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初到京都01

杨柳青云合,芙蓉锦幛开

盘踞在开封头顶数日的乌云终于飘往别处去了。这一日阳光明媚,碧空如洗,花瓣落了满城。

刚到晌午,位于南城门附近的西街也开始热闹起来,摊贩们的货摆了两边,吆喝不断,引得过路的人时走时停看看这瞧瞧那。这条十尺宽的路也变得拥挤起来

一直到临近正午道路才宽松了一些。

农户也将豆粮换好了准备出城回去,尽管现还是春季,但日光直直晒 在头顶上多少有些热意。抬头望了望天空,中年农户伸出有些黝黑的手将头上草帽戴好了才行路。跟在身后的驴子也缓慢走着。此时的大街上人已经少了半数,大家都在走自己的剧。就在在与一人擦身而过时,农户身后一直安静的黑毛驴忽然停了下来,还咧嘴叫唤。

见自家驴在叫唤,农户好奇回头,就看到一个灰袍衫走远的背影,他伸手摸着驴毛茸茸的头安抚道。“黑毛是个道士而已不要怕,听话快走吧,回去老爹给你吃苹果哈。”

停了一会,黑驴这才慢悠悠继续前行。

农户牵着驴走了,道士也消失在街角处。

小道士南辛走到路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一连走了几日, 总算是来到了个大都城,这会儿总算不要赶路了。想到刚进城就被驴子嫌弃了一番。看来自己一会得好好清洗一下身上的污浊了。深吸了口气后,她又走上了路。

街上人来人往,吆喝声逐渐多了起来。

在路过一间喧嚣酒铺时小道士停住了脚步。

南辛看的不是铺子的人多热闹,而是一股浑浊的炁。

她定定地看着那团东西,眼前这些气是黑灰色的一 团正聚在酒馆里头盘旋。有些即将要散出来。那些喝酒的人丝毫没有意识到有浊气在头上。

当然这些浊气普通人看不见的,只有南辛这样通了天眼的人可以看见。所谓晦浊之炁沾多了会影响人气运与身体康健能影响周遭环境。

看了一会,小道士叹了口气准备走开

白净净俏生生的人站在街上自然是会让人多看一眼的,这时一旁的小食摊主也走上前搭话。“这家酒馆生意好的很,小道长要喝酒现在怕是没座的了。”

瞧着眼前的人徐东心暗叹,这些个相貌好看的也去做道士了,这行当看来挺吃香啊。叹完他继续说道:“瞧着小道长也是闻着酒香来的吧,这家酒馆的酒的确好喝,也不知那些酒里头有什么配方。每日都有许多人来喝酒。

见有人在对自己说话南辛看了过去,只见对方是一位头戴布帽,穿着麻布短打的年轻小哥。她意说了句只是刚好路过而已接着打算继续走。

这时年轻小哥又笑呵呵地说道。“不喝酒的话。您可以先来尝尝我这糕点,试吃不收钱的。来瞧瞧啊。”

“糕点?”南辛朝他身后看过去,果真是摆了一些糕点此时还冒着一阵热香气。想她走了许久日腹中早有些空空了正想找吃的呢,她擦擦手移步到桌前拿起盘子一块试吃的饼咬了一口。

外皮薄软,里面的小红豆清香软糯,红豆饼甜而不腻

接着她又试吃了灵一块,桂花糕也是香甜软糯,与她们那里全福斋的糕点味道差不离。

趁新鲜南辛买了一些糕点做干粮。

在等待店家打包糕点的时候,她又注意到了小摊后头的那个充满浊气的酒铺。此时从里头已经溢出来了一些黑气正在门口流动着。

她刚要说句话,这时小哥喊声先响起,是买的糕点也已打包好了,

“记得我徐记糕点,好吃下次再来。”递上糕点来的同时对方说着。

南辛点了点头,看着对方快被黑气缠上,她思量了下说道:“听小哥叫贫道一声道长也算有缘,看小哥是个实诚人糕点做的也好吃,在此贫道想提醒小哥一句。你今日回去后明日最好莫要出门摆摊了。在家中待上两日再出门。可免除一灾。”话不能说过她只能提醒到此了。

看那小道士离去的背影,徐东有些莫名其妙“灾祸?真是奇怪的道士。”想他日日在这摆摊已经半年了,生意也还好,也没得罪人怎的会有灾了?想了一会想不通的他摸摸脑袋继续干活了。

离开摊铺南辛继续在路上转悠着,还别说,这大都城就是不一样,新鲜物什也多,楼宇高大的很。就是物价也贵了不少……

熙熙攘攘的行人中偶也有小狗飞快蹿过,没人注意它叼着的是肉还是骨头。好不容易走过桥的人连连喘气,这桥上可真人多的不行。连想看一会风景都被挤来挤去的。还是赶紧下来吧。

回望了一眼那拥挤的人流,小道士笑了一下继续上街。

与桥西街相对的桥东街同样也是热闹的很。南辛一边在寻看着茶馆,要说打听消息莫属这茶馆最是便利了,还别说,这城里大大小小的茶馆酒楼也是无数,看的人有些眼花缭乱。

春风带着几片花瓣,飘落到地上,飘落到桥下。

酉时还差半刻,听雨轩茶馆已是人声喧喧。说书人讲的是吐沫横飞口若悬河。

“……慌乱之中,齐王三箭未射中秦王李世民,待李世民堪堪脱险后,夺了旁人一支弓箭就朝太子李建成射去,就此局势舜转,利箭直射入太子的心口,血染当场,而齐王也被后赶来驰援的尉迟恭射杀……”待说完了这段故事,说书人喝一口茶又接着道::“唐李家的故事听完了,这会我说个新鲜的。”

“咱就就讲个狸猫精的故事吧。”他清了清嗓子,拍下惊堂木又重新开讲:“话说东海上有座白莲山,山上终年气候温和,云雾缭绕。据说是曾有神仙将那里点化为仙山。偶尔还来到访。许多草木和生灵或多或少也沐浴着一些仙气长大。其中就有我一只狸猫颇受仙恩,”

当南辛走进茶馆时就见大堂人已坐了八成,说书人已经开场了。她走到一个靠窗的空座。此时的大街上吆喝声少了一大半,但还是有些许叫卖声会传进来。也不介意那些杂音,她随意坐了下来。前边说书人在绘声绘色地讲着,标准的京都口音传至耳边。

“那狸猫生得灵动活泼,常在白莲山的秘境里出没。某日沐得紫宸上仙下凡时散落的一点仙气生了灵根。加之勤奋苦练,终用百年时间修炼成可变化自由的狸猫精。狸精聪明伶俐,又好新奇之物,总是跑到人世坊间玩耍………”原来是在说白莲狸精的故事。那只猫精的事南辛也知道一些,修为一般可有些仙缘,聪明但有些好吃贪玩,这本也无过错,只因它喜欢上人类又遭人抛弃伤了心,后被魅妖蛊惑专上楚馆诱惑男子。又食其心,终在害了十几条人命后被游走道士给收了。

南辛抿唇、没想到这精怪的事也传到了这里,不过到底还是夸张了些,人们总爱把那些鬼怪说得更坏一些。她端起杯子开始打量起周围茶客来。往左手边看去,离的最近的坐着一位大爷,在大爷身旁的小几上放着一鸟笼子,笼子里的八哥跳来跳去有些不安。显然它的主人并不在意,自得怡然。目光往前瞧是几张方桌子,零散坐着几个喝茶的普通茶客,再往前看就是最前排那两张桌了,在其中一张红木椅上,一位公子手执折扇正不急不慢地扇着。在他身边小几上头是摆满了茶水瓜子。“这人还真是享受”南辛抓了一把桌上的瓜子也磕了起来。

台上说书人还在继续讲着,“这狸猫精经常幻。化成美貌女子在市坊里出没,它学人动作,表情还有说话,渐渐的也与人类无异。”

这时听众里忽然有个疑惑声问道,“诶……那狸猫究竟是狸子还是猫儿啊?跟狸猫换太子的狸猫是同一个物不?”发言的正是前面的那位公子哥,他微微摇着扇子好奇地问道。

说书人看众人也皆是一副疑问的模样,于是解释:“这狸猫啊,是一种狸并非猫,它圆头大尾全身灰麻。胎生动物,因其体格类似家猫固叫其狸猫。”他解释完又继续讲故事,“这狸猫精越来越喜欢人间的生活,来往了数次后,在某一年的上元节花灯会上遇见了一位公子,那公子生的俊秀,也被眼前美丽灵动的女子吸引了。在你来我往几日后,便走在一起了。”

……

等说书会散场,众人还有些意犹未尽。

“那刘文才可真是惨,认识个妖精落得个被挖心的下场”有人唏嘘道。

另一个茶客也附和。“可不是?但那狸猫精也是可怜啊,落得个不得轮回的结局。”

“谁叫它好妖不做要做人呢?还对人动真心,不过那卖画的公子也不是好的,脚踏两条船。”

等茶客们走了七七八八。大堂内也静下来。只有小二收拾茶杯的声音。

直到喝光了杯底的茶水后小道士才慢悠悠离坐。一出茶馆,日已渐垂。

顺着跑堂小二指的路,南辛走过前面那座桥,再往南走到了一条街上。准备去寻间便宜客栈住下。

街上行人熙熙攘攘,走着走着便听到前头还吵嚷嚷的,好像。还有人在喊着。“我的钱袋呢?哪个贼偷本爷的钱袋?还不快交出来。”

不明发生什么事,她拉过一旁人问那边怎么了,只个人朝前头看了一眼道:“是方二公子丢了钱袋正找着呢。”说完便走了。

南辛有些好奇看了过去,只见一位公子拉着路边群众询问,估计进展不太顺畅。有时还骂骂咧咧……到后面还有些焦急起来,这会儿还逮着一个提着鱼的人询问了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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