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曼

大漠以北广袤的水草地上,正在发生一段与战国、秦汉、并行交织,最终嵌入中国历史的波澜壮阔的真实故事,那就是匈奴冒顿产于空前的崛起和对周边辽阔地域的征服

夕阳近晚,黑林一带的草地上散漫地游动着大大小小的马、牛、羊群,许多毡房和附近的骆驼远远近近点缀在婉转迂回的流水旁边,犬不时的到正在煮肉的女主人身边,猛烈的摇摆尾巴讨好,又去刚刚委顿中抖起精神的草地上来回飞奔,朝着回归的牧群狂吠着撒欢。女主人向远处眺望,便欠下身子朝架过的石块之间添进柴火,又从散发着浓重膻味的沸汤表面抛去浮向锅边的褐色血沫,畜的叫声和男人嘹亮的胡哨此时彼伏,把草原上的生态涂抹的五彩缤纷。

头曼带领一队彪悍的骑卫,鹰一般掠过晚霞初现的金灿灿的草原,傍着随地势流转的水流稍高处的大帐飞驰,快要到了头曼却一勒缰绳,随机松开,坐骑前蹄扬起,在后蹄的舞步间调转方向,碎步跑向侧面的一座稍小的毡帐,骑队随之放慢了速度。

尚离有一箭之地,头曼便跃身下马,马蹄尚未落地,双脚已经稳稳的扎在草地上。他拍一拍坐骑的下颚,顺势把长满胡须的黑红脸膛在伙伴长长的鼻梁边贴了一下,把缰和鞭子一起丢到卫队长侥直那手中,那马犹自腾挪四蹄,把头摆向体态健硕的侥直那,彼此却也十分亲近

这是一匹浑身浮满云朵儿的青骢宝马,日行千里不减,而且久历战阵,多次把头曼救离险境。头曼把这匹坐骑看的如同手足,也看成保护神一般,好像与自己共同有一条生命。给马起的名字却很另类,叫做“云中杀手”,为的是紧急事情这青骢马便,如同一名奋不顾身的侠义勇士,倒在它蹄下的敌人已经不少于二十个。

头梳几绺小辫儿的小王子芷劬骑在公羊背上玩耍,恰好用玩具样的弓射出一支短箭,弦响处,传来两声“吱吱”的叫声,。单于跨前两步,欠身拎起那支小箭的翎毛,一只硕大的草原黄鼠正在箭镞上抽搐。

头曼抛去箭和黄鼠,放声大笑。恰好芷劬弃了羊跑到身边,头曼一把提住他的腰带,只一拽把那细嫩的身体揽入怀中,用坚硬的胡须去厮磨孩子被草原风打磨的鲜红的小脸蛋:“好小子,不愧是我的小王子!”芷劬便发出亮的“咯咯”声,这情景使草原的傍晚显得格外生动。

眼前是一顶被外饰装点得别有情致的毡房。门帘欣动处,走出一个体态窈窕举步款款的年轻女子。头曼偷眼暼见,便觉心花盛开,急忙就近把芷劬举高了,安放到自己的坐骑上,三步并两步到女子跟前,这速度刚巧接住了从浓香中飘来的水灵灵的渴望。扑入头曼硕大的怀抱的荑两脚离开了地面,只在侥直那回头之间,单于和他心爱的小阏氏便消失在那扇花样的点缀的毡帘后面。

牧场上心潮起伏的一夜钟情,有些疲惫的头曼满足的闭了眼,迷迷糊糊听着臂弯里的呢喃,只待胡须被揪的有些刺痒时,才不得已点点头,顺势应出声来。

只要有草原就能过顺遂日子的头曼,在屈居漠北百无聊赖的岁月里,娶了柔情万种的小阏氏荑莪,随即生养了和阿妈一样漂亮机灵的芷敬,可谓其乐陶陶。更重要的是,这双乖聪伶俐的母子给他以强烈的心理暗示,总觉他们那给自己带来好运,同时他们又都是好运的组成部分。因此,他内心隐隐地希望能回到水草丰茂的北假,在那里,更可能让小阏氏住进像中原帝王家那样豪华的后宫,让钟爱的小王子……也许这只是一个借口,不过九原那边至少有板筑的城池,有一个“头曼城”的称谓。更重要的是,那里是传说中的匈奴部落的发祥之地

尽管面对秦朝大军处于劣势,但在北方草原上,头曼却能扬鞭驰骋,所向无敌,迫使远近大大小小的部落臣服,不断把他们并入匈奴的族群。正因为如此,勃勃雄心总是在头曼的胸怀中跳跃奔突,整个人就像做梦一样也骑在马背上一般,只等机会降临,便南越大幕,重新牧马阴山。可是,这个机会何时能出现呢?

匈奴自祖先淳维以来的1000多年间,掩隐于黄土高原纷繁的原始部落族群中,时聚时散,时小时大,比其他马辈族类没有多少差异。不知是从那一段口传或钟鼎龟甲上获得的信息。那个在中国历史上与商纣王齐名的,同样以以荒淫暴虐著称却还先于商纣的亡国之君夏桀,却被正史引用来记录在匈奴先祖族谱系的第一行,明指夏桀“避居北野,随畜移徙”的儿子“獯粥”,这正是有辨身记录而得到的匈奴祖先的异写名称。上古末叶的史籍虽不乏对传说的录载,但匈奴确凿的起源已难以考证;然而大量的事实说明,凡历史传说皆非空穴来风,从不猜测的那样只产生于幻想。且说世界上有哪个族群发祥于他的文字之后呢?那么,谁的原始世迹不是存在于口头流传中呢?只不过各自开化的年代,可能相差的比较远,因此,先觉得中原文明就有机会通拟族谱,顺带为掰扯不开的匈奴正传。

东周中后期,也就是在春秋末战国大约300年的岁月里,形势发生了越来越大的变化,匈奴势力因逐渐兼并,扩大而日渐显著。在制陶、皮革、炼铜和冶铁的手工劳作中催化出牧业奴隶制生态的雏形,最终形成屠各、鲜支、寇头、乌谭、赤勒、捍蛭、黑狼、赤沙、郁鞞、萎莎、秃童、勃蔑、羌渠、贺赖、钟跋、雍屈、真树、力羯等十九个可以分野的基础部落。屈服于强权和利益的交互作用,他们共同“推举”势力最盛也显得最为尊贵的屠各种为首领,成就了单于部落联盟。由于几倍增的实力注入到固有的生态习性中,匈奴越来越放肆的向南边骚扰掠夺,严重威胁着中原北部各诸侯国的安宁。

到公元前300年,经过七年“胡服骑射”军事改革的赵武灵王向西北黄河两岸征服了游牧的楼烦、林胡,把势力扩展到阴山,并随山势修筑了里外两道长城,驱逐并距于匈奴于工程防线之外。

战国末年,随着中原内战中七雄实力的此消彼长和关注点的分散,匈奴又趁机反复侵扰赵国,赵国名将李牧率领步、骑、车合成兵种大破匈奴骑兵十余万,从此匈奴远遁,十数年不敢窥视赵国边境。

在低谷时期,头脑和体魄都分外强悍的头曼接掌了首领的权力,匈奴对北方部落的兼并进程突然提速,族群形成日益蔓延扩张的势头。公元前222年,秦灭赵国后,匈奴有趁机南侵,势力达到祖先曾游戈出没的河南地,这里也是林胡的传统牧场。

燕赵死去,嬴秦无敌。头曼终于抵挡不住大将蒙恬乘势而来的强大军事冲击波,只好在风沙中分辨来时的马蹄印记,又一次返回大墓,暂时收敛了锋芒,心中确实压抑,确实不爽,但是,上升中的匈奴,实力并没有受到多少损伤,反而进一步有所增强,这完全得益于草原族群亘古不变的避实就虚,去强吞弱的生存法则,也依托了它由马匹和肌肉凝结成的旺盛生命力。

近午时分,头曼带着从夷莪那里汲取的兴奋回到金帐,传令召集军事务虚会议。这是一种即兴,可以是严肃的争论和或率性的大吵大闹,也可以在宴会的胡吃海喝中昏天黑地的摆龙门阵。

高大的穹庐前草甸宽平坦,由郝宿王慎逐掌管的单于亭亲信卫士层层值守,整齐排列着龙骑在郁闷的气流中懒懒的摆动,号旗升起,角声惊动,一时间远近山坡地上散步着那些看上去颇显眼的毡帐边上,或单骑,或聚得两三骑,飞速的沿着草滩地上的小跑,溅越三五道溪流,向单于帐齐集而来。稍顷,各级直属单于庭的万骑长及丞相、骨都侯、大且渠都已下马进入大帐,依次盘腿而坐,向正中稍高处注视着单于头曼。

匈奴发展到头曼时期,以部落联盟为基础的军事奴隶制政权已经形成大致。这是一种在竞争中与妥协中形成的由三庭三姓和贵人会议组成的权力架构。单于姓挛鞮氏,掌握着最高统治权,并直管中部核心区域;而分掌左、右的两位屠耆王,都法定由单于子弟担任。呼衍、兰、须卜则都是单于家族的姻亲种姓,他们分别在单于氏族地盘的北、东、南三面拥有相对独立的领地。这种血统融合与势力博弈,结构成匈奴部落联盟的核心,奠定了挛鞮氏家族统治日益稳固的基础。对单于唯一的制约来自贵人会议。这种联席的会议带有某种御用性,负责讨论单于及王族的利废与继承大事。

三姓望族中,以呼衍氏地位最高,世袭相位,为首辅。呼衍氏之下,由兰氏担任左右当户,相对于内卫部队首领;相卜氏担任左右大且渠,主管狱讼。这酷似史籍对中原上古时代管理阶层分工的描述,奇妙之处在于论姓氏而定位权力。从后来匈奴历次出现内部纷争看,致命的裂痕首先出现在单于家族内部而非由其他姓氏作难,由此反向证实了三向佐证具有平衡权力、稳定政局的实效;而贵人会议的作为则是有限的。

拥有次一级权力的异性大族乔氏,占据着骨都侯的位置,这是高级参谋的角色。匈奴百官中,还有车阳、余地等姓氏。部族中也存在一些以健勇好斗,以反叛著称的姓氏,如綦母氏,勒氏等等。

无所谓“寓兵于民。”兵民一体,这是从争夺领地和食物的本性中蜕变出的较为原始的生态形态,凡有能力的成年男性都责无旁贷的加入战斗,相应的分享俘获。妇女、老人、甚至孩子,都将尽己所能参与战勤保障,这也是与社会分工同一的自然而然的分工,取决于生理特征,没有什么奇特之处。只要生产力发展水平和生产生活方式无法提供足够的空间来支持“胜兵”体系,所有的战争都必须依靠全民皆兵来进行。只有骑兵一个类别,所以统一有“骑长”之称谓,万骑长实际率领骑士的数量与地位相关,也应是随着匈奴整体实力的伸缩而有所变化的。

会议自然而然的开始,讨论顺其自然的进行。

“……蒙恬奉命整修长城,坐镇上郡。有副将王离率虎狼之师驻扎北假,挡在阴山。我觉得时机尚不成熟,金帐如贸然南下,秦朝必举重兵来袭。到时候,东胡、月氏和西边、北边的部落都会趁虚为攻,我大匈奴必将四面受敌”左骨都侯勒俟祜操着发尖的嗓门分析,颇显得有理有据。总之,他觉得还不到大举入境秦边的时机。

方才还争论的不亦乐乎的大帐内一时没了动静,匈奴人尽管总是趋利,但避害也是人类的本性,他们极为常于此道。头曼拿着发黄充满血丝的狼一般的眼神居高扫视,耳朵内感受到一片令人烦躁的热烘烘的喘息声。这是食肉部落那种特有的出声大气的喘息,也不排除夹杂其中的病态。

忽然有人问了一:“听说了吗?中原的那个始皇帝乘坐的马车,被一枚120斤重的大铁锤砸了个稀巴烂!”

座中爆发出一片惊讶声。须臾,有人问:“车里的人呢?”

其实,所有在场者都感到不可思议,所以,没人敢肯定秦始皇有什么不测。果然,在稍稍沉默后,一个不温不火的声音说:“在三川郡阳武县的博浪沙,那柄铁锤打中的是副车?”

“副车?啥是副车?”

“怪不得呢!那刺客真笨死了,原来只打了个副车!”

还是那个不温不火的声音:“那始皇帝除了自己的车外,还在巡行的队伍里设了36辆副车,正车副车都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他一个时辰前坐这辆,带歇上一会儿,又改成那辆,连身边的人都不一定弄得清。如果让你打,你打哪辆?”

头曼的眼神在帐中溜了一圈,看看左边的空位,这才像右手的右屠耆王且蛰:“你说的对!就算有36名刺客一起丢去36柄铁锤,也未必能打得准!”

却有了额外的话题:“听说刺客当场撞碎了自己的脑瓜,死了!”

“啊,死了?”帐篷里发出一片惋惜声

“不死还能咋的?”

且蛰补充说:“也是始皇帝下令在全国范围内收捕元凶,这才被我派出的探骑打听到消息!”

头曼似乎有了兴趣,问:“原来还有主使,捉到了吗?”

且蛰摇摇头:“也就忙了十天,秦朝偌大个疆域,光传达命令就需要几天!”

于是有人附和:“就算跑死个快马,也跑不过来的!”

账内的议论完全跑了题。这时,有卫士通报且蛰,且蛰立即出身到帐篷外。不一会儿回到座位上,悄声对头曼说了几句。头曼突然来了精神刚想说什么,却被且蛰暗中制止。于是,头曼宣布散会。

秦始皇死了!千古一帝在位于巨鹿郡西南原的沙丘平台行宫驾崩了,可谓在巡游中穷尽了其作为皇帝的岁月。依然算得上是猝死,一种失落了死因的死法,不可排除种种非正常因素。今河北广宗西北大平台,当时处在漳水南岸,那里曾是名为“沙丘”的殷代离宫。

时间定格在公元前210年7 月,始皇帝享年49岁,执政37年,一统天下!之前,它是位于济北郡西界的黄河平原渡口病倒的,恰巧在这个关键的时刻,这位伟大的皇帝犯了一个不大但却可能是致命的错误,派遣至为信赖的上卿蒙毅前往山川祭祀、祈福。无论当时的动机如何,这反正有利于胡亥,为其假诏篡位排除了身边的重大障碍。

此时,中车府令赵高、丞相李斯、公子胡亥跟随在秦始皇左右。早年,赵高曾犯法,蒙毅受命公正执法,引起赵高对蒙氏的怨恨。秦始皇死后,赵高担心扶苏继位,蒙恬得到重用,对自己不利,就扣住遗诏不发,与胡亥密谋如何篡夺帝位。他又威逼利诱,迫使李斯和他们合谋,假造遗诏。

“遗诏”宣立胡亥为太子,指责扶苏与蒙恬在外不能立功,反而怨恨秦始皇,所以要赐死公子扶苏、蒙恬。

扶苏看到诏书后自杀,蒙恬内心疑虑,请求复诉。

使者把蒙恬交给了狱吏,派其他人来代替蒙恬掌兵,囚禁蒙恬于阳周。胡亥杀死扶苏后,便想要释放蒙恬。但赵高深恐蒙氏再次贵宠用事,对自己不利,执意要消灭蒙氏,便说在立太子的问题上,蒙毅曾在秦始皇面前毁谤胡亥,。胡亥于是囚禁并杀死了蒙毅,又派人前往阳周去杀蒙恬。

使者对蒙恬说:“你罪过太多,况且蒙毅当死,连累与你!”

蒙恬说:“我们蒙家世世代代对秦国一片忠心,多次为国家立下大功,皇上怎么能怀疑我们呢?虽然我现在被关在这里,但我手下有30多万士兵,如果想造反的话,现在也来得及。可是我并没有那样做,那是因为我对皇上人忠心耿耿啊!不知道皇上有没有听过周成王听信小人谗言错怪忠臣周公旦的故事。周成王犯了错能够立即改正,所以国家才能昌盛。皇上不该听信小人的话,怀疑我们这些忠臣呐!希望皇上也悬崖勒马,否则国家将会灭亡!”

使者说:“我只是受诏来处死你,不敢把将军的话报给皇上!”

蒙恬长叹道:“我怎么就得罪了上天?竟无罪而被处死,”他沉默良久又说:“我的罪过本该受死,从临洮到辽东筑长城,挖沟渠一万余里,这中间不可能没挖断地脉,这便是我的罪过呀!”于是,蒙恬吞药自杀了!

单于帐内的会议其实没有散尽,头曼边上只留下了且蛰、勒俟祜两个有心人。头曼说:“兴许机会来了,我们得抓紧合计合计!”

勒俟祜听单于这么一说,赶紧附和道:“我早听说那胡亥不咋地,他替了皇位,中原兴许就要乱成一堆牛粪。没曾想蒙恬被杀了,这不等于嬴氏在自家长城上豁了一道口子!必须要好好合计合计啦!”

且蛰瞅勒俟祜一眼,那意思全靠领会。勒俟祜本就猴精,便半是解释的说:“那头大不一样,我这头的主意还不兴有个变化!”

头曼点头:“这话也算是个道理……右屠耆王的意思呢?”

且蛰本不想忙着发表意见,听头曼点到头上,以便开口道:“北假早晚是要去的,但对中原那边的形势,我们也不能光凭想象。中原兵书上说的好,知彼知己方能百战不殆!”

勒俟祜愣了。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在这当断必断的节骨眼上,大单于的倾向已经很明白,右屠耆王反倒不急不火。果然头曼把话题推进了一步:“那只是中原兵书上写的,而我现在想说点实打实的。假如我立马南下阴山,秦朝将如何对敌?”

且蛰并不正面回答,也只发一问:“蒙恬固然被杀,但大单于可曾见北假那边的秦军有所动摇?”被这一问,轮到头曼发愣了。勒俟赶紧接过话头:“那就是说, 啥也没变,我们就算白当真了!”话里话外却突出点怪怪的味道

且蛰并不理会,说:“那王离一门也算得三代名将,既然秦廷肯把他派在这个紧要位置上,就不比蒙恬差多少。我们还是稳当些才好!”他打了一个时间差,朝着勒俟回答了头曼的提问,也是为了避免与大单于直接冲撞。

既然话说到这份上,头曼已经没了精神。且蛰见状,只好透露说:“我表面上命骑哨到阳山观察,私下派出了不少暗探,去中原打听!也好弄清楚机会在哪里,何时出现?”

勒俟祜赶忙丢出一句:“找机会说没有就没有,说有也许就在眼前!”

且蛰说:“事情哪能总凭自己的愿望!乌苏那边出事了!”转向勒俟祜问:“你消息灵通,可曾听说?”

勒俟祜一愣,于是且蛰说:“我刚接到报告,月氏派兵偷袭了乌苏,我这就得赶回去,看情况到底如何?”

勒俟祜好像有点吃惊,头蔓却不以为然:“迟早会有这一天!”

月亮出来了。头曼带领二人出到大帐前的草地上,单膝跪地,朝着月亮祭拜。出于对天地的自然崇拜,匈奴王廷始终遵循一种传统习俗,单于每天早晨都要到营帐外,朝初升的太阳跪拜;晚上同样跪拜月亮。

头曼,一位将匈奴部落带入正轨的首领。一位健勇好斗,实力与智慧并存的一位强者。他的身上有种对天地的崇拜、有着草原上鹰一般的品质、有着来自匈奴的血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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