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趴在房梁上静停喧闹。
“江少爷,有你的信!”
正值上元节,江舟倦了,带着云容给的银钱,潇洒快活去。
歌舞升平,京城俨然是欢畅图画,云烟坊的姑娘花枝招展,迎来送往地甜言蜜语不绝于耳,听得江舟心头痒痒,恨不得要马上来一把。
云烟坊的妹子是最漂亮的,京城人都知道。
门嘎吱一声开了,波斯商人用的生硬汉语跟老板娘交谈,不苟言笑地令人生怕,而后转身冷不丁地盯着江舟。
江舟前世是个侦探,练就的识人让他怀疑起胡商,门外那空荡的马车显然不是远道而来的逐利商人所为,商人满口胡语走来握住他的手——他受命于云诀帮,来与江舟接头。
简单问几个问题,从中探知点口舌却是无济于事,听说要接走名叫捕鱼儿的犯人,握有叛乱消息的捕鱼儿最近要被处斩。
楚国已经有十年安息。
月落乌啼,千年风霜
云容站在廊下,脸庞微微泛起忧色,长生殿前的花树盛开如雪,忽然又想起来,皇后喜欢花儿,可是庆禾宫里的花树却是瞧不见影。
痴痴地看着,任那寒风刺骨也只顾掖紧衣服,忽然闪过一道黑影,云容受惊吓捂着胸口倒下,“娘娘?”
柳月提着灯笼走来,诧异道:“娘娘莫不是想皇后了?”
云容受了惊吓,来不及答话,只是喃喃道:“把花儿装进袋子里,明日我去皇后墓碑前给她送去”
她瞧见了雁南缓步走来,也知道刚才的话“容儿多心”是雁南说的,头埋的更低了。
雁南只是从她身旁略过,方才余公公说“宸风来了”
江舟试探着那波斯人的底细,五年前那场极乐宴是他助云容上位,波斯有种香水名叫蔷薇水,雁南就是被云容身上的香味吸引,继而当晚召见云容。
京城的彻野坊历来关押的是朝廷要犯,连环杀人、纵火的强盗连入狱资格都无,捕鱼儿被关在一号房,阴暗的房间血腥味肆意弥漫,惨叫声不绝于耳。
捕鱼儿手中掌握着一份关系到楚国社稷的名单,这份名单一旦落到逆党手中,天下就要大乱。
山雨欲来。
东风村失火,犯人捕鱼儿失踪。
云容识趣离开后,转身就去了后院。
又是万籁俱寂。
宸风跪在地上,惶惶不安,“端王陛下今早与宁王在湘郡王府会面”
端王率十万大军守在边塞,若是心怀叵测造反,雁南绝不会好过,天下必定大乱。宸风又是冷汗直流,雁南却道:“你怕什么?”
端王向来行事谨慎,最让雁南记挂的是贺行,这少年颇有一身本事,宸风又被叫了回来,“赐你便宜行事之劝,只对贺行”
雁南饶他不下三次,到底是痛下杀心。只是宸风不解,雁南都能容他与宫女有染,贺行为何不肯做个逍遥的王爷?
江舟赶到时,只剩下一片废墟,模糊地能看出狱卒的尸体,受骗后返回云烟阁,胡商已经衣衫不整的死在床上。
才想起今日老板娘裹着素衣,,江舟发疯似的朝皇宫跑去。
正想着,迎面一盆冷水泼了过来,江舟抹了一把脸认出是柳离,诧异地未先开口便被柳离抢去,“江郎恕罪”
江舟面上不在意,心底嘀咕:这么冷的天,出去非结冰不可。柳离红着脸道:“刚好我有件衣服闲着,想请江郎试试身”
“来不及了!”
柳月躲在门后笑她花了眼,江舟自然抵触她的好意。“你若再勤些,便能打动他的心思,可不是铁石心肠”
陛下在朝阳殿里昏昏欲睡,闻云容前来便故意打起精神,云容向来是不用跪的,只是今日不同,“捕鱼儿跑了”
“昨日王星师言天有异象,原来是捕鱼儿跑了”雁南安然落子,棋盘对面并未坐人,只有一盏飘着幽香的茶水。
令下九门全关,苍蝇也难以飞进。
柳月讲,早朝瞧见捕鱼儿血淋淋的头被扔在大堂上,贺行牵着个女人来求皇帝赐婚,至于女人是谁不知道,只是记得一袭红衣和脸上的疤,颇有将军风范。
柳月自知戳到云容的痛处便识趣离开,织衣的云容嘴上说着不屑,却是不停回想着女子的模样,衣针戳破手指也不觉得疼。
路上遇见了贤妃和德妃,听说她去的是庆禾宫,都面露异色,云容猜到她们想的必定是皇后的厚恩,还有卑微到骨子里的出身,云容不跟她们一般见识。
庆禾宫的喧闹声销声匿迹,冷清到了极致。云容在皇后的灵前细数着花瓣,点上火焚烧过去。
“地府里可见不着花朵,云容日后每年都送些花瓣过去”说着,云容流下泪水,“主子”留给她的是惶恐不安,教她变着法子谄媚雁南。
雁南准了贺行的请婚,赐名璇玑,封明柔郡主,婚日由皇家钦定。贺行满怀笑意领旨谢恩,最叫他安心的莫过于湘郡王的婚事,他总该娶妻。
江舟在房檐上躺着睡去。
“云小姐,您回去吧,王爷不会见你,你别淋雨了!”
贺府家丫鬟翠翠好意劝云容返回,是贺行对不起她,珠宝首饰随她挑选,日后别再来。
即使流落荒野,也不要再瞧贺行一眼。
云容牙冠酸楚,噙着泪跪在王府门前,任凭雨水落在身上,既然不肯相见,为何要带她来这个陌生的世界?
云容是在贺行征讨丽国之时被俘虏了去,贺行心善,赐她锦衣玉食,云容自以为遇上了爱情,被翠翠泼了盆冷水。
翠翠没有再说下去,转身去拿伞和衣,不知是死心还是泪流干,云容的眼眶只是红润着,哭不出来。
云容那时不满及笄,受不了伤痛总想寻死,被林羽的丫鬟救下后入宫当了丫鬟,云诀帮是后事。
惊醒后,江舟抑制不住激动,跳下房檐,捧着云容的小脸呜咽道:“娘娘没事就好!”
“柳离是个好姑娘,是我江舟不配”
云容和柳月被驳回来,江舟终究是不肯对柳离动心,柳离想要的无非江舟给她安心罢了,那就劝柳离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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