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医治郡主

话说,文白受静舒师太宴请,因心情很好,喝的大醉,竟行路不稳,不能下楼。

静舒师太亲自搀扶,下到四楼,双人,意儿,静悟,了因,了缘皆不见了踪影,原是夜色深沉,各自睡了。

静舒师太思量,文白明日一早,还要去翰林院读书,图个方便,让小尼姑打开一间西厢房,安顿文白。

文白不知,夜间口渴,起来找水喝,却发现自己身在四楼西厢房内。正寻不到茶水,忽听得一行女子脚步声上楼。

而后灯火通明,窥见一个美艳绝伦的贵妇,端坐桌前,静舒师太此时尚未休息,拿出好久招待。从她举止谦卑小心,断定来客非富即贵。

只听那贵妇说明来意,原是景王宫妃,多年未育,特来求子。

静舒师太随即轻拍双手,四个小尼姑,站立一排。却原来都是男身女相。

贵妇用手,指向一男扮女装的小尼姑,静舒师太心领神会。着令他去东厢房等候,遣散众人。

继而手指西厢房文白住处,在贵妇身边耳语。

贵妇两眼放光,跟随静舒来文白门前。

文白速回,假装酣睡。听得门动,静舒点灯,贵妇窥视良久,她道:“阁主物色的好汉子,比你阁中男子强百倍有余。”

听得静舒师太道:“这个却不是拿来生意,我心许之,将来让他当家的准备。”

贵妇道:“果然才子佳人,我又岂会夺人所爱。只是心念我儿,生男聪慧,生女貌美,欲得良缘。”

静舒道:“东厢之人也是才子,此厢之人却未中举。况东厢男子之美,你若生女,定美若天仙。”

贵妇却道:“阁主哪里话,最好的都是留给自己,我看西厢这位,哪个能比?若论才情,怕是阁中第一吧!”

静舒道:“实未中举,你可自验,我也是为你着想,东厢房之人,才是此阁中最好的才子哩。”

贵妇这才依依不舍,去了东厢房,静舒吹灭蜡烛掩门而去。

文白恍然大悟:“我道感恩阁为何这帮奢靡,原来做的这些勾当。”侧耳细听,不久又有动静。

忽然有人靠近,将窗纸捅破,一根竹管吹出迷香。

文白慌忙离了床铺,用毛巾捂住口鼻。躲到角落。

不一会,那贵妇捏手脚进来,却见屋内之人中毒,似在蒙头大睡,上前掀开,却是枕头。

文白上前夺过她的兵器,却是一把上等寒光匕首。搁脖子上质问:“你是何人?缘何拿迷香来谋我?”

贵妇忙道:“好汉饶命,贱妾是景王第二十四房妃子。全听你话。”

文白没收她的匕首,问道:“你名叫什么?将这来龙去脉道来。”

贵妇答道:“贱妾名叫曲欢,唤作赛天仙,本是江湖中人,先是被靳直收入麾下,又转赠景王做他妃子,因久无身孕,来此地求子。”

文白道:“求子便求子,为何谋我?”

赛天仙道:“方才见了好汉英俊,静舒阁主惜你若宝,顿生强占歹意,好汉可怜可怜我,成此好事,他日我诞下你的子嗣,冒做景王之子。以后保你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文白冷笑一声,说道:“念你一介女流,不予追究,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赛天仙便灰溜溜的退出房间。不巧遇见静舒师太,神色慌张离开。

静舒想起文白,急急来到四楼西厢房,却见文白仍旧酣睡,问那男扮女装的手下道:“可有异常?”

手下道:“景王妃子日益难伺候,似去了西厢房。”

静舒略一思索,顿时明白她的心思。复来文白身前,仔细检查,却没有异样。唯恐赛天仙去而复返,锁死房门,爬在桌子上睡着。

文白感叹道:“静舒阁主也有心谋我,却是以产业相赠,待之以礼,与赛天仙天壤之别。”

一夜无话,静舒醒来,发现自己身披薄毯,问手下人,才知道,文白已经去翰林院了。身上薄毯也是文白给她盖的。

静舒轻嗅薄毯,尚存文白气息,不觉裹紧薄毯,复作休息。

文白侍读下课,袁静说:“素臣兄,今日轮到赵日月家了,一起喝酒去了。”

文白自然欣喜,早见赵明,余双人恭候多时,四人齐聚,把酒言欢。忽有太常博士洪长卿来访,与文白一见如故,见解略同,秉性相仿,又兼医理。

便与文白论起医理来,赵明听了,忙道:“听得二位论述医理,小生叹服。愚兄赵芮,娶了楚王嫡女,今郡主小产,卧病在床,多少太医,不能治愈,日益枯萎,恐支持不住。听闻二位高论,相请二位医治郡主。”

文白道:“既然是楚王嫡女,也是机缘,我虽不能说医术比过太医,然个人有个人见解,倘若幸得良方,救人一命,也是积善。”

洪长卿颔首称是。于是一行人来到郡主府上,赵芮见是自家兄弟引荐,也是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让文白诊断。

文白见那郡主,气色很差,纵然如此,也是花容月貌,非一般女子可比,正要诊脉。

赵芮道:“郡主千金肢体,怎容触碰?既然已经看过,何不早着良方?”

长卿道:“医者望闻问切,不诊脉如何得知病因?”

文白道:“郡马说的是,郡主千金,当不能逾礼,是学生莽撞。”乃请取金丝线一根,悬丝诊脉。

赵芮惊异,宫中太医能悬丝诊脉者也是寥寥无几,这文白是何来路?

文白诊毕,祥述医理,长卿听了不住的点头,连赵芮也叹服。

文白随后留下丹方,交予赵芮道:“郡马可拿此方与太医过目,或可医治郡主。”赵芮立行。

如此一通忙活,文白回到感恩阁已是深夜。静舒阁主凭栏眺望,出门迎接,将文白送至后院禅房。

文白见她十分关切,道:“文某事物繁忙,惹师太挂念了。”

静舒道:“文相公可在此住的习惯?我观禅房,简陋寒酸,请先生住楼上厢房。”

文白道:“文某早出晚归,恐怕打扰师太休息。”正此时,静悟师太来了,文白有事相谈,静舒师太便依依不舍回去了。

文白将昨晚之事告之静悟,静悟师太道:“贫尼早知瞒不过文相公法眼,然此处行当却由来已久。”

原来大太监靳直,专弄权术,娶妻纳妾,他不能生育,有人想出这个妙法,使他妻妾得子,颇得他心意。

何况京城中太监娶妻子的,不止靳直一人,因此各取所需,出了这行当。

静悟师太知道文白是读书人,羞于启齿。但此行当已是众人皆知,都不说破其中玄机,因此请文白谅解,不要理会。

文白点头称是。忽见了因,了缘皆蓄起头发,静悟师太叹气道:“她二人一心还俗,我道留一个继承我衣钵,没一个肯听,也是无奈。”

文白宽慰道:“她二人既有俗心,断无强求之理,尘缘未了,纵然修行,也难得修成正果。”

静悟师太宽慰许多。因见文白要早起,不多打扰。

次日,郡主身体好转,差人请文白复诊,文白不敢推辞,没吃晚饭就来望诊,只见郡主坐帘内,朦胧中窥见身体娇柔。便悬丝诊脉,她果然好多了。

郡主说道:“有劳文相公看诊,不知我这身子,还能生育么?”

文白一听,她声音犹如天籁,单听声音,惊讶万分。道:“郡主安心调理。”

赵芮道:“先前文相公开了药方,太医们看了,一个个恍然大悟,称赞先生高见。郡主急切想见先生,烦请先生住在郡主府,日夜望诊,恐病情反复,待郡主痊愈,方可。”

文白道:“既然找到病因,郡主痊愈也是不久,学生并非太医,岂敢叨扰?”

郡主道:“先生说的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郡马可令一太医住府即可。”

赵芮这才放心,又对文白道:“若有变故,还望先生,招之即来。”

文白点头,心下想:楚王宅心仁厚,其女罹患重病,理应竭尽所能。

如此回感恩阁,又是很晚,饥肠辘辘。静舒师太上前迎接,知其饥渴,忙邀至七楼吃饭。

文白见她真诚,便不过多推辞。

静舒阁主替文白斟酒道:“近闻郡主抱恙,文相公多番诊断,着实辛苦。”

原来双人此前把此事告诉给了静舒阁主。文白道:“区区一点辛劳,何足挂齿?”

静舒道:“文相公过谦,太医们诊断不出,文相公却能妙手回春,可见医术已经精湛如斯。”

文白道:“也是误打误撞,上天垂怜郡主。”

说话间,文白已经吃了几碗饭,静舒看了越发欣喜。因怕喝酒误事,文白小饮,一壶酒都是静舒喝了。

吃完,静舒已是走路不稳,文白扶她休息。

她不敢伸手逾礼,以泪眼央求道:“夜长漫漫,孤心寂寂,还望文相公垂怜相陪。”

文白道:“休说醉话,你我相识不熟,不可轻浮。”

静舒点头称是,望其饭后饮茶,坐一会再离开。

她只痴痴看着,不敢再说逾礼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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