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文白与谢家兄妹,商量如何从进宫的花船里找到许鹣鹣,并安全带出来。
谢碧莲说道:“小女子,有一提议,我等在外称呼文相公为白公子,正可躲避景王的追查。”
文白点头称是,是夜宿在谢翠莲家里。
到了第二天,十艘花船浩浩荡荡漂泊在丰湖码头。
文白早起找水梁公说起江湖中的朋友,都看不惯景王,靳直作派,出手相助。只是要求许鹣鹣画像。水梁公边画边垂泪,文白看了也是鼓励,计策一定会得到很好的结果。
只见一个老妇提着菜篮子,来花船前叫唤。那老妇人正是谢碧莲所扮,她根据水梁公画的许鹣鹣画像,一一探听花船的虚实。
押送花船的太监上前问老妇人卖的什么,碧莲模拟老妇人说话:“是自制的腌菜,熏鱼。”
太监掀开遮菜篮的布,果然问道香味,看见熏的金黄的鱼肉,让船上伙计当下买了不少,还说要多买,让老妇人再弄些来。碧莲得意,满是应承着,趁着给伙计送货,偷瞄花船上的人,辗转了几条船,没看到画像中人,只能回来禀告文白道:“白公子,奴家忙活了大半天,累出一身臭汗,愣是没找到鹣鹣姑娘。倒是手里的熏鱼卖了个干干净净,那太监还要吃新鲜的鱼肉,让我寻来买卖。”
文白苦笑:“让你打听虚实,你却做起买卖来。”
碧莲满脸通红,连说:“白公子,休要取笑奴家,也不是什么都没有打听到,那十艘花船,依次排开,逢一三五七九艘是载姑娘的,二四六八十艘是卫兵的。明日白天还在码头,傍晚开船北上。”
文白看时间紧迫,又去找到水梁公,问那许鹣鹣可有什么喜好,爱买什么。
水梁公一回忆,说道:“鹣鹣爱穿黄鞋子,尤其喜欢上面绣着小动物。”
文白便找到谢翠莲姐妹,让谢碧莲依旧扮老妇人,让翠莲扮作卖鞋的妇人。自己挑一担活鱼,跟随碧莲,次日再探花船。
那守卫的太监,一看是个男人挑着担子来,忙让卫兵拦住,碧莲忙道:“我是昨天卖熏鱼的,大人们要吃新鲜的,我让我表哥帮着挑开。”
太监掀开担子的竹盖,果然满是活鱼,大喜。让文白挑上船,翠莲见状也来叫卖鞋子。将一双绣着鸳鸯的黄鞋子拿在手里展示,果然招来几个花船里的姑娘叫唤要看货。太监不让她们下船,便让翠莲靠近码头船舱递过来看。这回真发现一个个许鹣鹣画像极其相像的人。
翠莲倍加留心,虽然急切想问她的姓名,心中担忧把事情弄砸,只记下船只,回到岸上等候。
这边文白将一担活鱼交付给伙计,问道:“看这些进宫的姑娘真是好看,若是选了妃子,那可是富贵无比了。”
伙计道:“也有的寻死的呢。”
文白故意道:“这怎会有人寻死?高兴还来不及。”
伙计道:“隔壁那有个姓许的姑娘,闹过两回了,饭还不吃,大人们怕她有事,上头降罪,让小的做香的,好吃的,偏就有这般重情的女子,她相爱之男子可不是几世修来的福分。”
文白点这头,也不多做停留,与碧莲走在一起,上了岸,在一个茶馆与翠莲汇合。
翠莲道:“我已知那许鹣鹣在哪条船上了。”
文白道:“可有说明来意?”
翠莲道:“我不知她心里向着谁,若是当即告发,我三人都走不脱,不敢冒然行事。”
文白说道:“今日听伙计所说,那鹣鹣姑娘应该是向着水梁公的。”眼下离傍晚还有时间,我去找水梁公要个信物,你再探去说明来意,指导除名之事。
正要动身,早听的看热闹的人飞报,进宫的花船启航了。
文白大惊:“不是傍晚动身?怕不是有变故?”
碧莲道:“这花船行在水中,靠不着岸,可不好接近了。”
文白立即让翠莲去找许鹣鹣,说送鞋子,定要在启程前把话送到。
翠莲赶紧奔到码头。幸得鹣鹣那船,尚在准备,未曾离港,以送鞋子为名,上了花船。太监嚷嚷着:“动作麻利点,船马上开了,你若不走,可直接送你进宫做王妃了。”
众人哈哈大笑。翠莲不敢造次,只得苦笑,寻着许鹣鹣,贴耳说:“我知你是许鹣鹣,水梁公让我来传话。”
那女子正是许鹣鹣,她道:“你既然受梁公之托,可有信物,若无信物,信口开河,岂能相信?”
翠莲心中叫苦,哪有信物。鹣鹣道:“既然受梁公所托,定然与梁公很熟,你可知梁公最要好的两个人是谁?”
翠莲不知,只得说,是白公子叫来传话。鹣鹣越发不信了,水梁公朋友可没有姓白的。
眼看船就要开了,翠莲只好回到岸上。一阵懊悔,事情没办好,还有败露的风险。
回来对文白讲述经过。文白道:“也是好事多磨,三探花船,一无所获。可有将除名之法告之。”
翠莲道:“当时只顾要她相信,她不相信,也就没有告之以法。”
文白道:“既然现在无法传话,只好等到天黑,船若不靠岸,便穿夜行衣,飞绳走索,偷偷去传话了,说我文白的姓名。”
翠莲正要立功,自告奋勇。
文白道:“你独去尚存风险,待我扮作盗贼,引开守卫。”
碧莲道:“白公子,你无需冒险,我来扮盗贼。”
文白道:“须得男子才好。”
碧莲要让谢鲲,谢鹏扮盗贼,文白道:“二人轻功欠佳,恐不能全身而退。”
碧莲道:“花船日夜兼程,下次靠港已是千里之外。此刻须得快马加鞭,还得挑选窄的河口,夜晚下手。”
文白道:“事不宜迟,我等赶在天黑前超过船队。”
一行人快马加鞭,终于在日落前赶到一处好位置,算好船的路线,定下计策。
于是,到了深夜,花船十艘,浩浩荡荡在江上行驶,突然第三艘船停了下来,原来是咣当一声,不知哪里漂浮的无人小船,撞上花船。
太监不敢大意,叫仔细盘查。不见任何可疑人物。
这船其实不是空船,乃是载着文白和谢翠莲两人。他们趁人不备,已经上船。
文白扮作大盗,一身夜行衣飞身到太监前,要抢花船里的姑娘。
太监惊恐万分,大喊:“有贼。”众守卫立即把火把照的通明,几船卫兵蜂拥而至。
只见那黑衣人,纵身一跳,已经飞上桅杆,再一踩脚,跃到另一艘船上,轻功可称得上绝顶。
将官立即叫放箭,却见黑衣人折了把旌旗,一挥散,将弓箭全挡在身前。将官也是感叹此人武功深不可测。
当守卫都去追赶文白,谢翠莲扮作同船女子,趁此机会靠近许鹣鹣,让其不要出声,轻声告诉她是水梁公的朋友文白派来。
许鹣鹣一听文白名字,这才相信。翠莲这才说出除名之法,让许鹣鹣谨记在心。趁人不注意,飞下船来,蜻蜓点水,又回到岸上,点起一堆篝火,示意计划成功。
文白这才撇下众卫兵,将旌旗往水中一扔,踩着旌旗漂到岸上,再一纵,早没了影,毫不费力就甩开了追兵。
接着去和谢翠莲汇合,听闻鹣鹣钟情水梁公,只等船一靠岸便要出家。
文白便请谢翠莲去把宦应蛟请来,快马加鞭,务必赶在花船之前到达,等候在下一个靠岸的码头。
文白也让碧莲去知会水梁公快马来相会。
自己骑上快马,沿着河岸奔走,盯着花船动向。
船队一直行进到了郃江码头,才终于停下,有了靠岸的动向。
果然,花船一靠岸,许鹣鹣大闹起来,太监们也是拿她没办法,烫手的山芋,恨不得早撇开了她。
一听她说欲脱离苦海,心死出家。船上的太监倒看到一丝曙光。他们也知道许鹣鹣屡次寻死,万一有个闪失,交不了差,因此差人四处寻找道观,尼姑庵。早早取了道观凭证,好交差。
正焦急时,一个道姑牵着一匹瘦马,慢慢悠悠,路过此处。太监们赶紧上前搭话:“敢问仙姑可是登记在册的,可要收徒。我这有个姑娘,看破红尘,要出家。”
道姑说道:“册里名字自然是有,只是不曾带在身上。”许鹣鹣这时候嚎哭起来,引得众人围观。
道姑问明缘由,忙说此番出门,我先了卜一卦,卦说我能得一弟子,如此看来,真是应验了卦象。
她又说云游路过,与许鹣鹣有缘,定要收她为徒。
太监们知道她是登记在册的道姑,因此要了凭证交差,当下立马放了人,除了许鹣鹣之名。
许鹣鹣如出笼之鸟,心情激动。可她不能表露出来,只能掩着面部跟随道姑来到郃江城郊一偏僻处。
文白,谢翠莲已经等候多时。文白看那许鹣鹣真是绝美女子。
不久,谢碧莲带着水梁公来了。
许鹣鹣见到水梁公,兴奋万分,拿出珠宝要谢众人。
文白忙说:“江湖上的朋友,都是为了道义,不为金银。她们不想张扬。若是靳直得知我等用计逃脱,岂肯善罢甘休?”
许鹣鹣这才不问众人姓甚名谁。
水梁公再谢文白,道:“表哥,幸好遇到这些江湖大侠,比我这无用书生,好太多。”
许鹣鹣说:“总是说书生无用,梁公何必丧气?可知你出行有卫兵,回府有仆人,百姓见了都要拜你呢,如何无用了?”
文白说道:“弟妹说的在理,梁公,你往后就安心和弟妹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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