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村长,待到村民们都回屋后,南辛去拜访了几户人家,而慕容珩则乘着夜色离开了中原村。
两边都在忙忙碌碌,一宿未眠。
原来,平原村一直有水笼之刑,如果村里有女子犯了不守妇道的事,例如失德,偷情,通奸,私奔……只要被发现了都会被d关进水龙里惩罚。老几辈认为要浸水笼才能洗去一身罪孽。通常会把女子压到河边束缚手脚关进水笼中,罪轻的让露出一个头一泡就是两日,罪重的整个人都放进水中直到死亡。水笼也是极其不体面的惩罚,要经受所有人指指点点。
二十年来已经有多名女子被投进这笼里,浸泡水笼的人基本没有活长久的,就算活着出来也会被人指点议论,加之泡过水,身子也落下湿病,有些女子最厚后也是过得凄惨。
起先,村里还算安然无事,直到近年来一名女子死去之后,半夜里时不时有哭声在水里传出,声音凄厉弄的附近的村民害怕不已。在告知村长后,村长怕是那些人死后变厉鬼作祟,还曾叫来道士做法,道士来扔了几张符纸,念咒杀了黑公鸡撒鸡血。这公鸡血有辟邪镇鬼的作响,河里竟真的太平了,然而就在半年前那水笼所在位置的河水逐渐变深了,时常有大浪起伏在河面,村民觉得不对劲又叫来了一个道士瞧看,道士查看一番说河底有怨灵需要超度那些怨灵才能解决.,于是又做了一场法才平息下来。
直到不久前云娘的事儿发生,村里就开始连续降雨,河里的浪也一发不可收拾,这会竟还把村子淹了。
……
很快,天就亮了,南辛睡到近午时才起床。不慌不忙起来洗漱,她看了一眼隔壁旁屋,慕容珩还未回来,然后又悠哉悠哉地去灶房煮面条吃。吃过饭又牵着大黄狗在村子里遛了一圈。
一夜之间传闻遍布,尤其是安置平原村民的人家附近更是重灾区。比如,有村民甲半夜起夜时看见女鬼在院子里游荡,那女鬼模样正是周明媳妇的样子;村民丙在晚上听见了女子哭泣声,还不停说自己是被村民害死的,要把那害死她的人也带走;更有甚者还说自己看见周明夫妇一起坐在床边看着自己。
不管是亲眼还是听人言说反正话村里有鬼的消息是被人传出来了。大家一听有鬼都害怕极了。
而这时立马就有人把云娘的事说了出来,说云娘就是被同村村民冤枉害死的,这会儿一定是变成恶鬼来报复了。接着败坏云娘名声的张婆子和黄平贵二人也被翻了出来。然后有人说近期大雨大灾就是因为河里有冤死的人才导致的河神都发怒了才会淹了村。甚至还有人说现在河里阴气重重,煞气聚集,随时可能又发大水等等…一时间人心惶惶。
不得不说传言最是流得最快,平原村用私刑害过许多人导致闹鬼的事不一会在邻村被传开了,隔的最近的中原与上原村不少村民都议论平原村村民的做法,有些人也惋惜云娘和周明的死来。都说好人不该被冤枉。
这个时候,府衙的官员也来到了村子。当孙府尹一行来到村里时,立马就被一名女子拦在村口告状。说她的邻居姐妹有冤要吿村民。府尹提前听过某位世子爷讲述了事情的概况。很自然接受了诉状。
另一边,站在张婆子身旁的刘村长也是欲哭无泪。毕竟处罚周家媳妇那是自己点了头的,也都怪自己一时不察 没亲自去核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就同意村民处置了,看着一旁如蔫菜的婆子,刘佳的火气蹭蹭蹭就上来指着她骂道,“你这倒霉妇人,你和黄平贵惹了多大的祸知道吗?人被你们”害死了知道不,现在变成鬼来报复了村里。
“春长,我绰了,我绰了不该收……收那黄平贵的银子,不该乱说话污蔑无辜。那云娘的确没有和别人有苟且。都是那个男人他嫉妒周明啊,见色起意-才拉扯云娘的。然后也他给了我十两银子叫我乱说话的。我现在后悔死了,舌头没一截也遭报应。您就饶了我吧,我下次不敢了春长,偶真知错了”妇人边说边哭哭啼啼跪 在地上求饶。
刘佳听完更怒火攻心,身子都退了几步,堪堪站定“唉,你们呀,当初不是一口咬定周家媳妇有作风问题吗?合着就是你们搞得事?现在府尹大人也要我交代,我这真是被你们害惨了!”
“村长……”张二嫂还欲说什么就被对方打断,“我自身都难推责了,你有什么去跟官府的人说吧!他们就在村里呢!”人至中年的村长愤愤提着妇人走出门去。
未时,南辛来到了平原村,今日的水又退了不少,她小心地划着盆靠近笼刑的位置。此时天有些阴沉 ,水面上拢着一层薄薄的灰雾。隐约可见几张黄符纸沉在水面下方。越靠近封印,她身上的罗盘也是越用力地震动着。南辛朝水里扔了一张符,当符纸入到水下时,河底顿时闪起一道金印。她皱眉抱着肩看那金印,这里果然封印着一些魂灵。而此时那些魂灵很是焦躁不安。哼,在这里设一个封印镇压以为就一劳永逸了吗?哪个半桶水的道士干的这种事的事,她见到一定要骂一顿才行。居然将本要超度的亡魂硬生生封印起来变成怨灵。这不是在害人吗?南辛深深叹了一口气,默念了一段经文,然后对水里道“你们困在这无法去投胎一定很痛苦吧,现在我就把封印解了。”
“什么……不准再去害人了,得直接去投胎?”
“放心你们的遗骨我也会请人来捞的”
“还要让那些害你们的人给你们安葬?好好好立碑。”
“每日还要烧香?嗯嗯嗯那是应该的。”
“什么?生不出儿子?”
小道士与河中的怨灵神通了好一会,才劝好它们自愿去投胎。看着一个个怨气满身的灵魂,她掏出一张黄符用指血写咒上文,因为封印必须血和解封咒语才能解。 将写好的符咒往河里扔去。不一会河底那些符封就都烧了起来,变成粉末。仪式本身并不复杂,但一定要根基深厚的道士来做。封印一除,那些魂灵都漂浮起来。 它们被放出来之后反而安静了些。
“多谢道长!”一道虚幻的声音在它们中间发出。
南辛看着这些小小的脆弱光团有些怅然道“你们也是可怜之人,不要再逗留了早些去投胎吧。”然后她将早就准备好的往生符一张投送给魂灵。
太上敕令,超汝孤魂
脱离苦海,转世成人
有往生符印记的魂灵,鬼差看了便不会为难过奈何桥。
这也是往生符为何要卖二十两一张的缘故。
待最后一个魂灵受到安抚,她又掏出一张符纸用朱砂写上净化邪煞气的符,并单手举在身前念咒:“天地自然,秽杰分散。八方威神,使我自然,凶秽消散,道悉长存。”念毕然后将净化符投掷到空中。接着重复一次。
直到三张净化符扔出,水面空气才变得清明起来。
煞气消散,带着往生印记的魂灵随路引消失在空中。
见一切恢复,南辛终于舒了一口气,“呼——总算了却了一个事儿。”
办完事的小道士回到了中原村,此刻大院里正熙熙攘攘来了有官差和村民好些人。不时还有训话声传来。看来慕容珩带着人回来了,她顿时心一喜连忙去看热闹。
此时孙府尹站在大院中间表情严肃,在他前面有个神情憔悴恍恍惚惚,跪在地上不停认错的婆子,想必那就是张婆子了,在其旁边还跪着一些村民。他们一个个低着头都不敢言语。慕容珩站在府尹的旁边也是一脸冷漠地看着那些跪着的村民。
这是南辛看见慕容珩这样的神情猜测。这些村民犯的事一定不轻吧。
正在这时一个绿呼呼的东西突然往她身上扑来“阿南,我想死你啦!”南辛看一眼竟然是她的青蛇,
“啊,青青你也来了?两日不见你这么粘人了?,“南辛抓过青蛇点了点它的脑袋
“你把我扔下就跑了,在县衙呆了两天,我都要累死了。”青蛇扭扭身子,缠上她的手臂,尾巴不停摆着。
南辛笑了笑“这么夸张?你们都在那干了什么?
诶……方二他是不是也来了?”说完她抬眼扫视四周,果然看见一个贵公子哥朝她走来。
“啧啧嘖,这平原村里的人可真是愚昧又残忍呢。那陈家媳妇长期被丈夫打骂,不过是与许久未见的表兄多说了几句话,那表兄是卖药材的见她身上有伤给了她两块三七,就被那丈夫关在家里又打又骂,说她与表兄关系不正经,还投进水笼里淹了两天。现在居然还有猪笼这样的东西?这村里女子也太惨了。”方乾凑过来有些愤愤不平道,
接着他又拍南辛的肩膀说“诶,阿南,你上哪去了刚才找了半天怎没瞧见你。”
“我去河边清煞气了。”
“噢,那你清完了吗?能回县衙了吗?”
“已经清完了,县衙怎么了?”见人脸上似乎有赶急的模样,南辛有些疑惑地问
“县衙……有……”
“哎我来说吧,是有个鬼在跟着他。想让你去看看。”青蛇这时开口说道。
“嗯……有鬼”方乾连连点头。
哟,你不会是招惹女鬼了?出息啊你”看了一眼脸皱在一团的方乾,南辛笑着打趣道。
“要是女鬼也就罢了,丫的那是个男鬼,还是个烂脸鬼,天天跟着我我都快吓烦死了。那鬼还要我帮它找他的东西,天哪什么东西他又不记得,找了两天只在知县府里转。”说完方乾一脸纠结期盼地望向她。“阿南你们这里办完事了就跟我去看看吧。”
南辛努力憋着笑:“大人昨夜就回县衙了,你没找他??”心说慕容珩可比她厉害多了,他怎么还要绕过来找她?
这会方乾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这不没碰上嘛!”
“什么啊,他睡得像猪一样中午才起来。起来才知道那个公子来过一趟又跟府尹走了,我们是跟着后面运粮食的车来的。”这时青蛇出声说道
“还说我,你不也睡得跟猪一样”方乾立马反驳道
青蛇也不甘示弱“嘶嘶嘶,我本来就是白天睡觉的”
“那我也累了一天啊。”
看吵的欢的人和蛇,南辛在一旁笑“看来。我不在这两天你们相处不错啊。”
“哪有,嘶嘶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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