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经周折，周渝身边的人越来越少。他暗道不妙，但还是狠下心又跟了几步。
对方又一次拐弯引入巷子中。周渝自知不可冒进，只能停下脚步打算返回。
就在这时。旁边几名游客打扮的路人一拥而上，拦住了周渝的退路。
“你跟我很久了。”黑发男子又从巷中钻出，“而且私自进入他人科研基地似乎有些不太礼貌。”
周渝自然做过攻略，他也是知道。幻月之崖经常会有学术组织来调查双月相关的事情。
不错的掩饰。他心中暗道。环视四周，确实有像模像样的天文望远镜之类的器件，不禁点了点头。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见周渝如此模样，男子倒没有反应，不过他身旁的同伴却有些不爽。
“看你们这么专业，我是想加入你们一起搞科研。”周渝微笑道。“抱歉。”男子耸了耸肩，我们这边已经满人了。
“可是，据我所知，只有你们这里可以‘近距离’观察到第二个月亮。”
“不知死活的家伙。”话音刚落，一个彪形大汉迎了上来，对着周渝便是一拳轰出。
后者不慌不忙，右手成掌状接了下来。
冲击波由两人接触的地方荡开，弄得衣服猎猎作响。
体格上的差异并没有决定胜负。周渝面不改色的站在原地，而他的对手却踉踉跄跄地后退数步才稳住身形。
“这倒是健硕的科学家呢。”周渝点点头。
“我也没听过哪个科学家有你这样的实力。”赫尔回敬道。
周渝耸了耸肩，道“先聊聊吧，你会感兴趣的。”
男子略一思索，抬手屏去了手下，指向不远处的一间小屋，“走吧。”
周渝紧随其后，跟他走了进去。
屋中有桌有椅，但两人谁都没坐，站着正对彼此。
“不好奇我为什么跟踪你么？”周渝先发制人，他将这次谈话视同谈判，想要抓住话语的主动权。
“不好奇。”男子并不上当。
“为表诚意，我先告诉你我的名字，周渝。”周渝接着说，“赫尔兄果然好手段，竟然能为这么多雇佣兵弄到合法身份。”
赫尔眉头微挑，但并不显得有多意外。
他在周渝面前话不多，一方面是因为后者的信息优势让自己被动，他只能故作高深，打断这不利于自己的谈话节奏。另一方面，他在与同伙对话。对方队伍中唯二魁梧男子中的另一人，拓拉。
两人对话的手段涉及一种古咒，可以概括为意念沟通，周渝自然不会觉察。
“不要杀了他吗？”拓拉开口。
“不。”赫尔道，“如果他真的效忠于某一个势力。杀了他，刚好给对方拿捏我们的借口。”
“是我冲动了。照我看，他的行动，应该建立在在两种情况中的一种。第一种是现在就控制我们，但是我的眼线目前就留意到这一个可疑人物。所以大概率是第二种，那就是双月之夜再开始行动。”
“我倒认为有第三种。”赫尔道，“有可能他确实曾经为某个组织效力，负责天空之城的项目。但现在，他很有可能背叛了组织为了获得更大的利益而选择单独加入我们。”
“为什么？”
“他太急了。我从他的微表情可以看出，事情并不完全在他的掌握之中。如果他没有背叛组织。一个能获得那么多情报的事势力，怎么不能提供他安全感？”
“会不会他反其道而行，故意露出的这些破绽？”
“这就陷入死循环了，他实力如何？”
“那一拳看不出深浅。”
“不排除这种可能，安排人在他身边防着。”赫尔道。
“好，人选交给我。”
与拓拉沟通结束，赫尔此时已全身心的投入与周渝的对话之中，他面露惋惜之色，道：“你的实力很强，我巴不得你加入我们，可惜……”
“但说无妨。”周渝道，“如果你有合作的诚意。我会接受一些条件。”
“我不认为你会接受一些必要的小约束。”赫尔说，小字咬得重了几分。
“下咒？”周渝明知故问。
赫尔不可置否地微笑，以示赞同。
周渝故作犹豫，还先换了个话题，道：“我有个疑问，去天空之城之后，怎么与当地人沟通？”
“天空之城与伊沙本就同源，而且前者这些年较为封闭，所以变化不大。只要会伊沙语再结合自己的理解，蒙懂意思不成问题。说的熟练反而令人生疑。”
“顺便一提，”赫尔盯着周渝的眼睛。“我的这个咒术可不是靠一些廉价石头就能抵消的。”
周渝眼底恰到好处的流露出一些慌张，说道：“那岂不是任由你占主动？”
“当然不，那不符合合作的前提。”赫尔摇头，“你听说过天魔之吻吗？”
“你还真是……神通广大。”周渝苦笑着挤出这几个字。
天魔之吻就如同双生一面契。两个人中一人死亡，另一人也命不久矣。
“既然知道，那我就不赘述了。”赫尔道。
“嗯。”周渝沉吟片刻，“好吧。”
“爽快！”赫尔大笑，他用小刀戳破右手五指指肚，流出的鲜血化作线条，勾勒出类人的面庞。
这张脸除了朦胧外，还有令人胆寒的獠牙和头角。虽然看不清楚，但它似乎对着每一个观看者狞笑。
血液吞吐暗色光芒，周渝耳边传来低吟。他不禁扭头看去，身后空无一人，声音如同长在心里，猫挠般令人很不舒服。
低吟与血图渐渐消失，周渝内心却愈加狂躁，不由自主地发出闷哼。
“一些副作用而已，休息片刻就好。”赫尔拍了拍周瑜的肩膀，背对着后者的脸露出微笑，“跟我来，我给你找了休息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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