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卡纳学园前身是一所赛车学校,当年还年轻的老校长虽然是水利工程背景出身却力压当年国际赛的几届冠军赛车手,被调到这里总负责发展壮大城市赛车,学校最早那批管理者由他一手组建提拔,里面没有一个人曾经上过赛车场,背景专业也五花八门。
年轻的老校长是这么想的,既然让他一个门外汉,但和赛车也算有些干系的人当了总负责人,肯定醉翁之意不在酒,否则任谁看都是一个荒唐布局。
年轻人有一个特点,就是喜欢搞些新东西,特立独行,老校长当年也是这样。
他打着“城市赛车”的名义把学生招进来,每周末才组织一次全体赛车培训或比赛,其他时间让学生们老老实实在教室学习自然科学和文化美育,把和赛车贴边的赛车全解、车手职业技术要领、裁判培养和赛程分析等通通列入选修,以主课程成绩优先的原则分配教师和教室。
选修课甚至基本没有固定教师,往往是老校长靠自己的人脉网以及想方设法向上级哭诉办学不易得来的客座讲师,大多是邻近城市或对口合作城市的学校老师或有经验的赛车行业从业者。
外界对此的评价是——不伦不类。
本来嘛,全市只有这一所赛车学校,不去钻营培养好的赛车手、工程师、搞好技术分析,却一面建起普通文化学校,一面在课余搞搞临时的赛车课程,学生的注意力肯定分散了。
更何况学校固定的全体教职工都对赛车基本上一窍不通,哪个靠谱的家长能把孩子送进这样的学校?属于赛车和文化两头轻,根本不能指望学校名气提供半点助力。
年轻人的另一大特点就是一腔热血向南墙。
顶着四面八方的压力,当年那群年轻人不仅逼学生做高素质赛车手,自己也将全部精力投向赛车领域,想尽办法接近和读懂赛车,融合专业所长找到提高赛车比赛获胜率的办法。
“工复,今年的比赛你们学校人选定了吗?”
陈工复是斯卡纳学园现任校长,几个月前才调任来,对这所学校和城市都是陌生的。
翻看资料时,他也注意到斯卡纳的割裂校史。虽然和当年老校长建校所设想的出入很大,但兴许正是因为当年管理层的“一通胡搞”,才没让斯卡纳在城市转型中覆灭,后几届生源也真正出了几名工程师和胜率优异的职业车手。
“年年比赛都是走个形式,不说近几年一直这样,就去年的直播放送,现场大片空座谁又看不见”
孔端察觉到陈工复似乎对比赛的事认真了,怕他新官上任和众人想法背道而驰,垫了句话。
“让工复说说,也许人家有另外的安排。这几年年景是不好,该有的活动咱们也还得认真办嘛”
表面是一次有关城市发展的主要领导见面会,顺带提一下近期文娱活动,实际上是新旧管理层的交锋。
这座城市地处边陲,调来的人通常待不久,主要原因很简单,一是城市带不动,成果不突出,又被新人换走了;二是大鹏展翅恨天低,人到了该走的时候。要是陈工复和前几任斯卡纳学园校长想法一般,以普通校长身份管理学校事宜,恐怕还要走的更早。
不是因为斯卡纳的发展和学园校长一职多重要,只是陈工复之前的背景……
在座管理层心知肚明,他必须做出点成绩,如今老路被踏破了走下去只有沼泽,他肯定不会安分待这里几年就为了点茶饭钱。
“我到这里有近两个月,对学校各个方面还在陆续的接触和了解。”
现场寂静,有人面上带笑冲他点头,有人面容严肃;有的人,比如孔端,面带忧虑看别处;也有人似乎对话题毫不关心,没有看过他一眼。
陈工复接着说道,“学园近期发生多起敏感事件,承蒙领导信任,一直关怀照顾,各单位同志都积极伸出援手帮助我妥善处理,我自知对此难辞其咎。”
这段时间,无数学生逃学旷课、打架斗殴、声色犬马,斯卡纳学园靠此风气短短几个月在周边城市都混出了名堂。一方面是上任校长走得急,管理层换血动荡了学园秩序,另一方面也是长久以来,受当年整体转型影响,积压的矛盾点燃爆发。
这个年龄层的学生一旦成群结派又缺少管教,哪还在意天高地厚人情道义,只图“发泄”、“张扬”,恨不能让全世界跟随自己意愿翻天覆地。
但他是守卫者,不管眼前是多大一个烂摊子,他的职责是让一切回到正轨。不然骚动影响方方面面,垮掉的又何止某一个学校。
“这些事和你无关。不是安慰你,工复,即便你是早几个月来上任也没人会怪你”
“还是年轻人啊,有责任心,啊”
几个领导转移话题,没再谈赛车比赛或者学校的事。
后来孔端去陈工复家里聊学校周边建设,进门时看到他墙上挂了把工程尺。
于是临出门问了句,陈工复说,“开始搞建设了,放把尺是为了提醒我走的精确点。”
赛季也就是几周以后,今年城市赛的主办还是没轮到这里。看评分就看得出,外界看这座城市一向把它归类到“三不行”,人不行、路不行、气候不行。
夏天过去后,马上新学期就要投入新鲜血液,如果斯卡纳不能在这场赛事取得成绩,未来一年只会更糟。无论是校长、管理层、学园里的学生,恐怕都熬不到寒潮过境。
因此,陈工复必须在几周内从学园现有的学生,或者只是挂个名在学校的学生里面挑出几个赛车好手,几十天后代表城市参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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