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幽庆隆年七月二三。
无人记得这是与氓族开战的多少年。
高寒的西方,没过马蹄的白雪,让群山已没有任何生机可言,白骨与破甲成了这一片大地上唯一的记录。
李竹风被着一捆柴正往家走。他光着脚丫,行走在没过脚踝的深雪中。蓬乱的头发像一卷帘子一样,完全遮住了他的脸,但看得出来,头发后面一定不干净,那是常年的风霜留下的痕迹。从头发间的缝隙里,看到了冷漠而锋利的目光。
李竹风的脚印延伸进了一座升起袅袅炊烟的村庄,又走进了一座极为不起眼的房子里。
李竹风将身上的柴放在了院子里,又从中抽出几条带进了那座茅草与石头盖成的房屋里。
“柴给我吧”母亲张氏将手伸了过去,可眼镜并未看向李竹风,而是劳劳盯着锅中正在翻腾的饭菜。
李竹风也将手上的几条柴递给了张氏。随后便又回到了院子里。
他从水缸旁拿过一条铁棍,握紧一段往后一拉,带着铁锈的剑刃便被抽了出来,李竹风靠着水缸,在地上坐了下来。他仔细端详着这把剑,总觉得它有种说不出来的神意,他也喜欢从未生锈的剑刃上看自己的映影,似乎这是一种对话,李竹风与剑上的倒影眼神上的对话。
“吃饭了”房里传来张氏的声音,李竹风将剑收回剑鞘,放到水缸旁,进了屋里。
张氏并不是李竹风的亲生母亲,而是在他死于氓族手下的父亲娶回的继母,同时还有一个毫无血脉关系的姐姐。
四年前父亲打猎时被氓族人杀死后,一直是张氏带着他们俩生活。张氏虽然已过三十,可面容依旧娇好,身材饱满,为了有活下去的方法,做着皮肉的生意,李竹风和她的姐姐周玲都知道这件事,但他们三个好像已经形成了一种默契,那就是谁也不说破,想方设法避开这些话题。
“竹风,你看你瘦成什么样了,来吃块肉,这是你赵叔叔今天刚打到的,新鲜着,快点吃啊,周玲也是一样。”虽然眼神依旧没有看向李竹风,但李竹风清楚地看到,张氏的眼中,看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泪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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