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站定思索片刻后,她冷淡地对上倚暖芩的眼睛:“且不说小小姐直呼我家姑娘名讳不懂规矩,你又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家姑娘与人私奔?”
倚暖芩面对水月如此淡定的神色,顿时有些慌张,若不是凌行云保证自己计划万无一失,她现在也不会有底气跟他们对峙。
倚暖芩欲开口,一直没说话的忘离却抢先开口:“你的姐姐如今是准王妃,日后便是陵王妃,本王劝你想清楚再说话。”
倚暖芩顿感威压,一时间脑子空白,张嘴说不出话来。
他不是很讨厌别人背叛他吗?为什么现在却像在维护倚温蘅。
凌行云推了推她,示意她说下去。
她壮了壮胆子,“你们院里的女婢看不下去了,才来告知我的,如今人不在屋内,你作何辩解?”
她侧头让人把那女婢带上来,那女婢跪倒在地上,畏畏缩缩地看了倚暖芩一眼之后说:“是……是那天奴婢给大小姐端茶,大小姐跟人商量私奔…奴婢听见了…怕大小姐真去私奔名声不好…这才跟小小姐说的…”
“玉儿,你!”水秀瞪着她,“你居然这样对姑娘,姑娘平时对你不好吗?”
那女婢不敢说话,倒是倚暖芩生出几分胆子嘲笑说:“这样看说不定是倚温蘅平时对下人不好,这才找我求助来了呢。”
忘离直接瞪了她一眼,她顿时收敛住笑容,浑身竖汗毛。
“凌公子与倚家二小姐关系甚好,这个时候了还手挽手。”
忘离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二人,倚暖芩刚才着急慌乱间挽上了凌行云的手却忘了松开,现在在忘离的注视下迅速收回手,但众人的目光已经被吸引过去了,场上的人都看了个七七八八,白梧还不忘指指点点,二人顿时沦为众矢之的。
“我只是……只是太害怕了,”倚暖芩硬着头皮上前一步:“陵王殿下是在帮倚温蘅拖延时间吗?我可是在帮你,陵王殿下可不要恩将仇报。”
“大胆,居然敢以下犯上。”白梧瞬间要抽刀,被忘离拦住了。
“好啊,本王倒要看看你怎么帮。”忘离腾出位置,站在一旁不关己事的模样。
水月盯着忘离,心想主子让他过来到底要干嘛,她还以为主子请他过来帮忙,结果他倒是想看戏,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倒显得主子和他并没关系了。
倚暖芩挑衅地看了水月水秀一眼,仿佛用眼神说:你们怎么也想不到,你们请的救兵也不帮你们。
水秀气得当场就想扇她一巴掌,却被水月摁住了。
恰逢此时,鸿胪寺少卿郑渊也来了,由凌行云的侍卫领着。
凌行云的父亲凌天羽是柳州知府,与郑渊颇有交情。
“深夜请大人来访,小女子并非故意叨扰,只是有事还请大人为行云哥哥做主。”倚暖芩一脸愤恨地说。
“何事?”郑渊一脸正气。
“我的姐姐居然在新婚前几日密谋逃走,玉儿已经指认,只等大人审问,”倚暖芩说道,“行云哥哥乃是她的青梅竹马,她竟想带着行云哥哥一起走,她致我们于何地!”
凌行云故作深情又可怜的样子,令水秀忍不住干呕一声。
“你狗血喷人,姑娘何时……”水秀刚想辩解,却被水月拦住,她用眼神示意她不要说了。
这是倚温蘅特别嘱咐的,要让倚暖芩越来越相信她们是事实辩解不了,更要让她相信她真的无路可走才是。
“怎么不说话了?你们也知道是事实无法辩解,何必多费口舌呢?”倚暖芩的笑容更加猖狂,转身对郑渊说:“大人,玉儿可以证明我说的都是真的。”
“玉儿,你将你知道的全部说出来,若有假话掺杂其中耽误办案,必将严惩。”郑渊脸色凝重对着玉儿说。
她将先前说的再跟郑渊说了一遍,“大小姐现在估计被推车运到城外了。”
“来几个人去城外看看。”郑渊秉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原则,命人去城外查车。
“大人,为何不查屋呢?若是人不在屋里,那便是出逃了,便可坐实欺君之罪。”倚暖芩阴险地笑着,在忘离眼里却是个笑话。
郑渊欲叫人去开门,倚暖芩却要求她自己来开。
她刚准备推门,里屋却传来女声:“何必麻烦我的好妹妹呢?我自己来。”
听到倚温蘅的声音,倚暖芩的心蓦地凉了半截。
门一开,二人四目相对,倚温蘅一袭白衣,盘发带素簪,面色有些苍白,眼睛被白色的眼纱包裹着,眼纱却不合时宜地在这个时候掉落,微风徐徐,吹过她的发梢,带走她的面纱,只留下她浅绿色的眼睛在夜中熠熠发光,在忘离心中久久留影。
忘离从未想过有此等人间绝色,不着粉黛却不失妖冶,白衣袭身尽显清秀,那秀发一缕落在胸前恰到好处,仿佛精心绘制画里的仙子一般。
如此便闯进了忘离的心里。
他将风吹过来的眼纱捡起,只待有机会归还。
郑渊不过二十三四,见到如此美人,也瞬间被吸引了目光,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油然而生,但意识到她已是有婚约之人,也不勉有些惋惜。
真相瞬间不言而明,凌行云心下一凉,见众人被眼前曾经的青梅竹马吸引了注意,他便趁这个时机偷偷溜走了。
“倚温蘅!”倚暖芩突然发狂,不受控制地上前掐住她的脖子。
倚暖芩毕竟不是练家子,只知道用力掐脖子,倚温蘅知道这是个机会,拉近和陵王关系的好机会。
倚温蘅原本有些苍白的脸此刻被憋得红肿起来,她咳嗽了几声,“王…爷…”
刚想继续说却毫无力气,呼吸不畅,她缓缓地闭上眼睛,无力反抗的模样令忘离心里十分不好受。
“我杀了你!”倚暖芩掐着的手更用力了,眼睛充血像个疯子,“都怪你,你怎么还不去死!”
忘离坐不住了,“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白梧听懂了,用石块击中倚暖芩的手肘,倚暖芩吃痛松开,被水月摁着跪倒在地。
倚温蘅则无力站稳便向后倒去。
忘离三步并两步冲过去一把扶住了她,皱着眉检查她,好在并无生命威胁。
倚温蘅急切地呼吸着空气,忘离内心更加不是滋味。
本来水月想上前帮忙的,但是被倚温蘅一个眼神制止了,强拉着水秀,水秀差点就要觉得水月要背叛她家姑娘了,好在看到忘离出手了。
“污蔑并试图杀害准王妃,”忘离嫌恶地看了倚暖芩一眼,“郑渊,该如何处置?”
“禀王爷,罚一百板,押入大牢,从轻发落。”
“殿下,你不能这么做。不能这么做啊……”倚暖芩哭喊着,想要去抓忘离的衣角,却被衙役挡住了,“是…是……”她本想让凌行云帮自己,但是当她转头时却连个人影都没看到,她顿时怔愣在原地,伸出的手也从空中无力地滑落,心彻底凉了。
凌行云自己跑了。
倚温蘅看着倚暖芩魂不守舍的样,她早就料到那凌行云一出事就会跑,果然。
倚暖芩被带走,毫无挣扎,仿佛只剩一个躯体一般。
倚温蘅给自己扎了一针,倒在忘离怀里,晕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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