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帝宫。
君士坦丁坐在餐桌前,手中百无聊赖的翻阅着一本书。
而一旁的亚格兰斯则立在身旁等待着接下来的贵客。
不多时,多吉到了。
“草民叩见殿下!”
“免礼,入座。”
“谢,殿下。”
君士坦丁合上书本,“不用拘谨,今晚只是想找你聊聊,边吃边说吧。”
“是,殿下。”
接着,君士坦丁一边吃一边问了问多吉像是住的还舒服吗?有没有什么不方便,食物还合不合胃口的话题。
待到酒足饭饱,君士坦丁和多吉转移到了卧室,比起餐桌,卧室这种私密的地方更加能提现一个人的诚意。
亚格兰斯替二人关上房门,接着便告退了。
君士坦丁给多吉倒了一杯酒,接着便开始了今晚的主题。
“知道今晚我为什么叫你过来吗?”
“不知。”
“哦不,你知道。来干一杯。”二人碰了一下,接着一饮而尽。
“我从书上习得家宴是中原人对朋友最高的礼遇。而且酒在你们那也蕴含着丰富的意味。”
多吉略微有些惊讶,“不知殿下在说些什么。”
闻言君士坦丁收起了笑容,一股王者的威严油然而生。
“我喜欢你,在你身上我找到了同类的感觉。
和你同一批被俘虏的蛮人除了扎西卓玛,其余的全都已死。而从扎西卓玛的反应来看,即使是在被俘前,你也没有展现自己的真实实力。
扎西卓玛有着军团长的实力,而你的地位还在他之上。
但他并不知道你的战力,说明你在草原的身份不是武将,而是文臣。这一点从你会说我们的语言也可以佐证。”
“一个文臣,还是一个会说我国语言的文臣,不在后方好好待着,偏偏和武将冲锋陷阵,还偏偏恰好被俘。
你这让我很难相信你不是敌国的细作啊,告诉我你到底有何目的?”
闻言多吉也不再隐瞒,他重新露出了那副眼神。
“殿下若信,那我今日便不会出现在这。”
君士坦丁笑了,又给他添了一杯酒,“继续说。”
“我来此确实有其他的目的。”
“愿闻其详。”
“三十年前,贵国发生叛乱…”
君士坦丁有点不悦, “纠正一点,是阶级革命。”
“殿下何必骗自己,当年西罗马帝国的覆灭不正是您的父亲亲手促成的吗?”
君士坦丁眉头紧皱,像是被戳到了痛处。
“当年,西罗马帝国进行扩张,但遭到你们口中的草原蛮人和异人联盟的共同抵抗。
最后战线吃紧,国内主要力量全部调至前线。这才给了你父亲的可乘之机。
若不是主要对空武器和手段全部都转移前线,又加上你父亲的里应外合,三万皇家禁军岂能被一群奴隶的联盟攻破…”
“若真的是阶级革命?那帝国制度为何没变?那为何皇帝的姓氏没有变?”
君士坦丁将杯子放下,满脸怒意!
“说这些是为何?”
“不为什么,只是纠正殿下的错误和为下面做铺垫。”多吉毫无波澜的道。
君士坦丁阴沉着脸,示意多吉继续说下去。
“而直到现在,战争都还没有结束。草原夹在我国和贵国之间,草原由于戒备,断了我国在草原的商队,也断了我国与两河平原交流的路。
若想到达两河平原,只能乘船一路向西。路途遥远,事关重大,所需物资甚多。
已经三十多年了,若是贸然派遣船队,难保出什么乱子。
因此,便有了我……”
寥寥数百字,君士坦丁却从中听到了危险!
“你是说你是来探路的?”
“正是。”
“那为何要在最后比赛关头显露实力?你就这么确定我会注意你吗?”
“不确定。但不重要。最后一局比赛,来的贵族相当多。
只要引起一位注意,那便是与您与陛下搭上了关系。”
“那若一位都没有引起呐?”
“一位奴隶,故意隐瞒身份和真实战力,势必召来军方盘问,届时只要稍加运作我便可面见军官!”
“那你就不怕直接被打杀了?”
“公民权!倘若我真是敌国奸细或者刺客,那我即使是公民被打杀也就打杀了,但有哪个奸细和刺客会如此大张旗鼓。
更何况,我可是国家公民!若是没有证据,陛下都拿我没办法。
所以,即使被扣上一顶这样的帽子,我只要咬死口供,我自然性命无忧。”
“那我偏偏要打杀你呐?”
“您和陛下当然可以,但要想好后果。”
“后果?难不成中原还能挥师南下向西来灭了我东罗马帝国!”
“自然不会,我性命低贱自然不值得如此兴师动众。但,您的人民就不一定了!”
话毕,君士坦丁内心微微一惊!他本以为面前此人只是略有才智,不想竟如此深谋远虑!
“奴隶过剩的问题,想必陛下和殿下早已意识到了。
战争不断,本国有生力量不断减少,但俘虏的奴隶却日益增多。
若是此刻前方战线吃紧…主力远调…那陛下当年所行之事可能就要降临在他自己身上了……”
“所以陛下这些年才设立了众多角斗场,打着表演的名头,实际上是为了减少奴隶的数量!
而且,现在奴隶问题想必已经很是吃紧了。不然,陛下也不可能会同意这种比赛的存在!”
“原本是奴隶对国家的问题,经过比赛获得公民权一搅和,就转为奴隶内部的矛盾。”
“也正因如此,所以你们不敢轻易动我。作为第一批比赛的获胜者的我,作为一个月内从数千奴隶脱颖而出好不容易获得公民权的我,如果因为贵国“刁难”而死,那些奴隶会怎么想?
若是再有有心人故意带动舆论,那后果不堪设想啊。”
君士坦丁一脸无奈的看向面前的少年,明明和他年岁相仿,但他的头脑为何会如此恐怖!
层层递进,字字诛心!
“那若我偏要杀你再掩盖风声呐?”
但话毕,他就觉得可笑。多吉就坐在他面前不过四步的距离,以他的实力要杀他实在太简单了。
君士坦丁知道自己是在胡搅蛮缠,但他忍不住,他就想知道面前这个少年到底藏了多少!
他那双黑眸宛如一潭沉寂的死水,毫无波澜的表面却暗流涌动,不知其何其之深!
君士坦丁不由得冷笑一声,今晚是鸿门宴,本以为自己项羽没想到自己是刘邦……
“是我失态了。”君士坦丁深呼一口气,重新调整了一下坐姿。
“多吉阁下,能告诉要见我的目的吗?”
“殿下,很简单。我需要贵国的帮助!”
“什么帮助?”君士坦丁心中已经有了猜想。
“别国向您请求援助时,您不管不顾便好。当我国船队来到贵国,希望能获得一定的东道主的帮助。”
君士坦丁向后一躺,抬手扶额。他当然明白多吉是何意味。
中原那是个极其强盛的国家,周边数百小国统称中原的皇帝为——大皇帝!这是何其恐怖的名讳!
如今和东罗马帝国战的如火如荼的草原满族,实际上只是一批被中原打跑了的游牧部落!
而另一个强敌异人联盟,实际上也不过是数个种族联合起来而已,总战力其实和草原蛮族想比还要弱上一筹。
也就是说,若是正面冲突,东罗马帝国可能不是中原的一合之敌。
而此次中原下船队,听起来好像是因为蛮人阻拦了他们,但稍微有点脑子的都知道,绝非如此。
几十年来,两河平原及周边和中原几乎没有联系,这难免让这些国家心生反心。
而且他作为王子早有听说,一些小国没有向中原按时进贡。
所以,这次中原哪里是为了交流,分明是为了讨债是为了秀肌肉!!!
也就意味着,这次来的除了商队,必定还有军队和武器。
所以来的人一定不少!
甚至需要延边所有国家才能供养的起这支船队。
而东罗马帝国作为大国必然要大出血。
“能告诉我大概有多少人吗?”
“保守两万余人!”
闻言,君士坦丁叹了口气。这个数字太恐怖了。
“大概还有多长时间?”
“八年。”
“好,知道了。那我国能获得什么?”
多吉面不改色,但语不惊人死不休!
“八年,我助你统一两河平原!并现在就可以解决奴隶过剩的问题。”
“你说的轻巧,有何保证?”
“没有保证,你没得选。”
君士坦丁又重重的叹了口气,确实,他没得选!
不论相不相信,那支舰队都会出发,仅仅从书上,君士坦丁便已经得知中原已经掌握了相当高超的造船工艺。
所以,他对那支舰队可否到来持怀疑态度,但总得是相信和不相信各占一半。
而当下的关键其实不是舰队能否到来,而是对多吉的处置。
若是杀了,不论舰队来与不来只会有坏处,区别只是坏处的程度而已。
若是不杀,但也不用,放他走。那当前的国家处境没有任何变化,而且以他的见识和才智,万一投向敌人,那也是一大损失。
所以,思来想去,君士坦丁实际上只有一个选择——相信他,把他留在身边。
“好的,我答应了。从今天起,你便是我的客上宾!”
“谢,殿下!”
“告诉我,你的真实姓名。”
“草民——墨渊。”
“好名字。”
君士坦丁夸赞了一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后道:“今夜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是,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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