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结束了一场大雨,空气还带着潮湿的味道,一个失去了意识的青年,随着上涨的河流漂浮着。被润湿的大地释放着尘土的气息,无声的接纳着世间的事事物物。
不知道随着河流漂了多久,青年终于被人发现。两个带着黄色头巾的男子机缘巧合下,辨认出不远处的水流上有一具年轻人的身体,于是赶忙前来查看,这才发现了他。不过他的意识还没有恢复过来,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在青年模模糊糊的印象中,自己仿佛像是做了一个梦,梦中还淹没在无尽的水域之中,听不见声响,也看不见光亮,意识好像也逐渐飞远,在跟着身体不断下沉,下沉,下沉。
如此真实,又如此虚幻,让人无法分清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无法分辨什么,也无法思考什么,只是随着那朦朦胧胧的感觉,不断下沉,下沉,下沉......
“小兄弟,小兄弟...”青年感应到了什么声音,却又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的。而自己仿佛还在很深的水域之中,听到了水面上的呼喊,想伸出手应答却沉沉的无法做到。
“OOOOOO%%%#$#$*...“再传来的声音像是石沉大海,模糊得让青年根本无法分辨。他只感觉有什么力量在牵引着自己,想要把自己挣脱这深水之中。
不一会儿,他感觉牵引的力量止住了,用力撑开铁球般沉重的眼皮,青年好不容易看到一丝明亮的画面。并不分明的画面里,他辨别出有几个身影正在交谈。
”小兄弟,小兄弟...”也许是看到青年似有好转的模样,有两个身影凑到他的跟前。青年没有回应,也许是不知道怎么回应,也或许是还没从虚弱的状态中恢复。对此,那两个身影又嘀嘀咕咕了些什么,然后走远了。
“#¥%&*!~&……”低沉而并不清晰的声音传入青年的耳朵里,他强打起精神,虽然并不分明,但模模糊糊的可以辨认出稍远处伫立着的一个身影。
而下一刻,之前走远的两个身影再度朝着青年靠近。青年努力地睁开眼,发现那两个身影的手上端着什么,一人一碗。等到他们走进,青年还是无法准确分辨出是什么。
咕嘟咕嘟...碗被轮流送到了青年的嘴边,液体顺着往下到了喉咙,又到了青年的肚子里。尽管青年说不上来这是什么,但自己并不喜欢它的味道。既说不上苦涩,却又并不甘甜,是一种略带土腥味,又似乎夹杂着不知名残渣混合的奇怪味道。
接连喝了两碗,让青年有些呛住...咳咳咳咳...他的身子抖了几下,等定下来时,青年发现自己似乎好了许多,进入他眼中的图景也分明了许多。他于是往四周张望,正好将端来碗的那两个身影看清了。那两人头戴黄巾,一个生的高瘦些,另一个稍矮些,也精壮些。两人看上去都是青年模样,或许年龄和自己相仿。
看见青年的脸上恢复了神采,两人也露出了淳朴的笑。没有什么言语,只是朝青年点点头,两人又转身离开,朝着稍远处走去。青年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于是目光也随着他们的脚步放到远处,而这一瞥,正好对上了稍远处的一个身影。那是个比自己年长许多的男子,而有些苍老的模样却又不像正值壮年。
只是轻轻的一瞥,青年却感觉仿佛自己的神形都被那人捕捉了。他不敢再看,赶忙把目光收了回来。而那俩头戴黄巾的和那人小声地说了几句话,就又走到了青年身边。
“小兄弟,你现在好些了吧。 “高瘦些的那个率先开了口。青年点点头,他有许多问题要问,话在嘴边却又勒马没有说出。
”小兄弟,我看你精神好多了,可否恕我冒昧多问几句话? “这次问话的变成精壮些的那个了。青年本能地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这出乎意料的反应让头戴黄巾的两人吃了一惊。
”小兄弟你不用怕,你若有什么不想言说的,自然不用回答。我们不似官兵,样样都需盘问个清楚。“或许是担心青年有什么忧虑,精壮些的男子补充道。闻言青年点点头,示意他们可以发问了。
对于他们想问的,青年心中大概有了考量。但有些问题的答案,恐怕他自己也没法得出。虽然自己从沉睡中苏醒过来了,有部分记忆却像是随着河流奔流一样失却了。
“小兄弟,你是哪里的人家,又为何会掉入河里呢?”高瘦些的开口问了,正是青年预想的问题。
对于这直白的提问,青年只是摇摇头说是不知。他模模糊糊的记得自己是从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来的,似乎是意外落入水中,但这也是暧昧的印象了,如真又如梦,无法确定是否真切的发生过。
他们又继续追问了青年一些别的,而青年依旧是摇摇头说是不知。这样的回答换来了三人的短暂沉默。
“小兄弟,既然你一概不知,那不如随我们去,到营中暂且休息下来。”精壮些的男子开口提议了。随即高瘦些的立马附和起来,”是啊。你暂且安顿下来,或许教主能帮你想起来。 “
对于眼前的二人,青年是感激的,可是他们说出的话却让他不知要如何回复。他们确确实实地把自己从河流中救起了,看上去对自己也应该不会有什么恶意。可是,毕竟自己并不知道他们是谁,也不知道他们口中的教主是什么样的存在,一切对于自己来说,都是那样陌生。青年只好无言的点点头,默默的跟着二人朝着稍远处走去。
不一会儿,二人领着青年来到了另一个男子的身边。青年停下脚步后本能的张望了一下,发现正是之前自己瞥了一眼就不敢再看的那人。不知道这人是什么底细,青年感到有些不安。那三人在交谈着,可具体说的什么,青年并没有在意,那些话语从他的左耳进右耳出,只留下模模糊糊的声响。他依稀感觉听到了两个名字“赵弘”和“彭脱”,可具体对应的谁,青年无法分辨。
“小兄弟,你上前来,教主要看看你恢复得如何。”高瘦些的开口了,引导着青年上前,正好直面那个比青年年长许多的男子。
原来这便是他们口中所说的教主,青年有些不知所措了。他被直直地打量着,那种神形都被捕捉的感觉再次浮现出来,又像是有密密麻麻的蚂蚁在身上啃咬,弄得他感觉很不自在。那教主并没有对青年说什么,只是用眼睛去观察着他的周身,口中念念有词,像是在施展什么咒语一般。
青年不知道这种古怪的场景何时结束,他忍不住鼓起勇气想打破这种氛围,却又怯生生的顿住了,“教主...”
“你未入太平道,无需称我教主,只需称良师便可。”
简短的话语却仿佛带电一般,让青年感觉脑中一震。黄巾...太平道...良师...这些东西好像组成了什么神秘的联系,一瞬之间似乎要让青年想起什么。刺激之下他轻轻呓语起来,“%&*!~我是...我是...”
“小兄弟,你还好吗?”看出青年的不自然,精壮些的黄巾男子赶忙到他身旁关心起来。
青年点点头,表示自己还能支撑,嘴里的呓语却没停止,“...我的名字....名字...弋...弋...弋幽...”
也许是从青年的口中听到了“弋幽”这个名字,高瘦些的黄巾男子似乎要开口像青年问些什么,却被教主止住了。“赵弘,不可。你们俩带他去休息吧。”
青年此时有些头晕,他模糊的看见被称为赵弘的高瘦男子点点头,和另一名男子嘀咕了几句话,然后示意自己跟他们走。他点点头,跟在身后,三人朝着营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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