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委托的责任

黎明将至,天空被未起的太阳染白,不知昨晚的哀嚎去向了何方?营帐里,王韵稻挺着疲惫的身子,时不时打着哈欠,落笔缓慢而稳重,最后一笔落下,花了一个晚上终于画完。

把所有东西整理好,环绕四周已经倒下的同事,最后也坚持不住倒了下去。

一群人横七竖八倒在营帐大厅里显得格外突出。

阳光洒进来,赵辉朦胧地伸个懒腰,揉揉眼从小营帐直通营帐大厅的通道进去,扯开帘子,看到眼前一幕瞬间清醒许多,不说他们这样很不卫生,而且万一他们这样感了冒,都会被别人指责,在白江国,礼仪被视为极为重要的待人之道,如果然别人知道了,就算客人无心在意,但还是惩罚的,想到这赵辉后脊一阵凉意。

快步走去想叫醒他们,可他们脸上的疲惫,一股敬意油然而生。犹豫许久,然后叫人拿几件薄一点的被子给太史们盖上,做完这些急忙走出去嘱咐侍从,“你们未经我允许不得拉开门帘,如果有客来访就说我今日不适,不便接待。”

嘱咐完,方才松口气,好在先前没人来,尤其是君王,不要看君王平时客客气气的,但接触到他的底线马上就会翻脸不认人。况且他最看重的就是品行,如果身为王公贵族品行不端那么只有被发配偏远地区的下场,等什么时候改正再回来,但这一改可能就是一辈子。

太阳吐出白芒,光线让人睁不开眼,树木无法全然抵挡它的威力。一种叫灵蝉子的小昆虫趴在树上鸣唱,灌木丛也焕发无限生机。

回到大厅环视一圈,注意到桌子上摆着整理好的图纸,蹑手蹑脚靠近桌子,轻轻拿起厚重的图纸,密密麻麻有的地方特别做了标记,看来这些就是王韵稻他们一晚上的辛苦付出“看来自己也不能闲着”。

从潜行一个角落,轻轻地跨过横七竖八的太史,有一个隐蔽的小门,拨开帘子,消失在那。

到君王他们的地方,在传话的间隙,时不时小心四周有人看到自己。进了大厅,君王坐在正座,立马和君王述说昨日和太史们的讨论结果。叶九天了解之后也不拖沓和芸若云道别后立马消失在营地。

一大早,宫殿的中心广场,何总管让赵离殇打开宫殿的门,一些商人看到门终于又被打开,立刻消失在原来的地方,外殿本是供王上等贵族游乐的场所,叶九天为了这里不那么清淡,特意吩咐何总管不上朝或者退朝的时候,允许他打开宫门让百姓进来。

顷刻间,本来幽静的地方变得热闹非凡,赵离殇和李利皿感觉这里和昨天的气氛差的不是一星半点。一想到昨日的寂寞无聊,赵离殇质问道:“昨天为什么不让他们进来?说不定我们就不用这么累了。”

“额……本想让你们宁静修行的,没想到那竟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所以只能让他们进来喽。”说着无奈地撇嘴。其实宫殿的门已经近九个月没有开过,只是这两个刚进宫的小毛孩不知道罢了。

“修行?你知道吗,我们连晶石都没有你居然还让我们修行?”

赵离殇的尖锐的声音在喧闹的广场上没激起多大的注意,可在后面的李利皿面对人群却有些不知所措,其实有些人还是适合待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待在有其他人的世界就不会显得那么格格不入了,他感觉昨天的宁静挺适合他的,甚至还很享受。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永远都不开门。

何总管看着截然不同的两人,叹了口气,人总是不知道此刻他们最需要的是什么。虽然可以,但……还没到时候,想着下意识望向宫殿最深处,担忧地念叨:“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谁啊?”赵离殇隐约听到何总管的担忧,好奇地问。

“没什么……”何总管急忙否认,然后凑到赵离殇耳边小声道“我是说……如果你们想的话,你们也可以修炼的。”怕旁边的人听到,他不敢保证,旁边的人不会一起有想法。

虽然君王对百姓无话不说,但却也隐瞒了一件事——有可以让普通人变成修炼者的丹药“炼晶丹”。修炼可是大多数人梦寐以求的大机缘,有的人为寻求这个机缘穷极一生,可几经周转,贪婪会把他占为己有。

君王一开始不介意这件事,但当他看到一些人为了得到这一神丹妙药,竟不惜手足相残、家破人亡,费经千辛万苦,然后因为扛不住天劫,最后灰飞烟灭。

后来君王下令说,这世界上根本没有这种所谓的丹药,然后拉着作为炼丹宗师的三弟一起“辟谣”。久而久之,那些狂热者散丧失那种冲动,时至今日,人们已经忘却这个“炼晶丹”。

听何总管说机会于是不及待地询问:“何爷爷,有什么法子,让我们可以修炼?”在他的印象里何总管是一个无所不能的人。

“梦里……”何总管意味深长道。

“啊……你个糟老头,坏的很,连小孩子都骗!”赵离殇指着他大骂。

“梦里……”李利皿嘴里不断嘀咕着,似乎想从何总管的话里思考出什么,赵离殇见他还在在意这个老头的话碰他示意道:“别陷进去了,他忽悠我们的。”

旋即拉着他离开这个可恶的人,走出大门的时候还给何总管做了个鬼脸。

何总管无奈摇着头想:“这得看你们的悟性了。”转身向内殿深处走去,忽然一股强大的力量莫名出现在身后,何总管心中一惊没有丝毫犹豫用灵气往后轰出一拳。

那人也是吓一跳,但手一翻轻轻挡了下来。叶九天调侃道:“就一天不见,你怎么连我的气息都不知道了。”

“哎,要不是你不允许我们用五感探察,我们也不至于跟瞎子一样。”何总管白了他一眼。

“你们乱用五感多少会侵犯别人的隐私。”叶九天解释道。

“知道,这是当初看中你一视同仁这一优点,我们这群老家伙才会选择跟着你的。”

“额……我有要事要做,不介意我使用五感吧?”

“嗯,可以,”

叶九天用五感迅速探察城市内铁匠铺的工匠,修炼者可以除修炼境界还可以修炼五感,五感是修炼者异于普通人的特殊感觉,五是一个概括性的数字,主要的是五个主属性既金木水火土,当然还有其他特殊属性,可是修炼特殊属性难如登天,就算是拥有特殊属性晶石也困难重重。

修炼了五感,可以更细致地了解周围的人和事,也可以了解比普通人更远的地方。五感越强说明观察到的距离越远,反之越近。但是如果有等级压制的话五感的范围会变小。

外殿中心广场熙攘的人群,现在城市里只有那些不能移动的店铺正在忙碌,宫外铁匠铺和雕纹店人火朝天。

叶九天不禁一喜看来今天的雕刻师、工匠大多都在,由于几乎没有人会使用阵法,所以符文现在只是被一些普通人用来避避邪,经常有人会让他们雕刻带符文的石板铺装在门口。

一般情况下那些雕刻师没事干了会混在人群里,那样难以辨认,时间紧迫得找到那些比较忙碌的店铺拉人。随着五感的深入探查,总隐隐感觉内殿里一处地方有一股若有若无熟悉的力量,按理说内殿是没有人了。

好奇心驱使叶九天特意探察一番,视角聚焦在——何总管的卧室,床上躺着一个受伤严重的人。

叶九天疑问道:“魏将军怎么在你卧室里?”

“魏……魏将军…是他…昨天他…浑身是血…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然后我给他进行了简单的处理,一时不知道该放哪就放到我卧室了。”何总管语无伦次地道,慌张的双手无处安放,眼里尽是诧异。

“走,带我去看看,他怎么样了。”叶九天拉下脸,没有再多说什么。

何总管和其他人的房间有巨大差别,窗户离地面的高度只比膝盖高一点,而且一个窗户就抵过一堵墙。

床上安静地躺着一个人,脸上有两条醒目的痕迹,一条疤痕斜斜地躺在额头,另一条则比较新,痂痕划到左眼,两条痕迹交在左眉梢上,嘴唇偏黑,原本冷俊的脸庞显露一丝怪异。

“昨天他昏倒后,我对他进行了一些治疗,但他还是没办法抵抗他体内的魔毒。”何总管解释道。

“魔毒?”叶九天猜测道,如果连何总管都没办法的话,肇事者就很好猜了。

“嗯。”何总管点点头。

“可能我的佛光才可消融掉。”说着,叶九天靠上前伸出手指,手指瞬间发出一阵阵黄晕的光,从头到尾一遍又一遍扫荡魏将军身体里的魔毒,魔毒有生命地想要避开,来不及的就化为了一缕缕黑烟。

佛、魔、绝、情是除修炼五感外的另一个修炼方式而且只能选择其中的一种进行修炼。这单靠努力是远远不够的,最重要的是悟性,所以被人们称为信仰。

佛魔和绝情是相互克制的一对,可是只有一个的境界高于另一个才会显出克制。

忽然叶九天神情有点严肃,一团幽黑的魔毒被逼入死地,但还是在佛光下艰难地逃开了,手指在一次又一次地不断追逐它。

“这样也不是办法,佛光在外面对魔毒的能力有限,先暂时得罪了,魏偌游。”叶九天随即把手指点在他的额头,必须先保证魔毒不会入侵大脑,不过还好,魔毒脱离本体不会有思维,手指耐心地一点一点移动,把魔毒逼到他的手臂……手掌,在魔毒集中在他手掌后,叶九天另一只手趁机握住他的手,刹那间屋内充斥佛光。

何总管有点惊讶,毕竟信仰之境已经是达到严劫一百零二层,有与之匹敌的也是屈指可数,那这样的话又修魔的何总管只想到一人——离陌国君王君不期。

终于魔毒全都清除,叶九天疲惫地找了张凳子坐过来,闭着眼用手轻揉太阳穴,心里有太多疑虑,远在边界的魏偌游怎么会到这里,如果真的是君不期搞的鬼以魏偌游这浴丹修为又怎么可能躲过君不期的追杀,还有怎么感觉何总管不认识他?

身为全权总管有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平日里尽管很忙,虽说不能清楚每一个士兵但好歹一名卓越的将士也应该是要了解。

“何黎,看样子你不认识他呀?虽然我叫你在这里守着内殿但不是让你有事瞒着我。”叶九天盯着何总管责备道。

“我也不知道。属下明明让一只疾澜鸽来给王上报信,王上不是因为信件而回来的吗?”何黎神色一变,躲闪叶九天的神色。

轮到叶九天诧异了,这时床上传出咳嗽声,看来一切疑惑都可以解释清楚了。魏偌游突然挺起身来气喘吁吁似乎做了一场噩梦,看到站在床边的何黎脸神变得惊恐,见君王就在旁边后又松了口气。

“可以跟我讲一下你晕倒之前的事吗?”叶九天站起来凑了过去,但魏偌游谨慎地看了一眼何黎。叶九天示意何黎出去。

何黎会意走了出去,头也没回。叶九天复杂地看着他的背影离去,止不住地叹息。

“好了就我们两个人了。”叶九天转过头看着魏偌游。

“我昏了多久?”

“应该是一天。”

“嗯”魏偌游一一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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