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朝廷立威

冬倾毓踏进碧香苑门。

我回来了,我的……家。

宅子处处彰显华丽奢侈,群梅冲寒怒放,金枝嫩芽,玉阶卵石,清澈的花池中游荡着几条金灿灿的肥硕锦鲤。

让她疑惑的是,她明明走了好几月了,院子里却干干净净,仍像是有常人居住的样子。

“给冬倾郡主请安。”冬倾毓吓了一跳。身旁突然就冒出了两个婢女,两人长的一模一样,只能靠发型来区分。她们身材看起来瘦弱细小,盘着发鬓,垂下一缕头发于后脑勺的面无表情,另一个扎着双麻花鬓发自然垂在耳边的,呆呆的瞪着大眼睛瞧着她。

“郡主,奴婢名为香枝,身旁的这位是奴婢的妹妹,香雪。今后,由我们服侍郡主。”面无表情的婢女开口。

“呃……原来在这的婢女呢,比如……兰溪呢?”

兰溪是冬倾毓还是公孙妧卿时,最最得她心的侍女,兰溪从小与她一起长大,不少忍受她的无理要求,但仍对她忠心耿耿,她觉得有些愧疚。

“兰溪姐姐?她天天坚持打扫这里,我和姐姐少干不少活呢。但她好像被调去陛下身边了,真羡慕呢。”香雪转着眼珠,开口道。

连我的贴身侍女都要抢去?冬倾毓咬牙。

“羡慕什么?”冬倾毓沉下脸色。

“她在陛下身边服侍陛下哎,可以离陛下这么近,陛下又这么温柔……”

肯定可以有机会获取情报,香雪心驰神往的说。

“啪——”冬倾毓欲扇上香雪脸的手被香枝挡下并反握住。她不由得惊了一惊。

“嘿嘿。”香雪吐吐舌,冲冬倾毓调皮一笑。

“啧,贱婢,你敢阻挡本宫?”冬倾毓恼怒甩开手。

“首先,您要以臣女自称。其次,我们确实是婢女没错,但是更多则是太子殿下派来监督你的。”

“最后,我们之中任何一个人的武力,都要在你之上。这几日,我们当你的陪练。其他的事情,劝你安分点。”

香枝将声音压到最低,丝毫不退让,淡淡看着冬倾毓。

“呵呵,是吗,不试试怎么知道?”

冬倾毓揉揉手腕,抬手,想进攻香枝。

“呃!”然后她狼狈地被香雪从背后扼住喉咙。

“郡主,不要轻敌呀~人家没有枝姐姐强,但是对付你绰绰有余呢~不可以这么鲁莽哦~”香雪凑近她的耳边,轻轻吹气。

“咳!放开!”冬倾毓恼羞成怒。

香雪听话放开手,蹦跳着站回香枝身边。

该死,上官虞。冬倾毓护着脖子,恨恨的想。

“那么,你们是我的婢女吧?”

“是的呢~有事请郡主差遣~”香雪凑到她面前,睁大眼睛。

“去给本郡主准备一桶水,要不冷不热刚刚好的,还要有梅花花瓣,要那种花瓣上带着雪的,不要枯的烂的,完整新鲜的,要是没有按我的要求,我就让陛下换掉你们!快去!”

“好~!”香雪立马瞬移,跳上了临近的一颗梅花树,哼着歌挑选采摘起来。

香枝:怎么感觉被耍了。

冬倾毓轻笑,转身走向闺房,暗想,既然打不得,就让她们累死累活,不甘心也得服侍我。

——次日清晨——

上官漓醒来,往枕边一摸。

空的,他不由有些失望。这么早便去上朝了么。

果然还是不能太温柔,不然又让她给跑了。上官漓起身扶额,随即低声浅笑。有这种想法,自己真是变态呢。

起身穿好衣裳,梳洗完毕。上官漓拿起折扇,推开门。

晨雾弥漫,阳光透过雾气洒落下来。梅花枝上结了层剔透的霜凝。

已是初春了……明日举办个赏花宴,邀上几个世家子弟一同,刚好借此名义,把上官虞邀上,探探他此番前来的真实目的。

“来人——写几份请柬下去,就说本王明日将在皇宫辞晴亭内举办赏花宴,邀上平常那几个世家子弟,也要将请柬发给我的皇兄。”

“啊对了,冬倾郡主也要邀上。”上官漓将折扇在手心一敲。毕竟,昨日上官虞邀请她上轿,有些可疑呢。上官虞,应该不是那么对女色上心的人吧?

昭阳殿恢复了往日庄重的气氛,屋檐金瓦上的玉龙,神情威严,在阳光下闪烁着雄光。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

“陛下,今日让老臣们等了这么久,是压根不把老臣们放在眼里是吗?”魏左丞相开口,气势汹汹。

“对于今日朕早朝迟到之事,朕深感歉意,朕命人增添大家今日份的薪水,可好。”

公孙池凝十分头疼,自己不过晚了他们两步踏入昭阳殿而已,这些大臣便一直揪着这事不放。果然,他们对于自己坐上王位十分不满。

“陛下认为几个银两,便能糊弄老臣么?还是说,陛下认为老臣是那种不顾国事,只贪那几点钱财的人?陛下这是侮辱老臣!”魏左丞相怒道。

……自己什么还没说呢,他就脑补这么多了?

“魏相,你要注意与朕说话的态度,既然魏相揪着朕晚到之事,又不认同朕的解决做法,难不成,要把朕五花大绑了送进狱中去?”公孙池凝开口,凝视着魏相。

她知道,魏左丞相虽然说话冲了些,但凡事也会以大局为重,并且视财为粪土,公私分明,有勇有谋,是个难得的忠臣。

况且,晚到之事,是她的错。但她以钱赔偿大臣这事,满朝文武,估计就魏左丞相与随父皇征战的几个老臣不会同意。

“陛下这是对待政务态度的问题!”魏左丞相刚开口。

“启禀陛下,魏老丞相,臣叶泽宇有话要说。”

叶泽宇才识很高,是昭阳国都的科考状元,常常对政事有着独到的见解,如今不过二十出头,就已刷掉自己的父亲叶清老臣,坐上了尚书之位。

他也是公孙池凝的青梅竹马,公孙池凝未出生时,叶泽宇就已和她的皇兄们玩成一片,叶泽宇在她出生后,十分喜欢她,天天哄着她宠着她,两人长大后也经常在一起玩闹。若是没有后来上官漓的出现,估计,她的夫君会是叶泽宇吧。

嘶——要是上官漓知道她这么想,估计会半夜刺杀叶泽宇吧。

不不不,朝政之事怎想到儿女情长,回去必须好好抄写几篇史记诗书麻痹自己下。

公孙池凝扶额。

“爱卿请讲。”

“臣认为,与其花时间处理这些小事,倒不如将注意力都花在国家大事上,例如,南方部分区域突发洪水之事,已有六日,但灾情不得减缓,人力物力溃缺,陛下打算如何解决?”叶泽宇问道。

公孙池凝感激的向他点点头,“自然的,加大财力、粮草投入,在重灾区域进行多地区分点,向百姓施些银两、食物临时住所等等。”

“甚好,那么臣立刻吩咐南部区位看守部,下达命令。”叶泽宇抬脚欲走。

“且慢,派昭阳偏殿所有中间部队两指,百来余人前往同南方一同赈灾。若有贪污,坏事者,严查处理。”

“是,臣先行告退。”叶泽宇鞠躬,退出昭阳殿内。

池凝成熟了许多,考虑的也更加周到了。

多希望,她旁边可以站下一个我。

“朕继续回答魏左丞相的话,朕几日迟到,是朕的错误,朕承认。朕为女子,朕也知道满朝文武,真心拥护朕这个女帝的,少之又少,说少也是高看朕了,实话,这个殿内,拥护朕的,一个人也没有。”

殿内一片寂静,众人沉默不语。

“没有人赞同,也没有人否认。朕知道你们心中所想,也没必要去究其一二。”

“回陛下,有件事臣知道大家都不敢问,但今日陛下说到此地步,那么臣赌上一家十几口性命,臣要问出口,陛下必如实相告。”

赵武臣站到殿路中间,单膝下跪,双手作拱,抬头问道,声音雄浑。

“爱卿请问,赌上十几口性命倒不必。朕必说真话,若有一字为假,爱卿方可冲上来,夺走朕身旁的佩剑,刺向朕。”公孙池凝敞怀,笑着回答。

“那好,臣想问,当年,先帝仙逝,皇室内斗,大皇子,二皇子互相残杀而死,五皇子不知所踪,前些日月在陛下举办的狩猎大会中,四公主又不幸落崖而亡,您得以坐上王位。太后在陛下成婚前几日夜病死。臣想问,事情的真相是什么。”赵武臣眼神坚决。

“什么事情的真相?爱卿不是自己说出来了吗?你所说的,是这些事情的事实。”公孙池凝收起笑容,面色变的凝重。

“陛下,这些事,不管怎么想,都想不到您是活到最后的人。所以,这些,与您一点关系,也没有吗?”

“赵武将的意思是,这些事情,都是朕之所为?”公孙池凝面色愈发凝重。

赵武将,万万不该踩她的雷点,尤其是拿她的亲人,怀疑她。

“臣并无他意,臣只觉得,以当年皇子们,任何一人都要比陛下胜任昭阳国国君这个地位。”

众人为赵武将捏了把汗。

“启禀陛下,臣认为,赵武将只是想理清当年的事,这样会心甘情愿臣服与您,至于刚刚那番话,别无他意。”

魏左丞相站到赵武将身旁,额前渗出几滴汗渍。

“老魏,你不必为我解释。”赵武将朝他摆摆手,又说道,

“陛下,臣之所言,就是表面意思,臣想问,陛下可以摸着自己的良心,告诉臣否定的答案吗?”

真是心直口快啊。

公孙池凝站起身,将右手附在心前。

“满朝文武给朕听着,朕在此发誓,先帝逝去,母后病逝,皇室内斗之结果,妧卿之死,与朕无关。

朕作为皇室唯一留到现在的人,不希望再听到任何人提起这些事,更不希望有任何人怀疑是朕干的。没人希望亲人死后还在自己伤口撒盐,在朕表明态度之后,若有再犯者,”

“格杀勿论。”

公孙池凝扫视着底下这群大臣。

毕竟,她如今有着传位玉玺,掌握着精兵几十万,更何况,她自身就比他们强。

试问满朝文武,如今有几个可以单独一人,敌得过她。

“赵武将可听明白?”她俯视着他,声音威严有力。

“臣明白。”赵武将悻悻退下。

“想必众爱卿听明白了,朕作为女子,定在许多地方,不如男子。但是,若有人敢冒犯朕的权威,朕无所谓,但定让他吃点苦头。”

“朕如今的想法,只有国泰民安,安定天下,这是朕毕生所寻,朕会为了这一目标,竭尽全力,望众爱卿也会帮衬着朕。凡有挡朕道路者。”

“咻——”公孙池凝抽出身旁佩剑,用力飞出,扫过大臣们的头顶,精准地落在昭阳殿入口门槛处,就这样屹立着,剑身笔直,寒光乍现。

“杀无赦!”

“懂?”

她眉眼间傲骨风存,庄严的声音在殿内回荡,一圈又一圈。

“臣等明白。”众人叩首。声音荡了一圈又一圈。

……愈发像先帝了。

“……”一番政事讨论过后,下朝时间临近。

公孙池凝坐在座位上,百无聊赖看着几个臣子驳论着,而他们所说之事的背后含义,不过是为了邀功,为了自己的利益罢了。

啧,以后要定个规矩,非国家大事的,若是想论功行赏的,不要在朝廷上吵吵,直接给她奏折,听他们说无用的话,就是浪费时间。

不对,应该没有人会直接奏折告诉她他们想要邀功吧?

真是麻烦。

“站住!来着何人!”殿外一阵吵嚷。

几个大臣也停止了争执,众人望向门外。

“何人在外喧哗?李公公,去瞧瞧看。”公孙池凝示意。

“滚!瞎了你的狗眼!”那人踢飞门口的侍卫,侍卫不受控制像朝廷中间飞来。

什么实力?居然把皇御军踢飞了?公孙池凝站起身,下位疾走几步,扶住侍卫后背,止住他的移动。

“哎呦!”

“哪个傻*在门槛口立把剑啊?差点绊倒老娘。”

公孙池凝不可置信看着门口那人,瞳孔急速缩小。

那人轻而易举将剑拔出,摸了摸。

『系统:宿主,请您保持原角色形象,原二公主并不敢碰剑,更不可能轻松举起剑。』

“哦哦哦对对对,哎呀~哪来的剑,好重啊,拿都拿不起来,吓死人家了。”

孙妧卿白白眼,然后把剑重新往门槛上一插。

众人:居然敢碰陛下的剑?挑战陛下的权威!

但怎么如此矫揉造作会给人一种扮猪吃老虎当的感觉?

赵武将冲在众人前方,没好气的说:“哪来的乞丐,这么破破烂烂,如何闯进的朝堂……”

?

??

众人:什么东西飞过去了?

公孙池凝飞奔过去,孙妧卿吓了一跳,刚抬手想做出防卫姿势,结果措不及防被她紧紧抱住。

孙妧卿:??

众人???

“妧卿……妹妹,妹妹,姐姐不会放开你了。”公孙池凝喃喃,眼泪滴落到孙妧卿脖子间,浸湿了她的衣襟。

“什……什么?二公主不是死了吗?怎么可能是眼前这个脏兮兮的乞丐?”众人纷纷议论。

“可、你不放开我,我会、被你、勒死的。”孙妧卿无法挣脱,脸憋的通红,就差口吐白沫了。

『系统:叮——解锁人物:

公孙池凝:原书女主,坚强温柔刻苦,饱读诗书,喜欢舞刀弄枪。搞事业脑子,不太懂儿女情长。皇室内斗死伤惨重后,坐上王位一心只为安定天下。疼爱妹妹公孙妧卿,十足的妹控,知道妹妹喜欢上官漓,请求母后将妹妹嫁与上官漓,而上官漓母国出来搅浑水,认为公孙池凝坐上王位将会是个隐患,执意将质子纳给长公主[注:有点喜欢上官漓但不太敢承认自己的感情。]』

孙妧卿:“O、K,了、解。’”

“啊!对不起……可姐姐太激动了,你怎么?你不是……?”公孙池凝松开她,撩开孙妧卿额前凌乱的头发,露出一张灰头土脸的面容,是她熟悉的面容。她控制不住地流下泪水。

“额,这怎么讲,我是掉下悬崖了,但我挂树枝上了。”孙妧卿不适应陌生人突如其来的亲昵,不自觉挠挠脸,尬笑。

“好好好,回来就好。你受伤了没有?你饿不饿?”公孙池凝怜爱地替她擦了擦脸,关切的问。随即想到了什么,转过身,宣布到:

“今日政事就议到这里了,至于剩下几位大臣的事,麻烦编成奏折送到朕的书殿。众爱卿退朝吧。”

然后拉起孙妧卿的手,向栖颜殿走去。

孙妧卿一脸懵逼,公孙池凝原来是这样的吗??

“……事情变的有趣起来了。”某人在角落中笑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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