的时候呢，姑姑也不知会怎样——是担心？是愤怒？还是……算了不管了。
唐墨望向路陌语，那眼神好像是在祈求，路陌语知道他在祈求什么，反问道：“那你把我车开走了，你怎么给我送回来呢？我明天5点就要走。”唐墨闻言心中一凛。
“你今晚就住这儿吧，别走了，这是我家，我买的。”路陌语将门给打开，给了个请的姿势，唐墨无奈，只得进去。实际上这个屋很小，是一居室，唐墨在方才也看过了，就问道：“你会同意我们睡一起？”
“你还想我们睡一起，你怎么想的？”路陌语笑着，唐墨心想的确，抱着被子准备睡客厅。
“那么，你把被子抱走了我怎么睡呢？”路陌语又问道。
唐墨瞪了瞪眼睛，“你家里就只有一条被子吗？”
路陌语白了他一眼，“没见过你这么傻的。”她将被子拿起，放在了床上，自己拿了个毯子走到了客厅，“赶紧睡吧，你没多少时间了。”她将灯关上门带上，来到了沙发之上。唐墨其实很惊讶，他可以说才发现路陌语这个人，她在他心中的位置愈来愈高，但主要是感激。
江南的雨很美，但下大了就不太美了，下了一夜，若不是杭州的排水系统很棒，那么保准会淹。日光洒下，唐墨睁开眼，睡眼惺忪。当日光照进他的双目之时，唐墨这才彻底明白，路陌语为什么要买这里的房：日光洒下，将整个房间照亮，窗台的小盆栽迎风而动，摇摆着，似乎是在与唐墨打招呼，说着“早上好”。
整个屋子不用开灯，只需阳光就能照得很亮。桌上摆着烤过的面包，一个荷包蛋，还有一个便签，上面是路陌语的电话以及一句话：“你的时间不多了，快点给我回话吧。”语意似乎是在祈求，祈求着唐墨能快点决定，去决定他的人生，去决定他的未来。
唐墨吃着面包，五味杂陈，他放不下梦想，也放不下这个小女孩。他将电话号码一位位地输入进去，但在点“拨打”按键的时候停下了，经过两年的网络沟通，他也明白这个女孩一点了，他这通电话打过去一定是说去不去，若是唠家常，那么女孩肯定会直接挂掉——他当年还为此伤心了好久。
吃完了早餐，又将碗洗完了，他还是没有下定决心，但当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发现门上又贴着一个便签，上面写道：“如果你真的不来，那么你便就再也见不到我了。”语意好像是威胁。
这在旁人看来，一个是唾手可得的金钱与地位，一个是虚无缥缈的梦想，似乎很容易抉择，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大家都会觉得自己在的时候肯定能行，但实际上，遇到这种抉择，是个有梦想的人都果断不了。
唐墨在屋内反复徘徊，想来想去，既想女孩，又想未来。
“校长，他还是决定不下来。”唐墨的一举一动在监控里看得清清楚楚，女孩拿着电话，对电话道。
“没事，我们赛弥尔学院并不强求任何人，更何况他是极其优秀的待选生——他来赛弥尔学院固然好，但为了追求梦想而放弃金钱与地位，这样的孩子我也欣赏。你慢慢看吧，不要让那些人抢去就行。”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并不苍老的声音。
“嗯，你放心好了。”女孩将电话放下，看了看身后的那辆法拉利。也许，她现在回去把唐墨扑倒在地并逼问他来不来，这便就是最快的方法，但并不强求嘛，尽管这是一位血脉极为优秀的种子选手。
与此同时，大洋彼岸，美国新墨西哥州赛弥尔学院，黑衣女孩举着黑色的改装电锯，朝面前的男孩看去。男孩体态情缘，向后一闪，拔出短剑。短剑经过改装，不仅在外壳上，更是在刀柄内。
黑色的电锯伴着流光的星火，向他砍来，当砍在短刀的刹那，只听“砰”地一声，女孩面部有些扭曲，甚至还没来得及说出最后的话，便就倒在了地上，心口处溅起一小片血花。
男孩将刀举起，吹了吹枪口——他在刀柄处改装成了一柄手枪，能容纳5发7.62子弹，但一般的7.62子弹打在心口处那就是直接炸裂开来，而不是像女孩这样的小血花。
这时，一名身穿白大褂的医护人员赶来，将一针药剂打入了女孩的颈部处，女孩睁开眼，怒目横眉地看着男孩，“怎么了？”男孩面带微笑，明知故问。
女孩白了他一眼，背着电锯走到了一旁。她长得还算是不错，饱满的面容有些婴儿肥，淡蓝色的双瞳与浅粉色的短发，与那柄电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穿着黑色的连帽衫以及一条较长的黑色短裤，洁白的运动鞋显出灰白色的长袜。身材也算是凹凸有致，但就是那柄改装过得黑色电锯有些煞风景。
相比之下，男孩就显得有些消瘦——也的确是消瘦，他的骨骼清晰可见，肩膀凸出，但面容却依旧正常，黑色的寸头并不显丑，却还有些个小帅，与那女孩一般有着较为水灵的眼睛，但他的嘴巴要比女孩大一些。
“特拉维斯你真是不讲武德！”女孩很喜欢用这个中国梗，觉得很有用，但至于本意如何她不太清楚，她说的是字面意思。“哈！这叫兵不厌诈。”男孩赢了她似乎很高兴，因为他们是在广场比试，所以难免有人来围观——这不，校园安全·委员会的史泰龙教授便来了，他两米的身高再加上一身的腱子肉，就单凭这一身在学院内就没几个学员敢不听他的。
“该死，怎么是他值班！”特拉维斯，有些怕了，趁人群还没散完全，妄想要混入人群之中蒙混过关，却仍然被史泰龙教授如拎小鸡般把他拎了起来。相比之下，女孩则是全然不反抗，见教授来了自己便就走了过来——毕竟那个教授也不会怎么说他。
“让我看看你的小玩意儿。”史泰龙教授一脸严肃，接过那柄匕首枪看了看，“你要是能在龙族战场上用这个敌人杀了才叫能耐，别对同学使这个歪劲。”史泰龙教授将他放了下来，将刀扔给了他，“而且，在学院内动刀动枪是严令禁止的你不知道吗？”
特拉维斯不敢顶嘴，在那里不停地点头，“是是是……”
“走，跟我去教务处。”史泰龙教授拍了拍特拉维斯的肩膀，女孩则是在一旁偷笑，但史泰龙教授突然回过头来，瞪了她一眼，道：“放学了你等着。”
女孩顿时瘫了下来，不是别的，那是她爸啊！还是说到做到的那种。现在轮到特拉维斯偷笑了，但没笑两下便被史泰龙拍了一下，瞬间收回了笑容。
“完了。”女孩感觉天都塌了，毕竟她才十四岁，这种事对她来说就是大事了，他们天天学的屠龙太远大了。
彼时，唐墨偷偷地将门打开，向厨房的方向望了望，并没有听见姑姑在厨房拾到东西的声音，这才放心，但刚将门开打，却见姑姑正微睁着眼坐在沙发上，似乎是醒的，又似乎是着了。
“你去哪儿了？”姑姑询问道，此时他的气已经没了，唐墨能安全回来就是好的，不然她没法跟唐墨的父母说。
“我……我去一个同学家里了……”唐墨站在门口不敢进来，但并没有将赛弥尔学院的事说出去。“同学？男的女的啊？”姑姑又问。“女的……”这是唐墨心里挣扎了好久才说出来的，说出来之后如释重负。
“哟？我能看见我的哥嫂了？”陆晨的声音从他的房间传来。
“瞎说什么？！学你的习去！我告诉你你不把那道题做会你别想吃饭！”姑姑开嗓门喊了起来，似乎很是愤怒，唐墨在门口缩在了那儿，很是害怕。片刻，姑姑将头回了过来，换了个语气道：“去吃饭吧，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呀。”姑姑走进屋内，“我先去睡一会儿，困死我了。”
唐墨来到饭桌前，看着眼前的饭菜，忽然鼻子一酸。就在这时，他的微信里姑姑那栏冒起了小红泡，紧接着变成了第二个，第三个。唐墨将它点开，却发现是姑姑的三句话：
“你记住，这种事要深思熟虑才行。”
“现在你大了，你干什么我也管不着了，但我更希望你没有干。”
“陆晨的那道题你应该会做，在他会做之前不要给他饭，这是我说的。”
唐墨很是感激，他突然后悔了，看向了那条已经发出去的邮件。他终于下定决心，同意了，去赛弥尔学院，他将录取通知书拿了出来，忽然想起，路陌语的话：“一句话，来不来。来便带着你的家人卷铺盖一起到新墨西哥州，校方会安排他们的住处，当然，不来也行。不来，那你就上你的延边大学，过着你那平平无奇的生活。”
是啊，可以将家属带过去，他又变得高兴了起来，吃起了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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