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徐,你来一下办公室,我有事跟你说。”
“好的,老板。”
我叫徐哲峰,如你所见,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打工人,我身后这个发出低沉声音让我去办公室的,是我的老板,老实说他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在这家公司待了小半年,总会见到有女生哭哭啼啼的从办公室里面走出来,我甚至都不用脚指头想都能知道,肯定是被老板PUA了,这在我们这间小公司也是经常有的事情。我也不知道这一次又要叫我干什么事情。但是他每一次让我去办公室,基本上都没有什么好事情,每次听到要去办公室,我总是内心一沉。
徐哲峰走进办公室,这是一间房间不大,内部装饰却十分气派的办公室,在小小的茶几前摆着一个插着抽水器的桶装水,显得和这间办公室格格不入,就如同徐哲峰一样。老板坐在办公桌前,示意让徐哲峰坐下,老板是一个黝黑带着金色边框眼镜的中年男人,他双手交叉放在桌前,清晰可见的骨节在徐哲峰看来,这真是和老板一样的相配,是属于典型刻板印象中的尖酸刻薄小老头形象,过了一段时间,老板也没有开口说话,缓缓地泡着茶,徐哲峰看着老板把品茶的所有准备工作就绪,在这个狭窄的空间里,一股严肃,凝重的清晰笼罩在其中,徐哲峰的内心变得焦虑,他不知道自己又有什么地方得罪了老板,但是这小半年的时间都忍受了过来,这次也不会例外。老板把其中一杯茶推给徐哲峰,自己端起一杯茶,像个中年老头一样开始慢慢品,徐哲峰接过茶,只是轻微的抿了一口,随后老板平静的说道:“小徐啊,侬来公司多久啦?”
徐哲峰的思绪就像是热水壶上面的水珠,一时之间明白了老板的意思,但纵有千万,最后也只得回一句:来了五六个月了。老板轻轻地推了一下他金色边框的眼镜,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那也有段时间了吼。”老板还是一如既往的品着茶,他的内心十分平静,但是徐哲峰却截然相反,他不清楚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内心早已乱成了一团麻,无处安放的手悄悄拿下了桌面,双拳紧握放在大腿上。老板接着说道:“你进步的太慢了,公司没有时间继续培养你了。”老板的表情依然没有些许变化,他一直在盯着徐哲峰看,而徐哲峰的眼神始终不敢和老板有任何的交汇。徐哲峰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的内心开始变得平静,这件事情在他看来,更像是一种解放,想起以前日日夜夜的加班,想起之前的努力,在一台破旧的电脑前用着非常落后的,各种不兼容的Illustrator,时不时还闪退的情况让人濒临崩溃,他知道,这些事情也就到今天就结束了。
“好的,老板。”徐哲峰一如既往的回答让老板的表情开始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他缓缓的放下了茶杯,面色凝重,这似乎不是他预想的情节展开,老板开除了很多人,他是一个脾气非常糟糕的急性子,据他所说,曾经这间办公室有很多人,但如今只剩下了他和一名会计,之前哭着走出办公室的,是徐哲峰在这家公司工作唯一的同事。如今这荒凉的景象,老板似乎没有认为是自己的问题。在他开除的这么多员工里,徐哲峰是唯一一个保持平静的人,他在徐哲峰的脸上没有看到丝毫的不甘,畏惧,焦虑。这种情况不符合老板预期的脚本,他开始变得急躁,开始质问徐哲峰:你知道自己为什么被解雇吗!你来公司这么久了,就进步了那么一点点!我看你是个外地人,第一次来上海才好心让你留下来,结果呢?你看看你做的这些都是什么东西?徐哲峰的思绪还停留在回想过往加班的日子里,徐哲峰和老板很少有交流,在这间小小的办公室里,他和那个女孩也只敢在老板不在的时候才会聊天,每次老板回来的时候,办公室会立刻变得死寂,很多人把这种情况称之为气场震慑,但如果这种气场震慑只是来源于职场地位的高低,那在徐哲峰看来,这也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可怜,因为这个人彻底脱离了公司内部人际交往的圈子。老板如同发泄一样的振振有词,但是徐哲峰却一丝一毫都没听进去,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被老板指着鼻子骂了,徐哲峰在大学的时候不是学美术出身,甚至和美术丝毫不沾关系,他通过业余时间自己一点点练习,从而慢慢喜欢上这个职业,他知道自己的能力还不够好,但这目前已经是他能做的全部,在每个月只有4500块钱的日子里,他省吃俭用,把省下来的钱全都用来买书报课,然而真正学到的内容要么是非常入门,要么非常不符合国内的经济市场。面对老板的喋喋不休里,他内心的情绪也开始起了变化,在这几个月里,他经手的客户也经常有表扬他做得好的,然而这些并没有被老板看在眼里,老板每次看过后的反应都是:呵!也就那样。徐哲峰的付出一直得不到正向的肯定,在老板看来,徐哲峰做的好是必然事件,反之做的不好,那就是天塌下来的大事,因为你不能让他赚到钱。就在这样的喋喋不休中,徐哲峰宁静的望向窗外,看着窗外斜阳西斜,消失在地平线上,老板愤怒的指着徐哲峰,让他把头转过来。徐哲峰已经在办公室里听了将近一个小时的唠叨,他终于开始变得烦躁,反问老板。
“我这几个月里,你有给我一点点正向的评价吗?我所付出的努力,你有给过一点点指导还有耐心吗?我承认我是刚开始学,很多事情不懂,但你这几个月里对我胡来呵斥,你的那些无厘头的要求我都接受,你还要让我怎么样?”老板愣了一下神,这一连串的质问让老板有点意外,他从来没有想到平日里逆来顺受的徐哲峰,居然可以这么的“健谈”,他开始发出冷笑:“就你这个水平?你让我怎么教?从1+1等于2开始吗?废物就要像个废物一样,生活在垃圾堆里就好了,对你正向评价?就你这个水平?笑死人了。如果不是我,你能有什么进步?我把你从垃圾堆里捡出来,本来以为你和那些垃圾不同,结果你就这么跟我说话?”老板生气的连续拍击着桌子,在这个狭窄的房间里,这种声音格外刺耳,天生耳朵非常敏感的徐哲峰,这种突如其来的噪音,让他非常胆颤,他一直是一个很安静的男生,然而在安静的表层下,他对生活,对于认可有着超乎常人的追求和渴望。
“那就这样吧”说着,徐哲峰转身离去,他的内心再一次变得超乎常态的平静,因为他知道,这样的争吵下去,受伤的也只有自己。徐哲峰听着身后的老板不停地咆哮,今天终于可以从这种压抑的环境里解脱了,曾经某一个月里,徐哲峰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即便回到家里,也没有任何可以交流的对象,孤独的他有一次想要张口说话,却发现自己明明张口了,却没有任何声音传出,这种极度压抑的心情束缚着他,就像被蛛网粘住的蝴蝶,等待着蜘蛛一点点把它蚕食,然而就是这一刻,蜘蛛似乎像是玩腻了猎物,把它身上的丝线全部剪断,遍体鳞伤的自己重新回归自由的怀抱,他对蜘蛛没有任何的怨恨,他只能感受到如释重负。
11月的寒风扑打在徐哲峰的脸上,在上海只有两个季节,一个是夏天,另一个是寒冷的冬天,灰蒙蒙的天空上看不到一颗星星,纵使羽绒服可以温暖身体,但内心却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温度。
“这是不是就叫天公不作美?”徐哲峰苦笑着,他像往常一样,去那家熟悉的饭馆,点了一份饺子,他平时最爱吃的就是饺子,隔三差五就会来,因为这里的老板和自己同样是东北人,口味会让他回想起家的味道。
“兄弟又来啦?还是和往常一样?”
徐哲峰笑着回答还是老样子。对,就像平常一样,还是坐在那个熟悉的角落,看着外面熙熙攘攘,今天和平常也没有什么不同,徐哲峰虽然很担心明天,但还是安慰着自己,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孤身一人的自己,能让自己重新振作起来的,也只有自己了。过了一阵子,老板把饺子端了上来,还是和平常一样的味道,和平常一样的……
“吃得饱不?要不再来点?”餐馆的老板似乎发现了徐哲峰今天的神情和往常不太一样,徐哲峰对着突如其来的热情有点不知所措,这是他在上海吃到的最正宗的东北饺子馆了,无论是味道还是量,都是他最熟悉的味道,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家的味道。
“谢谢老板,味道很好,也吃的很饱,只是我以后可能来不了了。”徐哲峰苦笑道。
老板有点意外,询问徐哲峰的原因。
“我离职了,家离这边有点远,所以……”徐哲峰还没有把话说完,老板笑着说:“嗨,我当什么事儿呢,想吃了你就过来,工作嘛,和谈恋爱一样的,两情相悦才行,不行就下一个,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啊,对不对?”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徐哲峰想起了自己刚刚大学毕业的时候,一股满腔的热血,幻想自己能成为这样的人,然而残酷的现实在徐哲峰脸上狠狠地扇了一耳光,这是一道名为岁月的耳光。回到了合租房后,徐哲峰摊在这间狭小的卧室里,房间里黢黑一片,冷冽的月光从窗外飘进房间,这道纯洁的月光显得那么孤独。
“原来你也和我一样啊。”徐哲峰的手臂遮盖住了眼睛,平躺在床上自言自语。不知道为何,从小父母离异的他开始回想起了妈妈,虽然徐哲峰的妈妈不是一个很有文化的人,也总爱喋喋不休,母子俩经常会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吵架,但是他在这一刻,却无比的想家,想妈妈亲手包的饺子,想妈妈的唠叨。想起那个大学毕业,却无人道喜,无人问津的毕业典礼,想起那个踌躇满志的自己。
“要是在上海混不下去,就回来。”这是徐哲峰的妈妈临行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曾经那个对大城市十分向往的青年是这么和妈妈说的:“要是混不下去,就不回来了。”徐哲峰的眼泪从眼角滑落,在月亮的光下泛起点点银光,他从来都以为自己是一个没有亲情概念的人,他对亲情渴望的心就应该死在了父母离婚吵架的那一天,但是他这一刻涌上心头的,心底的那份孤单和寂寞,充斥着他的大脑,这股思念家乡,思念亲人的疼痛在他的大脑中翻涌,奔腾。不久之后,伴着眼泪,徐哲峰渐渐睡去。
“刘备大人,请停止进攻绵竹的计划,那里的人民只是想要活下去,他们也曾是你的子民!更何况刘彻大人他也是您的……”
“注意你的身份,墨林大人!”站在一旁的这位白面郎君还未等跪在底下的人说完,便出口打断了其继续说下去。而底下的墨林也深知自己所说的内容有僭越之意。
“那么,高大人是觉得,即便是同宗同族的刘彻大人,在得到绵竹关这道西蜀门户之后依然不会威胁到主公吗?那里的人民背叛了主公,放弃了成为西蜀人民的身份,他们理应做好应对的觉悟。哦,差点忘记了,高大人也是绵竹出身吧?”站在另外一旁的文臣正是主张这次攻伐的法正大人。
“军师大人,这样以莫须有的猜测揣度墨林大人的用意,似乎并非正人君子所为。”白面郎君同样也制止了法正继续说下去。而端坐在宝座上的刘备则一言不发的看着高墨林,看着这个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百人将,他的眼神是那么的锐利,似乎可以洞穿人心,直达内心深处,高墨林的所感所想在刘备的眼睛里就像是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赤裸的展现在刘备的面前。
“赵将军所言极是。但我相信主公自有明断。”话毕法正即刻转向刘备,拱手鞠躬,请主公示下。赵将军也无可奈何的转向主公,现在是攻是守,全在刘备的一念之间,众人生死也全在刘备的一念之间。
刘备不知何时闭上了双眼,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犀利的目光依然停留在了高墨林的身上,他示意让高墨林起身,自己走下王座,缓缓地说道:“孤意已决,尔率领的部曲就不要去了。”说完,刘备径直走出大殿,留得高墨林长跪殿上久久不起,随后法正也相继退下。空荡荡的大殿,装饰极其奢华,所有的木柱包以青铜,雕有兽纹图案,每一双眼睛似乎都在看着高墨林。赵将军长叹一口气,他走到高墨林面前将他扶起。
“云深知墨林大人乃忠义之士,然这件事情,恐怕无人可以阻挡,毕竟张将军身死前线,遭汉将霍去病斩杀,关将军又身在宋国,若是诸葛丞相也在这个世界,恐怕也不会落到如今的局面,哎,不说这些了,这场战争已是不可避免的了,更何况绵竹关乃我蜀国最后一道屏障,若再丢失,那我蜀国将无险可守,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墨林大人还请以大局为重啊。”高墨林缓缓起身,谢过赵将军,自己转身离开了宫殿。
“我当然明白这些!”墨林走出皇宫,看着街道上川流不息的行人,他抬头望着天空,按照一般电视剧的常理,这个时候应该乌云密布,雷电交加,即将有一场倾盆大雨袭来,然而真实的情况却截然不同,这里晴空万里,路过的商贩吆喝着自己的商品,走在路上的行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然而这一切在墨林的眼中,是用绵竹几万百姓的性命换来的。墨林不远万里,进都面圣,虽然势微,然笃信刘备是当世仁君,而这一次,主公没有治他的罪,让其避嫌已经是最大的仁慈了。
墨林没有在成都久留,马不停蹄的赶往绵竹,都市的繁华景象和他没有丝毫的关系,他已经五年未曾回到家乡,内心的焦急让他一刻也不想多呆,同行的还有高墨林的军师,柳元清。
“蜀王果然没有采纳将军的意见吗?”在身边一同骑马的长发男子向高墨林发问,高墨林只是叹了一口气,别说自己的意见了,连和蜀王交谈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否定了,甚至还剥夺了自己随军的权利。而在一旁眯着眼睛的长发军师似乎早就知情一般,只是浅笑道:“我们还是先前往绵竹关吧,将军也好久都没回去了吧。”
是啊,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返乡了,自从当了义勇兵,背井离乡从一个小兵慢慢混到现在的百人将,已经度过了五年的时间,这期间走南闯北,抵御过多次他国的入侵,也攻陷过不少城池,曾经和自己同乡的,只剩下柳元清一人了。“元清,你有想过回家吗?”
面对高墨林突然的发问,柳元清思考了一阵,缓缓道:“要说没有那是假的,我到现在都还记得家门口的那株老槐树,上面挂满了红色的丝带,写满了人们的期望和祝福,虽然都是一些像是挣大钱,娶个媳妇回家种地之类低俗的欲望,但那些景色,曾经和我们一起出来的那些人,都还历历在目。”柳元清的目光开始变得犀利,“为了他们,我们也要活下去,不要忘记我们当初是为了什么出来的。”
是啊,为了他们,我们也要活下去。
绵竹关是成都平原的最后一道防线,这附近的绵竹村虽然算不上富裕,却也不算贫穷,曾经这里作为蜀汉贸易的交通必经之路,往来商贩聚集在此互通有无,因为这里盛产蜀锦,又离汉中城相对于成都城较近,相对的税收也低,即便是普通的农户,也能过上还算富裕的生活,但是这一切随着一件事情的突然爆发被彻底改变。
车骑将军张飞率十万蜀军北出葭萌关,兵锋直指汉中盆地,一路过剑阁,踏阳平,无往不利。然而在蜀国收到阳平关大捷的消息后却再无一点消息。直到一月后,汉军来使身着白袍,持汉军节杖,众人抬着棺椁来到长安。
“你说什么?”坐在王座上的刘备怒不可遏,紧紧握住王剑的手在不停地颤抖,他依然不肯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然而眼前这个棺椁里躺着的,正是昔日情同手足的好兄弟,张飞。
“张将军领兵犯我大汉,我王念及蜀王是我同宗血脉,宽以仁慈,让其剑阁,阳平二关,然贵将却屡次挑衅,威胁汉中,于汉中城下被我大汉骠骑将军霍去病击破,今奉王命,特归还张将军尸首,如今我王暂管梓潼城,望蜀王以大局为重,臣服我大汉,仍不失为我大汉蜀王。”汉使随言辞犀利,然而在拱手鞠躬之时,从鬓角流下的汗珠依然挂在脸上,此刻的他根本没用擦汗的余地,即便他早已知道这次出使凶多吉少,但是他清楚的意识到,这次战争的胜利者是大汉,自己代表的是大汉的颜面,而应该感到恐惧的是蜀王刘备才对。
刘备作为王者,在另一个世界的他面对过很多大风大浪,他想起曾经被曹操追着打的日子,也想起了曾经能和曹操对峙汉中,一决雌雄的高光时刻,但是目前他感到畏惧的,是那个叫霍去病的男人,刘备深知张飞的秉性,万人敌的名号可不是吹出来的,明明一月前还是捷报频频,却能在一个月内能以迅雷之势攻破张飞率领的大军,如此实力,如若再度向国内发起攻势,恐无人可以与之匹敌了。刘备极力压住心中怒火,他知道如果这个时候斩了来使,那一场惨烈的战争恐怕无法避免。
“来使的用意,孤已知晓,车骑将军张飞与孤有手足之情,如今兵败身亡,孤深感痛惜,孤意厚葬张将军,告慰其在天之灵。其余事宜容后再行商议,来使意下如何?”
来使再次拱手道:“王于将军之恩,天地可鉴,臣便恭候蜀王决断,外臣先行告退了。”说完,汉朝来使便转身离去。
时间回到现在,高墨林和柳元清回到绵竹村,然而眼前的景象却令他们难以置信,柳元清的脸上也变得阴沉,曾经这里山清水秀的光景已不复存在,街上行人的眼光里毫无生机,行将朽木的在大街上四处乞讨,而过往的商人甚至不愿意看他们一眼,生怕脏了自己的眼睛,柳元清记忆中的槐树,也仿佛和这座村子一样,失去了生机。
“前面的,是小林子吗?”
高墨林已经很久没有被人这么称呼过了,他转过身来,眼前这个老者虽然面貌在高墨林的记忆中,但是已经泛白的头发还是让他差点没认出来,应该说是没有敢认出来。倒是一旁的柳元清,一眼就认出了老者,恢复了往日一副微笑的表情。
“原来是村长大人,好多年不见,您倒是老了许多。”
“呵呵,你们两个臭小子可算知道回来了,小元子还是和以前一样没什么变化啊,来家里坐坐吧,你们应该也有想知道的事情吧。”
高墨林本来想要隐秘的调查绵竹倒戈的事情,但既然已经被认出,那也没有什么好隐藏的价值了,更何况这个老头还是和以前一样我行我素,说完,便要转身走去,高墨林也实在不好拒绝。一路上老者一言不发,周围的村民见到村长也没有什么反应,这和往日大不相同,高墨林还记得自己小的时候,人人都十分爱戴村长,是村长力排众议,允许汉商来村中贸易,让很多村民都可以靠这条贸易路线维持生计,原本这里并不是一个大村子,道路也十分曲折,村长让村民开辟道路,遇坑填土,遇河架桥,这才让往来的商人都愿意过来贸易。而如今的村中,人们看到村长的眼神中多了几丝微妙的气氛。
来到村长家中,高墨林虽也因为招募士兵的事情到过几个村的村长家中,但从未见过有任何一家的这般清贫,高墨林正坐在席垫上,村长泡好了一杯清茶端放在面前,而这杯茶的水面却是倾斜的,高墨林往桌下看去,原来是其中一个桌角不知何时被砍去,用来垫桌角的木头,偏离了位置。
“粗茶淡饭,二位将就一下吧。”
“村长,我们离开村子才过了5年,为什么村内景象就成了这样。”
老者并没有直接回答高墨林的问题,而是给两个人讲了一个故事。很久之前,有一个村子,这个村子因为和外地通商逐渐变得繁荣了,但是这却遭到了其他村子的妒忌,因为这个村子刚好在通商的要道上,而其他村子因为离通商要道很远,商人并不愿意建立贸易,久而久之,这个村子就被周围的村子孤立了,他们被禁止与其他村子之间有所往来,一开始倒也没什么,只要能一直处在贸易经商的要道上,村子的周转就可以持续。但是有一天,与村子经商的国家突然中断了和村子的贸易并且迅速占领了前线的所有城市,曾经的后方城市却成为这个国家最后的屏障,失去了贸易的路线,加上被周围村子的排挤,村子里的商品换不到粮食,孩子的衣服只能从大人的衣服上扯下包裹孩子的身体,虽然村子里还有稻田可以自给自足,但是最近开始却经常开始遭到劫掠,无奈之下,村长做了一个终生无法被原谅的决定:背叛了国家。
老者讲完了他的故事,屋内被寂静的气氛笼罩着,高墨林虽然猜到其中或有隐情,然而在他意料之外的是:这几乎是一个死局。因为商道获得的繁荣却因为商道而失去。如果不归顺汉朝,那么全村人都会被饿死;如果归顺了汉朝,虽然解了一时之危,却后患无穷。
“哈哈哈哈哈。”屋内的寂静被笑声打破,柳元清放声大笑道:“墨林,这是天赐良机。”
“元清,是什么良机?”
“是你站上历史舞台的良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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