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绪七年。
朝廷腐败、外戚宦官争斗不止、边疆战事连绵不断,国势日趋疲弱。
又逢洪涝,百姓颗粒无收,而赋税不减。
这一年,朝廷命工部尚书李裕发汴梁、大名等十三路农民共二十万人修治黄河,同时又派兵沿黄河镇压。
走投无路的农民在李蜣一声高呼下,揭竿而起,高喊“时日曷丧,予及汝皆亡!”
各地农民纷纷起义,向州县官府发动了猛烈攻击,对大明王朝的统治产生了巨大的冲击。
朝廷被逼无奈,只好放权于各地官府,令其自行募兵,自行剿贼。
经过血腥的镇压,虽有效的剿灭了起义军,却也正式拉开了诸侯纷争的大舞台,大明王朝的统治也已到了尾声。
同年凉月,景帝病危,临终前唤右相上官仓于龙榻之下。遂驾崩。
举哀行礼毕,上官仓携虎符北上统领三十万精兵,景帝嫡长子不知所踪。
后,南越王刘晔率六十万大军挥师入京,废帝乱政,大明王朝最后一丝底蕴也被耗尽。
至此那个镇压了西域诸国,海外蛮夷数百年的大明王朝…..
崩塌了!
可悲,可叹。
………….
天绪十八年。
青州。
浪浪山。
山腰处有一座木屋。
“五年了!五年,你知道我这五年是怎么过的吗?
还记得五年前自己正在看小视频,结果一激动直接晕了过去,再一睁眼就来到了这里。
人没导出来,魂倒是导过来了。
还未了解情况,又遇战乱,无奈隐居深山,过着普通人的生活。
有比我还惨的穿越者吗?”
望着桌上的字条,张默一脸愤然。
【子文,师父有急事要走,勿念】
【对了,酒我也带走了】
……..
汝听,人言否?
五年前在山里打猎捡了个老头回来,没想到他是大明王朝左相朴石,本着抱大腿的想法拜其为师。
没想到整整五年,这老头只会阿巴阿巴。
开始的时候把自己吹的天花乱坠多么多么牛逼,没成想得到手以后就是为了骗口酒喝。
结果两个人在山里躲了五年战乱。
“裤子都脱了,你和我说你大姨来了!”
“渣男。”
张默忍不住吐槽。
吐槽归吐槽,老头肯定是不会去找的。
虽然自己打小就聪明,但是一个二百一十六个月零十五天的孩子,想在这个乱世生存下来,谈何容易啊。
记忆中,自己的父母已经死于乱世,唯一的哥哥也在逃难中走失。
都苟了五年了,也该出去找一找那唯一的大哥了,说不定对方现在混的好还能抱个大腿。
背好东西后,又从老头鞋子里翻出几两碎银,腰挂佩剑下山了。
………….
数日后。
兖州。
青留县。
县城外的官道上,从远处走过来一个风尘仆仆的身影。
他的衣服和鞋子都已经磨破,身后挂着一个古怪的背包。
尽管胡子拉碴,相貌狼狈,但还是依稀能看出来,这是位青年。
经过数日奔波。
张默也打听到了一些重要的内容。
司马冯于洛阳附近召集义兵,竖起招兵白旗一面,上书“忠义”二字。
喊着“讨伐国贼,解救天子”的口号。
不数日间,应募之士,如雨骈集。
现已召集各路诸侯齐聚,今兵马四十万有余。
在这个乱世中,风险往往伴随着机遇,谁不想去捡个漏,万一一不小心就当了皇帝呢?
张默也不例外。
毕竟哪一个男人没有上场杀敌,建功立业的少年梦想呢?
试问谁又能抵挡“受命于天,即寿永昌”这八个大字的诱惑呢?
当他个淫乱后宫的昏君!
从此君王不早朝!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在这乱世中,要是没有实力,恐怕连命都保不住。
现在想的应该是如何收名将,谋士,咱做一个诸侯,好像又要争霸了,头疼,干脆先不想了,反正车到山前必有路。
张默沿着道路走进县内,靠着这一路用兑水的假酒忽悠的不少钱财。
找了个比较好的客栈,又给了小厮些许银两令其置换身干净的衣物与一匹快马。
在店内休息一晚后,打听了洛阳怎么走,便骑着马匹出发了。
不知过了几日。
周围的人烟越来越稀少,见到的人都是一个个行木将朽的老人。
偶尔看到一两具尸体,在太阳的暴晒下一只只蛆虫爬在其体表上,恐怖的场景与作呕的味道引得张默脸色惨白。
好不容易找到一处稍微好点的地方,张默连忙下马修整。
喝了点水,又想吃点干粮。
但脑子里浮现出那爬满蛆虫的尸体,顿时食欲全无。
四周看了看,一对约莫十二三岁的孩童在不远处的树荫下挖东西。
张默走过去,用自认为很温柔的话语问道。
“小朋友,你们在干什么呀?”
两个孩童看见张默过来,顿时慌了神,把一把植物藏于身后。
“没,没什么。”
看起来比较大的孩童回答道,他的身体紧绷,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张默。
张默见状,用尽可能温柔的语气说道。
“你们不要怕,我不是坏人,我就是路过此地,见天色渐晚,想寻个住处。”
“放心,我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我给钱。”
说着,将手里的干粮递给小孩。
小的孩童眼睛死死盯着张默手中的干粮,但是却又不敢伸手去接,只能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哥哥。
较大的孩童听见张默说完后,紧绷的身体依旧没有放松,见张默拿出干粮再三犹豫后,才示意小孩去拿食物。
小的孩童拿到食物后,连忙脱下披在身上的衣服,或者说是粗布条也不为过,鼓涨的肚子和骨瘦嶙峋的躯干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用衣服将粮食紧紧包裹着。
“跟我来吧。”
大的孩童开口道,说着将手中那株杂草一般的东西塞进怀中,眼睛时不时嫖着张默。
张默见状,连忙牵着马匹跟上对方。
“你们叫什么名字?”
大的孩童许久才回应道。
“我没有名字,我娘我叔都喊我狗蛋,所以我叫狗蛋,他叫铁蛋。”
狗蛋指了指铁蛋。
大概一刻钟后,两个孩子带着他来到了一间较大的院子前。
“娘,娘,俺带吃的回来…..”
铁蛋还未到家门口便很激动的喊道。不过很快他的嘴巴便被狗蛋捂住。
后者看了看四周,见没有人听到,这才松了口气,随即用眼神恨恨的瞪了铁蛋一眼。
铁蛋似乎知道自己做错事了,赶忙捂起自己的嘴巴。
“进来吧。”
狗蛋推开院门,示意张默进来。
张默进入院中,院内三间茅屋,一口枯井,几个木凳,院墙上几把农具,这便是全部了。
茅屋前的木椅上坐着一名白发的老妇人,伸头大量了张默许久,才开口。
“狗蛋,是你爹回来了吗?”
“不是!”
狗蛋回应后,老人便不再说话。
他舀了勺水,把干粮捣碎又放入野菜端到老妇人面前。
“娘,吃饭。”
老妇人抱着碗用手抓着吃了起来,丝毫不在意味道如何,碗里的水打湿了身上的粗布。
“你这是干嘛,为什么不煮熟再吃,这样容易吃坏的。”
张默试图上前劝说。
“不能生火,会出事的。”
“大哥说会有坏人来抢的。”
铁蛋小声说道。
“这里的官员呢?”
“你们爹呢?”
“这里发生了什么?”
张默抛出一连串的问题。
但是狗蛋还是不搭理他,自顾自的走进一间茅屋,只有铁蛋回应一句。
“俺爹和其他叔叔被人带走了。”
张默还想继续问,但是对方似乎很害怕自己。
本想和老妇人问问情况。
可对方嘴里只会重复呢喃着。
“狗蛋,你爹回来了吗?”
见此情景,张默只能无聊的蹲在地上数蚂蚁。
“你今晚睡这屋,明天我给你引路离开这里。”
狗蛋从屋子出来,对着张默说道。
“嗯!”
张默走进屋内将背包放下。
而后在院中学着两个小孩,打了瓢水。
水很污浊,不知道放了多久,隐隐还有一股异味
和两个小孩分了身上的食物后,张默干吃着食物。
吃完强忍着不适小口咪了几口水后便草草了事。
躺下休息。
他不禁感慨,人家穿越过来不是系统就是金手指,在不济也是个公子哥。
怎么就自己穿越过来开局酿酒,出山卖假酒。
真就开局一双手,航母飞机全靠造啊。
大概这天底下没有比自己更惨的穿越者了吧。
想着想着,便睡了过去。
天边渐黄,五彩斑斓的晚霞映照着天边。
现在虽然是阳春三月,但夜晚仍然像是隆冬,无花只有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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