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文白见那山寨,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对计奇道:“计兄,你可知我二人也被景王杀手追杀?”
计奇问道:“却是因何?”
刘虎臣便将前事放火烧寺的事说来,计奇拍手叫好。
他又道出一个消息,太子太师时恢之死,乃是靳直伙同安太师所为。
文白大惊,忙根问之。
计奇道:“那日,我潜入慈悲寺刺杀那百空老贼,听得他准备毒药,要送靳直手上,不知要害哪位忠良?后来,得到准确消息,是药死时太师的。”
文白问:“时公逝去,我正在场,却不知是被药死。你从何得知?”
计奇道:“小人有个亲戚,唤作羊大嫂,在靳仁府上做奶娘。那靳仁正是靳直的侄子,靳直视若己出。她无意之间听得,靳仁说,时太师屡次奏请,要将靳直革职查办,因此药死时太师。”
文白道:“原来如此。”
计奇见二人被景王追杀,诚邀入伙,山寨安身。
刘虎臣道:“如此,我却接了家眷来此,不仅安稳,往后壮大势力,便可出兵讨伐景王,靳直。”
文白点头称是,刘虎臣道:“景王还不知文相公与我一伙,可为官劝谏圣上,亲贤臣,远小人。若是朝堂无人,景王,靳直便毫无约束,更加猖獗。”
文白道:“正是此理。”刘虎臣道:“你我二人分开行事,我去接家眷来山寨,文相公且回吴城。到了约定日期,我化名刘大,定携小妹前来。”
文白点头,遂离了山寨,往吴城走来。不几日来到丰城地界,正走在小道上,饥渴难耐,想要喝粥,却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不见人烟。又走了几里路,只见小河边一间破败得木屋,屋前篱笆上挂着衣裳,寻思有人居住,找水来喝。
走近木屋,才听得女人叫唤救命。知是歹人作恶,忙上前推开门,只见两个恶人,正在侮辱两个女子。
文白大怒,拔剑击杀之。
两女子得救,穿好衣服,连声道谢恩公,文白细看那人正是何贞莹。
何贞莹见了文白,忙说起事情经过。
另一个女子正是冯宝的妹妹冯英。
何贞莹道:“今日正在河边淘米,不知从何处走来两个头陀,不由分说,拖入屋内,幸得恩公解救,不然性命难保。”
文白搜罗那头陀携带之物,竟搜出数瓶丹药,四五十两银子,和十余张檄文,落款都是虎卫国师,催杀叛逆乱臣。
认得一张画像不是别人正是刘虎臣,檄文上写他是纵火犯,还有一不知名从犯。看来景王的确不知从犯正是文白。
又看到第二张画像,是慈悲寺杀了百空住持的逃犯计奇。看来计奇所言都是真。
其余画像,写有大逆元凶一名卫圣功,叛犯一名袁作忠,逆犯一名尹雄,叛逆一名施存义,谋逆女犯刺客一名,谢翠莲。
还有几张画像,标有不识姓名的犯人。
文白知他们正是暗地追捕刘虎臣等好汉的景王党羽,便一把火烧了檄文,收了丹药,将两头陀寻地埋了。
对何贞莹道:“这里有头陀身上搜出的四五十两银子,头陀虽死,党羽众多,迟早查到这里,你们一家不可在此居住,另寻他处安身。”
何贞莹忙谢道:“谢恩公指点,我家相公冯宝,已乘船出海探寻好去处,只在此月,等他来接。”
文白点头,正此时,何贞莹手捂肚子,疼痛不起。
文白赶紧诊脉,原来,她怀了松庵住持的孽种,经此头陀糟蹋,胎保不住。
何贞莹道:“定是上天报应。”文白见此情景,教冯英去镇上买了下胎药,因路途遥远,回来已经是日落西山。文白熬了汤药,给何贞莹服下。
何贞莹道:“天色已晚,烦劳文相公住个几日,令我两个弱女子心安。”
文白因她体虚,又怕景王党羽寻仇,她们不能应付,便答应了她。
冯英烧火做饭,因无好菜,对文白道:“恩人将就吃了,待明日一早去镇上,买猪肉来。”
文白道:“不妨,我都吃得。倒是你没事不要出门,此处偏僻,你一个弱女子,又长的妖娆貌美,恐怕路上遇到歹人,又遭侮辱。”
冯英连连点头,暗自垂泪。
及至深夜,文白被何贞莹痛苦哀嚎吵醒,原是胎已下来,忙嘱咐冯英照顾,又是煎药,忙到凌晨才得睡觉。
因此,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竿。
冯英记得文白叮嘱,不敢再去镇上,便就自家菜园,摘了些菜炒来,又煮了粥,请文白将就着吃。
何贞莹慢慢好转,已能行动。冯英不需多照顾,午后,闲来无事,她便占卜起哥哥冯宝来。
文白颇感兴趣,问道:“不知卦象,是凶是吉?”
冯英答道:“吉凶参半。只望哥哥早日归来。”
文白也是因天气炎热,本想去河边走走,抬头看见猛烈的太阳,又回到竹床上休息,将长衫脱下,只穿个单衣。
也是无聊,便将自己所学占卜,细细讲来,教冯英占卜。一直到了晚上,天气转凉,原来入秋,寒潮南下,那竹床竟冰冰凉凉,文白被子单薄,竟受了寒气,第二天就感冒了。
上午还是头疼,下午就卧床不起,这情况,急的何贞莹,冯英两个女人团团转。
文白此时还能记得驱寒药方,何贞莹让冯英赶紧去镇上买药。自己侍立一旁,未曾离身。
待冯英回来,煎了药来,文白已经高烧昏迷,喂的药全从嘴边滑落。
何贞莹道:“英姐,文相公对你我有救命之恩,我有一法,但需委屈你,他不能张口吞咽,你含口汤药,将口对他口强灌,你可愿意?”
冯英感得文白救命恩人,便也不顾男女羞耻,含了一口苦药,对嘴相喂,仍难吞咽,何贞莹在一旁,对文白托下巴,捏鼻子,擦药渍。
两个女人,一碗汤药,足喂了半个时辰。
到了夜里,天气又转冷,何贞莹恐文白再受寒,一摸后背,冰冰凉凉。急忙让英姐取来铺盖,包裹文白。
等了少许,却无济于事。
何贞莹道:“药也吃了,缘何这帮冰冷?”
英姐道:“如此厚的被子,我等盖着必定大汗淋漓,文相公受了风寒,竟手脚冰冷刺骨?”
何贞莹道:“英姐,还需你提醒我了,我有一法,你去文相公被窝以体温养他,才能度过此夜。”
英姐迟疑道:“文相公救命之恩,本该不顾廉耻,可是,我身子脏贱,恐污了文相公之名声。”
何贞莹道:“英姐何故迟疑,若不是你在此,我便亲自温养他,也没半点犹豫。文相公危在旦夕,怎会嫌弃你?还有一件,须得脱尽衣服,粘身着肉,才是最好。”
英姐遂不迟疑,钻入被窝,用身体温养,文白这才体温回升。
又过了一日,文白依旧昏迷,何贞莹却日日好转,已能挑水做饭,让英姐对嘴喂药,到了这夜,文白已经苏醒,却还是迷糊。
何贞莹依旧让英姐温养,到了半夜,文白突然体热冒汗。
英姐急唤何贞莹,是否可离开了,何贞莹道:“这才对了,须得忍耐,把寒气都发出来。”
英姐只觉浑身热气犹如汗蒸,思量文白救命之恩,多加忍耐。文白迷糊口渴叫唤,却细微极了。
英姐听了,让何贞莹端来温水,送喂嘴边,已经能吞咽。二女大喜。
到了第二天早上,文白终于醒来,发觉身边滚烫,似有火炉。定睛一看,却是冯英卧在身边,她连日担忧,昨夜方得松心,安心睡着。因此,现在还在梦中。
何贞莹见文白醒来,忙将前事解释,文白并未怪罪,而是多番谢过。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文白经此一病,也是感慨万千。
何贞莹知文白大病初愈,特意做了营养好吃的饭菜,英姐经此一事,对文白也衍生别样的感情。替文白端茶倒水,盛饭夹菜,自是主动。
何贞莹看在眼里,至夜,问道:“英姐,可是喜欢上文相公?”
冯英说道:“我与文相公,肌肤之亲,又历生死,又不是一颗木头,怎能不动心。”
何贞莹道:“你年纪大了,又遭人侮辱失节,文相公书香门第,你做他奴婢还可,若是妻妾,还是不要奢望的好。”
英姐笑了笑:“我动心归动心,怎会有逾越妄想之举?”
翌日,文白说要趁早回吴城,他还想去丰城见见未公。
何贞莹劝道:“文相公大病初愈,体力还未恢复,又长途跋涉,必累坏身子,引得旧病复发。听嫂子一句劝,再住几日,吃完了药,将病去根,动身不迟。何况,我二人,还要你保护。”
文白见她说的在理,也就多留几日。于是,英姐每日小心伺候文白,煎药做饭,倍加留心。
一日,何贞莹看见文白留着死去头陀的丹药,问道:“文相公为何留着这些丹药?”
文白道:“不知何物,或可用的上。”
何贞莹毕竟替松庵管理一段时间,知道这些药,把这药功能,解药之法都告诉文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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