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沫提笔签下自己的名字,一式两份,即刻生效。
“明天早上我会飞回业城,和老爷子说这件事,不出意外的话,我希望大概三天以后登记,十五天后办婚礼,随时保持联系。”陆萧源一口饮尽杯中的酒,然后拿着合同走出了包厢。
包厢里只剩林沫一个人了,看他离开并带上门以后,瞬间泄了气,瘫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脑子里努力回想着父母的样子,和他们枉死时的画面。
七岁那年,她就从一个被捧在手心里的公主,变成了福利院里的孤儿,直到她长大成人。她是被偷救下来的,否则凶手应该连她也不会放过,父母像是早就料到,所以给她安排好了新身份,然后成果然了他们预想的结果。
林沫睁开眼,她这24年的生活仿佛历历在目,如果不是偶然遇上许卿歌,她也许会一直是一个人吧。一个人吃饭,一个人住,一个人去医院割阑尾,一个人喝得烂醉……她父母的死很显然不是偶然,而是必然,是有人操控的必然,所谓树大招风,仇人还仍然逍遥法外,她真的不能接受。
林沫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回房间去找许卿歌。
“沫沫!你回来了,怎么说,他要挟你?!”许卿歌看着林沫脸色不太好,有点苍白,赶紧扶她进了房间在床上坐着,蹲在她面前牵着她的手,特别急切地问,“有什么事儿跟我说呀!我给你撑腰!那个什么陆萧源咱也不怕!”
“没有,不是要挟我,他能帮我查清我父母被害的真相。”
“前提呢?”许卿歌听到这就知道陆萧源不怀什么好心。
“前提是我和他做一年的合约夫妻,他在一年内帮我查清楚,并帮我解决掉我的仇人。”林沫捏了捏许卿歌的手,示意她赶紧起来,别再蹲着了。
许卿歌站起来坐在林沫旁边,搂着她的肩膀,将林沫的头扶着放在她肩头。“为什么啊,难道他看上你了?”
“怎么可能,我什么东西啊,我一孤儿他能看上我?他只是被家里老爷子催婚催太紧,正好我尴尬地出现,他就来跟我谈一笔生意了。”林沫忽然用一种释然的口气说,手在空中挥舞着,“一想到害死我父母的凶手终于能得到应有的报应,我心里就大为畅快!十五年了……”林沫靠在许卿歌肩膀上,长叹了一口气,慢慢的眼睛红了。
“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虽然我没有能力帮你查出事情的真相,但是陆萧源一定可以,如果他欺负你了,你一定要跟我讲,我会和沈楚珂去弄他的!给他……给他下律师函什么的!”许卿歌握着林沫的手信誓旦旦地说。
林沫闭上眼睛,轻轻地“嗯”了一下。她也不知道这样做值不值得,这样做她父母的在天之灵会不会支持,但是她想找到凶手的心一刻都未停息,终于一切都该有个交代了。
“好了,先洗洗睡吧!想想明天咱去哪玩嘞?”林沫坐起身来就要去拿睡衣,但是突然想起来她连行李都没有,哪来睡衣?“天呐我没买睡衣和内衣!”林沫一下子顿在原地。
“哎!还是我想的周到,我就晓得你过来肯定就是没过脑子,肯定没带换洗衣服,所以多带了几套内衣和睡衣,有些还是新的没怎么穿,在箱子里,你去拿吧~”
许卿歌坐在床上,二郎腿一翘,小下巴一扬,纤纤玉手一指,可不要再得意了呢。简直为自己的神机妙算而佩服!
“啧啧,我的好闺蜜!”林沫赶紧小跑去翻她箱子,拿完换洗衣服后又折回来在她脸上超级响地“啵”了一下。
第二天。
“第一站,青龙寺!”俩人站在千级梯前打鸡血。作为明城必备打卡,她们俩第一站就来了青龙寺,现在是早上八点,楼梯上有来来往往的香客,虔诚地走着千级梯。
“走吧宝,顶上见!”许卿歌说完就很没有武德地已经往上爬了。
“我靠,等等我啊喂!”林沫还在四处张望,感受这片刻安宁,转头才听见许卿歌已经往上爬了都。
两人磨磨蹭蹭,磨磨唧唧,哼哧哼哧才爬完这一千级阶梯。累得腰都直不起来。
“咱……咱真的缺少锻炼啊!自从大学毕业就没跑过步了,老了老了……”林沫一边扶着腰喘气一边在观望这上面的景色。
一棵几层楼高的大树撞进她的视野里,红里透绿。为什么怎么说呢,因为这棵树长的正茂盛,树叶都绿油油的,形状像一把巨型的伞,但是几乎每一个枝丫上都挂着数不清的红绳和许愿牌,把树枝都压弯了下来,密密麻麻,真是红里透绿。
广场中央摆了两个巨大的香火炉,中间立着青龙的石雕。
林沫和许卿歌顺着林荫道一路往里逛,然后真正逛进寺里,虔诚地祈祷,供香火。
原路出来的时候,许卿歌看着这大红树,也想去凑个热闹,便拉着林沫去了。没想到那儿还有专门的算命师傅,学业,事业,姻缘……都能算上一算。
许卿歌赶紧拉着林沫的手,把她拽了过去,看着大师两眼发光:“大师!帮她……算算姻缘!”
“好好好……别急,我来算一算啊……”大师写完林沫的生辰八字,又抛了几个铜板,有模有样地闭眼算起来,“嗯……啧啧……有缘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只不过恐有命定之劫数啊,有缘无缘,遵从内心。送一句忠告,不要意气用事,眼见不一定为实啊……”
许卿歌听的一愣一愣的,也不知道这大师算的准不准,这说的是啥意思嘛。
林沫听了后不由的浮想联翩,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不会是……不对不对,肯定不是吧。不要意气用事,眼见不为实,难道指的是她一直等待的真相?
许卿歌见林沫半天没回过神,就晓得她又在联想些什么了:“那个,谢谢大师了!沫沫,我们去挂许愿牌吧。”许卿歌拉了拉林沫的手,这才让她缓过神来。
“呃……他说的你也没必要信,毕竟也不知道这个算得准不准呀,别放心上嗷!来,写愿望吧!”许卿歌说着买了两块许愿牌,拿了中性笔过来。
林沫已经没有父母了,连写“阖家安康”的资格都没有,所以她就写了两个字“真相”,后来觉得不妥,又在背面添了几个字“卿歌顺遂”,然后赶紧往树枝上挂。
许卿歌写完自己的就“噌噌”跑到林沫身边,想看看她写了啥,奈何人家已经挂上去了。
“嘿嘿!我就晓得你要看,我给挂上去,看不到了吧,略略略。”林沫抱着胳膊对她挤眉弄眼。
“切,谁稀罕!”许卿歌见自己吃了瘪,头发一甩,转过去挂自己的了。
“走吧,上梯容易下梯难啊……”林沫站在阶梯顶朝下望,密密麻麻的石板,恨不得滚下去算了。
两人又哼哼唧唧地下了楼梯,去了预定好的餐厅。
优雅的小提琴曲,和着木质香调,林沫和许卿歌走进这家西餐厅,灯光有些昏暗,氛围感一下子拉满。
“陆萧源让我三天后和他去登记结婚,还签了合约,为期一年。”趁吃饭的时间,林沫把事情告诉了许卿歌,用最平淡的口气。
“这么快?!这小说般的情节让你给遇到了?!”许卿歌瞪大眼睛,这次好歹记得压低声音了,但手中的刀叉一下子劈了个叉,蹭着盘子发出“呲”的一声,又引来客人的围观。
“啧啧,许卿歌你从来不会让我失望啊。”林沫无奈扶额,“我的人生本来就像小说一样戏剧化,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以为你的过往已经够那啥的了,没想到还有这一趴嘛。”许卿歌收回伸长的脖子,尴尬地笑了笑。
“算了,反正只要陆萧源能完成我的要求,付出任何代价我都愿意,不就是结个婚吗,有啥难的。”
“他从来不是什么好人,你可要小心一点啊。”
后来,两人在沉默中吃完了这顿西餐。
业城。
陆萧源已经飞回了业城,下了飞机就一刻不停地驶往公司,去处理堆积了三天的文件。
刘放非常吃力地抱来摞得都已经遮住他眼睛的待批文件夹,放在总裁办公桌旁,然后去现泡了一杯咖啡,轻轻放在陆萧源手边。
陆萧源正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揉捏着睛明穴。昨天晚上他又没睡好,做了一整晚的噩梦,醒了几次,全身都汗湿了,突然挺想念她身上的茉莉花香,仿佛有一种能安神的魔力。
陆萧源用座机呼叫着正站在门外,靠着墙打瞌睡的刘放,把他吓得一下子惊醒了。
“刘放,去买一瓶茉莉香味的安神香。另外,安排今天晚上回一趟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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