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渺渺宇宙中,有一类超越了常识存在的生物——意识态生物。它们以信息为躯干,存活在宇宙维度之上。因为这个特性,它们不受宇宙某些法则的束缚,可以跨时空行走,直接观看到任何过去的信息,但是它们无法改变时间。
我们且用“场”来称呼它们。每个场都代表着某一法则、定律,而场最习惯做的事情便是利用拓扑、递推、演绎、类比等方法来赋予和巩固各类理性物质,例如:逻辑,秩序,定理……
但是生物总会出错。场的不断演化中产生了一个喜欢探求不一样物质的个体。他叫“空谷”,意为跌落到低纬度。虽然“空谷”也习惯去维持现有的秩序并赋予宇宙新的理性物质,但是它总会在意识域中制造一些非理性物质,例如:观点(封装着对某事或某物的感受),情感(凝练着对某事或某物利弊的趋舍,杂意识(无逻辑填充的空物质),关系(相互作用产生的物质)。
量变产生质变。这些物质一点一点地改变着“空谷”的行为。“空谷”开始如打游戏般上瘾,在宇宙中寻找可以拓扑这类物质到极致的地方。他找到了这里——地球。空谷跌落进宇宙纬度之内。在光锥内,他之后的一举一动才真正被我们记录与形容。
空谷来到蛮柔之地。为对实体物质产生影响,空谷不得不屈服物质法则,附形于物质中。而最合适"空谷"拓扑物质的生灵便是人类了,于是"空谷"聚各类骸来塑造身体。不久后,一个形似人类的"空谷"便准备走进村庄了。为了便于交流,"空谷"便称自己来自海,名字是"空谷无人"。空谷想:有"人"字,应该更像人了。
可是在远古之地。人烟哪有那么容易找到。于是空谷无人兜兜转转,逐渐观察起了其他生物,来为自己拓扑出更多物质,如:将吞噬变为树与阳光、水分的吸收,变为狼与兔的捕食,变为牛与水的喝……凡是空谷无人所经之处,各种非理性物质大量产生,巩固着事物发展的方向。
忽然,空谷无人听见一种直击灵魂的歌声——声音清脆爽朗、歌词意韵悠长。空谷无人周围的非理性物质快速增加,而且质地紧致,品质上乘。此时,空谷无人自信道:“我的选择是对的。”于是,空谷无人循着声音,不断靠近。
经过一片竹林,空谷无人见到一湾小潭,水的声音如鸣佩环,蛙鸟虫鱼在一旁唱和。空谷无人在一块巨石旁坐下,听得如痴如醉。渐渐天色暗下来了,濕对水边的生物们说:“朋友们,天色欲晚,今天献奏就到此为止吧。很高兴你们愿来听我的唱诵。”说罢,大伙带着三月不识肉味般的神情离去,有的还在重复着濕编的歌词。空谷无人此时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找到人烟。而天色欲晚,也不好四处走动,打扰动物们休息。
既如此,空谷无人也无事可做,何不如去与那唱歌的水聊聊天,也好了解人类都居住在哪。于是,空谷无人对水打了打招呼,说:“你的词真好听。”濕听到后,说:“谢谢,快回家吧,这么晚不回,会有危险的。”空谷无人说:“短时间内,我还不会被任何生物伤害。”濕笑了:“你怎么不听劝呢?来来,我告诉你,在这片土地上,不仅有虎豹豺狼,魑魅魍魉,还有堕天神,瘴气。强大且神秘的危险都在夜里蛰伏。又因为没有光线,我们什么危险都难以发现,所以在夜里最好不要外出。”空谷无人了解后,用手搓了一个光球,说:“是不是有光就安全多了,这种亮度够吗?”濕先是一惊,又想到世界有那么多神秘的事物还未发现,这种生灵又算什么呢,于是从水里冒出来,说:“嗯,这样接近白天一样安全了。正式向你介绍一下,我叫濕,是这个水坑幻化成的水灵。你呢?”濕还是一如既往地友善和自由,毫无顾虑地释放了善意。
空谷无人回答道:“我的名字是空谷无人,来自海外——由晶石幻化成的晶灵。”空谷无人自己都觉得这个说法离谱,可若说自己来自宇宙之上,是一类意识态生物岂不更是离谱。可事实恰恰相反。濕信了,濕惊喜的说:“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大千世界无所不容啊。想必你是传说中的夜明珠吧,天亮则蕴光,夜来则现光,给黑暗带来光明,给绝望带来希望。”空谷无人看着濕满眼崇拜,尴尬的说:“是啊,可你为什么要重复表达同一个意思呢?”濕诧异:“没有,非也。我从不说重复的句子,正如树叶从不相同,各有各的特色。”空谷无人说:“我知道你的音频时时刻刻在改变,但我要表达的是你在用不同句式表达同一意思,比如:我的右边有一棵苹果树,顺时针九十度有一棵苹果树,一棵苹果树在我的右边等等。这些句式容纳的意思都是一样的,这不就是重复吗?”
濕细想后,说:“哦,是的。这不正体现了我的语言体系庞大,表达方式丰富,运用技巧灵活吗?”空谷无人说:“难道你们就不怕“通货膨胀”吗?这个词和我想表达的意思最为接近。”濕显然是没有悟到他的点,便眯着眼睛歪着头来缓解尴尬。空谷无人接过话头,继续说到:“所谓“通货膨胀”就是原本一个村庄有十斤黄金和一百斤大米,一斤黄金换十斤大米。可有一天黄金有一百斤了,如果还按一斤黄金换十斤大米,就会有九百斤大米空缺或者有九十斤黄金被丢弃,于是新的平衡产生了——一斤黄金换一斤大米。黄金作为通货的增加,从而导致交易混乱,严重的可能会让经济崩溃。同样,用类比的方式映射到语言上也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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