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嘟嘟嘟！”
“喂！谁啊！一大清早的就打电话过来？还让不让人睡了。”
“喂，老板您好！我这边是帮办理银行贷款的小陈，现在银行利息最低可以做到3.2厘到5厘左右，无抵押，无担保，纯信用。”
还没等介绍完，电话那头就传来一句不耐烦的声音。
“你们这些年轻人，干什么工作不好，天天搞电信诈骗，我劝你还是迷途知返，不要做这个咯，找点实在的工作。”
接着电话那头就挂断了，电话中再次传来嘟嘟的声音。
放下手上的电话，长呼一口气，用手深深的捂了一把脸，满脸愁云惨淡，这已经是陈小运上午拨打的第298个电话了。
此时已经是上午九点半，眼见还有一个半小时就下班，自己到现在为止，居然连一个意向客户都没有找到。
这让他如何面临即将到来的绩效考核，别的同事已经完成了本月的考核，哪怕是没有达到指标，也已经完成了三分之二。
而自己在这家鼎盛金融有限公司，工作了7年，算得上是公司中的精英骨干，现在居然连续两年都没有完成过业绩。
想起月初时，梁总找自己谈得那段话，就让他心寒不已。
“小运啊！你看你在公司连续两年都没有完成业绩，这让一些同事对你有看法，说我对你很是袒护。”
“当然，他们说的这些话，我都是左耳进，右耳出，没有放在心上，你也不用太在意那些。”
“只是最近，我听说你叔叔身体不太好，还在住院，需要很大的一笔资金。”
“而现在公司进入发展阶段，也需要招进一批新的员工，对于之前一些公司制度也需要改进，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当做摆设。”
“我考虑了很久，特意的为你制定了一套制度，只要你这个月完成绩效考核，为公司创收10万金额，我就给你双倍的提成工资。”
“当然，这个是要扣去公司成本费，一些人工费，还有运营费的，最终结算下来就是你的提成工资。”
陈小运并没有搭话，因为他很清楚，以他跟梁总接触的过往来判断，梁总并不是那么心善的人。
果不其然，梁总接下来的话，就让他犹如掉入了深不见底的深渊，让他彻骨心寒。
“这件事呢，我想了很久，给你双倍工资这样可以让你多赚点钱，也有动力，但是光有动力没有压力也不行。”
说话的时候，梁总的眼睛始终看着陈小运的反应，像是在犹豫要不要说，很是纠结的样子，迟疑稍许，梁总叹了一口气，装作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
“这个压力就是，如果你这个月没有完成绩效考核，那你还是考虑一下其他的行业，可能你不太适合金融行业。”
坐在办公桌旁的陈小运，双拳紧握，嘴唇也被他狠狠地咬出了血，看着还在自己面前故作姿态的梁总。
他心里有一股冲动，想要立刻，马上，现在就辞职扬长而去，但是他想到还在住院的叔叔，他只能忍气吞声，按耐住那股怒气。
以自己现在30岁的年纪，又可以去找什么工作，自己小本都没有毕业，完全是七年前的社会。
进入这样的公司完全不要学历，而现在已经是2023年了，不管做什么工作都要讲究学历，哪怕是在工地上班现在也需要高空作业证了。
心里开始不断的安慰自己，以自己多年累积的话术与应变能力，相信自己抓把力，在月底之前可以完成绩效考核，不就是找个房贷客户的事吗？
很简单的，自己可能只是运气不好而已，就这样，梁总接下来对他说的话，他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只是在内心深处安慰自己。
放下电话后，陈小运就去洗手间用冷水冲了一把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露出了一个牵强的微笑。
面对镜子里的自己，陈小运想起了小时候的梦想，那个时候的自己，很羡慕那些穿西装制服的工作人员，整整齐齐的，看着就很靓。
现如今，自己也终于跟他们一样，身穿西装，打领带，反光的皮鞋，他就暗叹了一声。
就在他离开工作室的一分钟后，工作室的同事就背着他开始议论纷纷。
“含烟啊！你看看见陈小运那个颓废的样子，真是好笑，想起当年，他在公司那意气风发的样子，现在就有多解气。”
说话的是一个头上扎着马尾辫的女子，此时的她放下了手上的电话，对着身后的一个女子说，言语之中还有一丝愉悦。
“吴娜，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人家陈小运再怎么说，也是我们的前辈不是，你这么背着他说，有些不太好吧！”
名叫含烟的女子，虽然没有认同吴娜的意思，但是从她脸上流露出玩味的笑容中，也能看得出，她其实也对陈小运有些不满。
“含烟，你可就别在我们面前装了，谁还不知道谁啊！况且陈小运这会儿，估计是又出去抽烟了，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回来，说他几句没什么大不了。”
“再说了，就算让他听到了，他又能拿我们怎么样，他又不是当初的主管了，我们的主管现在是阿芳，又不是他陈小运。”
此时的陈小运，还不知道工作室的同事对他评头论足，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打了打气，伸手去拿口袋里的烟，结果发现口袋里面空空如也。
摇了摇头，这才想起自己已经戒烟，叹了一口气，拿着水杯去接一杯热水就回工作室，刚一到门口，他就听到了工作室里吴娜对他的评头论足。
“阿芳，听说当年你刚来公司的时候，陈小运作为你的师傅，可没少让你吃尽苦头，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大度，对他没有丝毫意见，反而是处处在梁总面前替他说好话。”
“吴娜，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要不是陈小运当年对我的苛刻教导，我又怎么会有今天的成就地位，所以我应该感激他。”
接话的是阿芳，是陈小运在公司教的第一个徒弟，也是唯一一个，当年陈小运的对阿芳工作的要求很是苛刻。
只要阿芳没有完成指标，陈小运都会要求阿芳加班，每天都要她背一些销售话术，就连午休时间还要与她模拟对话。
稍微没有达到陈小运的要求，或者达到业绩考核，阿芳都要被陈小运默写销售话术，晚上强制加班，有好几次阿芳都差点被陈小运给逼走。
据一些老员工讲述，阿芳去年有好几次因为用词不当，把客户谈黄了，结果导致被陈小运逼着连续几个星期晚上加班，最后被他男朋友误会，认为阿芳变心了，最终导致她跟他男朋友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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