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给你一个下马威

当今丞相沈恕,发妻是苏杭首富古家的独女古春华,相敬如宾三年后古春华诞下嫡女沈秋芙后撒手人寰。

然而沈恕却刚出孝就娶了阜阳长公主夫家人的妹妹周雅之,至今也育有一子一女,其女沈秋月,儿子沈秋渠。

如今那一家三口,正假笑晏晏的看着沈秋芙向他们走去。

“姐姐穿喜服真好看,妹妹要是也能穿这么好看的衣服就好了”沈秋月装出一副钦羡的样子打趣着。

其实暗地里最瞧不起沈秋芙的便是她这个便宜庶妹,因为沈秋芙,沈秋月从一出生就只能算庶女,所以在沈秋芙零碎的记忆里,哪一次的狼狈不堪中都有沈秋月的身影。

“你想穿?我现在脱给你”沈秋芙瞥了她一眼冷笑道。

大厅里除了相府还有王府的人,王府来了个看起来颇为稳重的婆子,听到沈秋芙呛沈秋月,惊奇地抬头看了一眼。

厅内其他宾客也都大为震惊,这沈秋芙平日也有露面,但都是唯唯诺诺的,从未像今天这样过。

“你!”

沈秋月哪里受过这样的气,尤其是在沈秋芙身上,当即就要发作,被周雅之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你姐姐穿的喜服,日后为娘会给你更好的,你怎么能穿这些东西”周雅之掩嘴一笑,看似是在安慰沈秋月,其实句句都在贬低沈秋芙。

这不就是说我穿的破吗?装什么装!沈秋芙听完只想仰天大笑,就这点宅斗把戏也好意思拿出来。

她故作天真地看着周雅之呛道“夫人说的对,妹妹是庶女,穿不了嫡出的喜服,只能穿庶出的,是我考虑不周了。”

谁人不知,周雅之最恨的就是自己的孩子当不得一个嫡字,这句话简直就是扎了她一刀还要往伤口上倒辣椒水的程度。

沈秋月气的浑身发抖,被周雅之死死按住,大厅宾客如云,这个时候沈秋月的一切举动,都是徒增笑话的把柄。

周雅之只能按捺下想掐死眼前这个小贱人的心情假笑“这是说什么呢,快来拜过堂,咱们赶紧去王府才是要紧事。”

闻言沈秋芙不为所动,转身对着一旁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沈恕淡淡开口道“今日我只会跪拜父亲,让夫人先下座吧。”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不过细细品味过来其实也不算错,按着当朝习俗,这嫁女拜堂,拜的不是天地,而是父母。

沈秋芙母亲早逝,现在的夫人是继母,真要扯上来也确实不用拜,不过若要真和继母相处如生母一般,又有谁会不拜呢?

宾客们心里打了个转,看来这沈家嫡女和主母之间也不是表面上那么和谐的。

沈恕最不喜横生枝节,当下也没有什么好脸色,他看着这个身穿嫁衣的女儿冷声道“大婚之日,你又闹什么?”

“我闹什么?父亲,我可还没有闹呢”沈秋芙呵呵一笑,也不退半步,直盯着沈恕回答。

一时间两方都僵在这里,周雅之见气氛凝固,只好挤出两滴眼泪,腰肢一软哭着道“我是比不上先夫人的,还是不占这个位置了。”

周雅之哭的梨花带雨我韵犹存的,加上本来就是个美人坯子,就算美人迟暮也别有一番风味,倒教人心疼起来。

“这沈秋芙也真是的,母女一场,也没短她吃喝,连拜一下也不愿意”

“对啊,真是个白眼狼”

坐在两边的贵眷们看此情形,互相之间窃窃私语着,眼见一语扭转乾坤,周雅之帕子之下的嘴脸顿时得意起来。

沈秋芙眼不瞎耳不聋,那几个贵眷自以为是的窃窃私语简直和直接跟她说话没什么区别,刚抬头又看见本来应该下座的周雅之屁股连挪都没挪一下。

真是苦了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每天都要在这种环境下艰难度日。

沈秋芙翻了个白眼,一甩手干脆不拜了,提着嫁衣就要往门外走。

沈恕见状,更是气的心疼,拿起茶杯狠狠摔在沈秋芙脚下,站起来怒道“你这逆女,现在又要干什么!”

接二连三,沈秋芙就是泥捏的也按捺不住她这暴脾气,当即转身满是不耐“我沈秋芙爹不疼娘不爱,相府搓磨十八年,一朝嫁人,丞相大人,我如今可是胤都王妃,岂不是你还要拜我!”

此话一出,其实也对,宾客们又琢磨了一下,胤都王到底是王爷,如果要王妃下跪,这不是藐视天家尊严?

沈恕只知道他有这个女儿,却不知道他女儿已脱胎换骨如此伶俐,顿时脸上有些挂不住,手指了半天吭哧不出一句话,干脆一拂袖子怒而离场。

沈秋芙见状心想,真是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其乐无穷。

日时沙漏指向未时,吉时早就过了,司礼官只好高喝——

“未时已到,请新娘子上轿”

沈秋芙动身,从厅前走到相府大门,这沈相府几个鎏金大字,映衬着的居然是一顶破烂小轿。

这轿子除了是红色的,再无任何称得上喜轿的地方,即使如此还破破烂烂,两根朽木,两匹老马,目之所及惨不忍睹。

沈秋月一早就站在门前,等着看沈秋芙的笑话,不仅如此,沈家一大家子和各路宾客都齐聚门前,就连大街上也围满了路人。

这婚结的真不容易,沈秋芙心想,就在这时大街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

众人回头,发现长街尽头,两匹白马现出身形,马上还有一男一女两个人,身着红衣急奔而来。

走的近了众人才发现,居然是两匹银月白,世人皆知马中极品是千里马,却不知这千里马也分三六九等的,其中最上乘的便是银月白。

银月白一年只产十匹,千金难求,如今就见了两匹,不由得让众人哗然。

尤其是沈秋渠,他爱马如痴,恨不得贴上去狂吸一番才好。

来人下马,一同毕恭毕敬的给沈秋芙行了一礼“王妃,吉时已过许久,王爷不放心派我们来看看”

这马上的两人在京都也小有名气,是景申王身边的暗卫,男的名士月夕,女的名士元桃,跟着景申王不少露面。

因景申王虞修言与胤都王虞修裁为一母同胞,胤都王在府十年,大小事务一应都是景申王做的,派人来问倒也正常。

“原来是士家两位,小女顽劣,出门晚了些,快,还不快上轿”周雅之看见士月夕二人又来了精神,脸上堆满了笑容。

“王妃就坐这个轿子?”士元桃不可置信的出声,指着那破烂小轿,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一旁的沈秋月翻了个白眼,撇嘴小声嘀咕道“她自己误了吉时,哪还有什么好轿子坐!”

“沈秋月,我不聋”沈秋芙扭头直勾勾地盯着沈秋月“你嘴不要就撕了,整日说这些闲言碎语你不累?”

“下次再叫我听见,你试试看”

这赤裸裸的威胁好像真把沈秋月吓到了一样,躲在周雅之后面,眼泪要掉不掉的,楚楚可怜。

周雅之眼睛滴溜溜一转,干脆抱着女儿俩人站相府牌匾之下一起哭。

“你说说我这都是为了谁啊,她自己误了吉时,送亲花轿没了,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披了红绸,却被她这么怀疑呀”

周雅之哭天抢地的喊着,不知道的还以为别人怎么欺负她了。

这京都的人真能装。

沈秋芙听的满身戾气压不住,抬手取了身边士月夕的佩剑,手腕一转暗含一丝内力,狠狠甩在周雅之母女旁边的红木柱上。

银剑震荡,入木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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